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也稱Dealer,一句話概括,就是在賭場工作的發牌員。
而我就是一名荷官,常年遊走在各大賭場,給別人看場子。在賭場看場子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打手,還有一種就是我這種“高級荷官”,負責監視賭場有沒有人出千。
隨着時代的發展,千術可謂也是層出不窮,只要你長期混跡在那些比較“髒”的場子裡,我保證一年下來你能見到無數種出千的手段,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在我做荷官之前,我也曾經因爲賭博誤入歧途,迷茫過,彷徨過,甚至於自殺過。雖然如今已經不再賭博,只是偶爾幫人監場,但是關於那段回憶,卻怎麼也無法忘懷。
我之所以要寫這個,只是想告訴大家,不能沉迷於賭博。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能想着靠賭博發財。
我見過太多人因爲賭博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自殺的自殺,犯罪的犯罪,其實這些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
而且還有一些不正規的賭場和賭局,都充滿了騙術和千術,後面我會給大家一一敘述。
所謂十賭九騙,很多時候並不是你運氣不好,而是別人給你做了局……
說了這麼多,我們言歸正傳吧。我希望我寫的這些東西,能夠給沉迷賭博的人一個警示。
所有的事情要從我父親說起,我的父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爛賭鬼。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整天沉迷賭博。
贏錢了他就大手大腳,輸錢了回家就是衝我母親發脾氣。有時候實在是輸急眼了還會動手打我母親,在我年幼的記憶中,他們兩就是不斷的在吵架、打架……
最終母親實在受不了這個無法回頭的浪子,選擇了離婚。
那年我八歲,母親離開了這個家,剩下了我和父親兩人相依爲命。
平日裡,我父親雖然好賭,可對我還算不錯。不管有沒有錢,都讓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白天父親要出去打牌,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去哪都帶着我。就這樣,我很小就接觸到了賭。
也是從那時開始,給我以後鋪了一條“不歸路”。無論是什麼樣的賭法,只要我看上兩遍馬上就能知道玩法,甚至於嘗試幾次我就能摸到一點門門道道。
直到我十二歲那年,我大伯實在看不下去了,說我父親這樣天天帶着我去賭博也不是辦法,就把我接到了他家,找了個學校讓我去上學了,學費也是我大伯出的。
之後我就一直住在我大伯家裡,父親還是和往常一樣整日遊手好閒,以賭爲生。
因爲上學的關係,我和父親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直到我上了初三的時候,我父親欠下了鉅額賭債,無力償還,最後選擇了自殺。
我怎麼也無法忘記,躺在血泊中沒有聲息的父親,任我如何喊他,搖他,他都再也醒不過來了。當時我只感覺天旋地轉,胸口特別的堵,最後眼前一黑就暈死過去了。
父親的去世對我
的打擊也不小,我也沒什麼心思上學了,休學了一年,在我大伯的飯店裡幫忙。
後來又被我大伯送去我們縣裡的一所高中,打那之後我開始懂事了,對父親的事情也越來越關注。我一直很想不通,爲什麼賭博會讓人如此着迷,一旦深陷就不能自拔?
