我沒有給母牛再站起來的機會,衝上去,非凡針對着牛頭刺了下去。
整個牛頭都碎裂了,但是牛並沒有倒下去,而是直挺挺地站着,晃了晃斷了半截的脖子,不停地原地打着轉,腔子裡的鮮血撒了一地,慢慢地,從脖子斷截面上,又長出了兩隻眼睛,那眼睛黑黝黝的,不是鬼眼又是什麼。
那鬼眼死死地盯着我,再一次地向着我衝了過來。
我一揮手,一道結界將我裹了起來,中指與食指打了一個響指,五彩異火在我的指尖躍異地跳動起來。
斷頭牛往前一衝,整個撞上了結界,結界被這股蠻力撞得變形了,我踏前一步,從結界裡伸出手,在牛身上一點,五彩異火是何等爆烈的存在?
那牛身上頓時串起一道火焰,火焰成將牛身裹住,很快地,眼前的無頭牛就被燒得只剩下了骨架。骨架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着。
毒魔王幾經投胎,已經將自己的力量消耗盡了,到了最後只能投到牛腹,出生爲畜生需要的業力要少一些,因此,也許它被生出來的時也許還會活着。
但是現在,母牛都被我烤熟了,它當然也不可能活着了。
我慢慢地收起了結界,蘇冰走上前,踢碎了肋骨,從其中撿起一塊亮光閃閃的東西,就往嘴巴里塞去。
我見到蘇冰撿起那東西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那亮光閃閃的珠子是毒魔王的內丹,雖然內丹裡的力量已經被消耗得差水多了,但是那畢竟是毒魔王的內丹,是魔種!
就像是一隻虎與一隻貓,剛生下的老虎也許虛弱得連貓都打不過,但是他成長之後會變成森林之王!一棵蒼天大樹和種子與草籽一樣大,但它終究會長成蒼天大樹的。
我一直對蘇冰提着三分警惕,沒想到最後還是放鬆了警惕,被他搶去了毒魔王的內丹。
“蘇冰,不要!……”我叫喊着。
然而,已經來不遲了,蘇冰撿起內丹就塞進了嘴裡,嚥了下去。
我衝過去,揪住蘇冰,怒問道:“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
蘇冰任由我揪着,沒有做任何的反抗“張明澤,你知道嗎?我跟在毒魔王身上邊麼久,已經對力量這種東西深深地着迷了,有了力量,你想到做就做什麼?沒有人能夠阻止你……”
我吼道:“你不是說你渴望愛情嗎?希望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嗎?而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蘇冰平靜地說道:“那只是一時的感慨罷了,一隻活了幾百年的女鬼,你覺得她還會相信這麼淺薄的東西嗎!”
我慢慢地舉起了非凡針:“我殺了你!”
蘇冰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中流出了兩顆鬼淚來,她幽幽地說道:“你動手吧!趁我還沒有成魔!”
非凡針已經靠近了她的額頭,只要我的手往前一推,蘇冰立即就會被我打散了魂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怎麼也下不了手,一副副的畫面從眼前閃過,永生地獄的鬼面牆,天音觀前,以及那天晚上她表現出的脆弱,這一路來,蘇冰留給我的印象深刻,她沉默少語,心裡有一堵高高的牆,將她保護了起來,任何人都難以走進去。這也許和她的經歷有關吧。
我曾經有機會爬上牆頭,一覷究竟,但是,在這一刻,一切都成了過去式了,毒魔王九世而死,他的內丹即將成就另一個魔,這個魔的名字叫蘇冰……
我握着非凡針的手顫一顫,最終還是頹然垂下了:“你走吧!答應我,不要做惡,不然的話,毒魔王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蘇冰的身體顫了顫,張開雙臂抱住了我,在我的臉上一吻說道:“再見!”
然後轉身而去。
我坐在了被母牛撞倒的松樹幹上,一時間鬧不明白蘇冰的心思,她是算準了我不會對她下手嗎?所以纔會這麼做?那最後一吻又是幾個意思?感激?別離?還是有着其它的意思?
我將牛的骨架踢開,裡面的小牛也被燒成了炭狀。山風吹過,松濤陣陣,我在山上一直呆到了晚上,心裡突然覺得空空落落的,不是因爲蘇冰的離去,面是是因爲突然失去了目標。
毒魔王被我解決了,我接下去應該做什麼?我的眼前又浮現出了呂婷和高雅的面容,是啊!我應該回家去,可是,呂婷會接受我嗎?不過,我隨即又想了起來,我與其在這裡想呂婷會不會原諒我,何不去面對她呢?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面對的?
想到這裡,我感覺全身的力量又恢復了,我大步走下山,打了一輛的直奔家去。我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呂婷,她一見到我,就要將門關上,我趕緊阻止她。
於是,兩個人隔着一扇門較着勁。
呂婷叫道:“小雅快過來幫忙……”
小雅過來看到是我,讓着呂婷說道:“婷姐,是明澤哥哥啊,讓他進來啊……”
呂婷氣憤地說道:“他是罪犯,放罪犯進家裡很危險的知道嗎?……”
高雅說道:“我相信明澤哥哥不是壞人……”
呂婷說道:“可是我親眼看到她殺死了我的舍友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趁我去找醫生的時候。”
我說道:“婷婷,你也是學術法的,你應該知道邪術害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呂婷說道:“你還想狡辯嗎?你破開了柏柔的肚子,又用非凡針殺死了她的孩子……”
我說道:“那孩子是我用非凡針殺死的沒有錯,但是柏柔的肚子,並不是我破開的,而是被她肚子裡的毒魔王破開的!”
“你是說,柏柔的孩子殺死了她,然後你替柏柔報仇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婷婷,柏柔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即使這樣,咱們也應該理智一點,好好想想,我和柏柔無冤無仇的,我又爲什麼害他?”
呂婷轉過身道:“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假如你沒有在那裡,柏柔就有可能不會死!”
呂婷這麼說,是表明她在慢慢地放棄敵意了,這是一個好兆頭,我說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