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飯,白雪回來了,將探知到的情況告訴了我,白爾青的祭旗誓師大會選在中城前的廣場,屆時全白玉京的人全都要去,不然的話,以大不敬論。這時候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中城前的廣場已經人滿爲患,白爾青的家臣領着近百人維持着秩序,確保誓師大會的安全,這時候,就聽到遠遠地一聲鑼鳴,一羣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打前的扛着一面大鑼,鑼聲震得人耳膜發麻,往後有十多人的儀杖隊,手舉着七彩旗,最後兩人舉着賞善罰惡旗,再往後,就是呂婷和呂藝的囚車了。
囚車上刻滿了禁咒符文,看起來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囚車裡的呂藝不停地跳腳大罵,聲音十分刺耳,被人用術法封了,這傢伙也奇葩,竟然還會腹語,這一下,那些人封無可封,只好用被子將他的身體裹起來,將聲音悶住。
呂藝仍舊不肯干休,不停地做着鬼臉,引得兩旁觀望的人忍俊不禁,將原來莊嚴肅穆的場景破壞無疑。
那些押着囚車的,恨不能多長兩條腿,走得更快些,將他送上祭祀臺。
這時候,我看到了後面的呂婷,她的神情顯得很低落,低垂着頭,顯得很委屈,像是在想着什麼心事。
我擠上前叫道:“婷婷……”
我和張如,白雪一連叫了好幾聲,呂婷這才擡起頭來,不能置信地看着我們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我說道:“我們來救你啊……”
呂婷苦惱地說道:“他們太厲害了,沒有用的,你們還是走吧,不要白白地搭進來了!”
呂藝卻更加興奮了,不停地向着我擠眼睛,做手勢。
我追着囚車走了幾步說道:“婷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呂婷眼角有了淚水說道:“你傻啊,我都不記得你了,你還爲我付出那麼多幹嘛?”
我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活着,失去了記憶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再追你一次嘛!我就不信以我這麼風流倜儻的蓋世英雄,打動不了你!”
呂婷說道:“你少吹牛了,你還是走吧,不管你說的我們從前的事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希望你看到我臨死前的慘狀!”
這時候,囚車已經被推到了高臺上,有赤着上身上的劊子手上前驗明正身,他的手裡端着一把大刀,那刀上同樣刻滿了禁咒。
高臺之上,坐着五城的城主,其中白爾青坐在正中間,而白宏義,在白爾青的背後侍立着,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有了睥睨天下的氣勢了。
劊子手驗明正身之後,向白爾青報告了情況,白爾青沉着臉站了起來,手裡托起一份演講稿,几几歪歪地念起來,臺下的人一片熱血沸騰,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白爾青的檄文是用古文寫的,一嘴的之乎者也,慷慨激昂,催人尿下,我是十句倒有七八句聽不明白什麼意思,看張如的樣子,和我也差不多,白雪皺起眉頭,認真地聽着。
白爾青將稿子唸完之後,雙後合十,說了一句“茲以此文,上告蒼天!”將手裡的稿紙往上一扔,那紙張嘩啦啦地散開來,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白爾青從案臺上面抽過一面令牌,用硃砂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叉,大聲說道:“吉時已到,現以白婷,白藝二人之首獻祭,伏望蒼天,祝我們此行順利!”說完就將手裡的令牌扔了出去。
我衝了上去,五指成爪,在令牌落地的時候伸手一抓,那令牌被一股吸力吸住,落到了我的手上。那劊子手已經磨刀霍霍了,只等令牌落地就要手起刀落,但是現在令牌沒有落地,他也不能輕舉妄動,站立當場。
臺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白玉京一族之長扔出去的令牌,竟然有人敢搶!連白爾青都楞了楞,冷着臉問道:“你是何人?”
我嘿嘿一笑,拱拱手道:“我叫張明澤,見過白爾青白族長!”
臺上的白宏義,東城長老一家,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仇恨,但是被我自動忽略掉,我直視着白爾青道:“據說白玉京裡有規矩,每一個將死之人都有一個天決的機會?對不對?”
白爾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你要做白婷白藝的天決人?”
“嗯!”我點頭。
白爾青道:“那天決的規矩,你都明白了嗎?如果天決失敗,你將會被滅魂!”
我說道:“我都知道!”
白爾青目光如鷹一樣掃過我,眼神變得很複雜,我猜他現在最想說的話就是:我宣佈,從現在開始,廢除天決!白玉京裡力量爲尊,所謂的天決,只是爲上位者服務的,因爲他們力量強大,即使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只要在天決勝出,就能免除罪責,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遊戲有一天會被別人利用。
這時候不論成敗,祭旗的效果都要打個半折了,怎麼能叫他不惱火呢,他大喝一聲說道:“誰願意爲白玉京出戰!”
臺上臺下頓時響聲一片:“我願意!”
白爾青滿意地點點頭,他的目光掃過臺上,這時候,東城長老一方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站起來道:“族長,我請戰!”
這個人的面貌與白逸有幾分相似,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白逸是頹廢,放浪,而這人的目光好像下山的猛虎,行走之間有一種迫人的氣勢,他的手裡拿着一杆長槍,這槍以獸魂煉成,只是輕輕一晃動,就有龍吟虎嘯的聲音。
白爾青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白老二,就由你做應決人!”
白家老二走了上來說道:“決誰?”
我指了指呂婷說道:“決她!”
白家老二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算你小子倒黴,落在我的手裡,我家老三雖然是廢物,那也是我白家的廢物,只有我白家人能欺負的,外人敢動他一根毫毛,必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冷笑一聲道:“那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