帶着這個疑問,我開始試着去接觸賭博。
高中時期我是住校生,大家在宿舍都會打牌。
因爲都是學生,所以賭的並不大,也就幾塊錢。
我大伯家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又加上我這個拖油瓶,負擔也很大。一個月我的生活費就一百多一點,還得省着用,不然還不到一個月我就得餓肚子。
剛開始,同學之間打牌,我也會試探性的去玩兩把。有一次我運氣很好,打了一通宵的鬥地主贏了兩百多。
對於那時的我,這兩百塊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不過這贏來的錢,根本就不是錢,半個月不到,這兩百就被我花光了。大多數都是請同學抽菸吃飯用的。
我的大方,讓我收穫了很多人緣。大家都很喜歡和我在一起玩,平日裡有什麼事,也都會幫我。
直到那天,一個外班的人來到了我們宿舍……
這個人我們都叫他黑子,因爲他皮膚比較黑,人也瘦瘦小小的,雖然人看上去不怎麼樣,可在我們學校他可是出了名的能打。
並不是他會什麼功夫,而是這小子下手黑。無論你幾個人,一打起架來,他就像瘋狗一樣,盯準一個人就不要命的上。站在旁邊動手的人,看到他這兇殘的模樣,誰還不被嚇到。
也就因爲這樣,在學校很少有人敢惹他。
他聽說我們宿舍經常有人在打牌,也就湊了過來。礙於他“名聲在外”,我們宿舍的人也不敢不給他面子,只有陪着他玩。不過這小子打牌是個好手,幾乎天天贏錢,一來二去我們宿舍的人把錢都輸給了他。
不過我從來沒和他玩過牌,只要有他在,我基本上就不參與。我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那個時候就是一種直覺,我知道我要是和他玩保證輸得連內褲都沒了。
這天他在我們宿舍打牌打到凌晨一點多,我們宿舍的人口袋都輸空了。之後不知道是誰提出來說不玩了,大家也就沒有繼續玩下去。
我見衆人都散場了就和我下鋪要了支菸,去廁所抽菸去了。剛把煙點燃,黑子就湊了過來,他問我怎麼從來不見我玩牌。
我笑了笑回答他,說家裡條件不好,要是輸了就沒錢吃飯了。我說的是實話,至於他信不信那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抽完煙正準備走的時候,黑子叫住了我,他盯着我看了十幾秒問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你看出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好回答他。也因爲我的沒回答,使得他誤以爲我真的看出他出千了。
對,黑子是出千了。他那時候的手段,
放在現在我遇到,我看都不願意看。可以說根本就算不上是千術,最多也就是點小把戲。
黑子贏錢的秘訣就是,在鞋子裡藏了一副牌。因爲那個時候我們都是些毛頭小子,54張牌能認全已經不錯了,至於算牌,那根本想都沒想過。
黑子出千的手法很“單純”,就是每次玩牌的時候,他喜歡把自己的鞋子脫了放在椅子下面。(因爲宿舍沒有桌子,只有一把椅子,大家都是坐在地上打牌,椅子自然就成了桌子。)
黑子把鞋放在椅子下面,時不時就去掏一掏鞋,利用個空擋就把牌給換了。不過這小子也聰明,怕穿幫,每次換了的牌他都記着,下次又把牌給換回來。就這樣,他贏了我們宿舍所有人的錢,當然不包括我,因爲我壓根就沒和他玩過。
當時他以爲我看出來了他出千,所以一直沒和他玩牌。這件事情到現在他可能都還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沒看出來他出千了。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的誤打誤撞,我們兩成了朋友。平日裡在學校他總會到我們班來找我,給我分煙抽,請我去網吧。
後來有一天,黑子很急的找到了我,非得要和我借500塊錢。我以爲出什麼大事了,和同學湊了錢借給了他。那錢我也沒打算要了,就咬緊牙關用了一個學期的時間把借的錢還了。
也就在我借錢給黑子的第二天,他就再也沒來過學校。後來聽人說,他不讀了,行李都被家人給收走了。
我也很納悶,怎麼好好的就不上學了?藉着暑假的時候,我就去黑子家找了他,結果還沒進門就被他老爸用掃把給轟了出來。
那老爺子邊轟我邊說什麼,就是我們這羣狗日的把黑子給禍害了。我一直不明白黑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最後問了他一個同班同學才知道,這小子賭博上癮了,不僅四處和人借錢,連家裡的錢都被他偷的七七八八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我覺得我必須要找到黑子,勸他回頭。因爲我不想讓他走我父親的老路。
再次遇到黑子的時候,是在我們縣裡的一個橋洞下面。黑子一身髒兮兮的蹲在橋洞下面抽菸,那天我正好去幫我大伯家飯館買菜。
剛看到他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要不是他叫了我一嗓子,我根本就不會把那個像叫花子一樣的人聯想到黑子身上。
他興沖沖的朝着我走來,我問他怎麼變成這樣了,他苦笑了笑沒有回答我,而是問我有沒有錢。
我以爲這小子又要和我借錢去賭,我就問他要錢幹嘛。
“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餓得我都快翹辮子了。”
沒想到黑子既然會混到如此地步,沒辦法我只好帶着他去吃麪館吃麪。我記得當時黑子真的是餓了,整整吃了三大碗炸醬麪才停了下來。我生怕這小子撐着,一個勁的叫他少吃點,可他卻不理我,埋着頭一陣狼吞虎嚥。
待他吃飽之後,才緩緩和我敘述了他這段時間的遭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