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和何淺在商場上逛了好幾圈回來,店員依然微笑着說:“很抱歉女士,我們店面還沒開張,請您稍後再來。”
仲夏夜怒了:“還要等?都中午了!你們今天不開張我是不是就要等到明天,明天不開就要等到後天?”
店員微笑着說:“是的,很抱歉女士,這是我們店裡的規定。”
仲夏夜氣的差點甩了衣服:“誰TM規定這條了,你們犯了錯誤還讓我們將就你們不成。”
何淺上前拉住即將抓狂的仲夏夜,笑着對服務員說:“既然規矩是人定的,人自然也能改,麻煩你跟店長請示一下,看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們。”
店員淡定的回答:“抱歉女士,不用請示,店裡就是這麼規定的。”
何淺笑了,她淡淡的說:“哦?是嗎?那我們就按規定來好了,七天之內無償包退包換這是你們的規定,我現在要求退貨,錯誤是由你們的失誤造成的,你們應該承擔我們的誤工費交通費,你說是不是?”
店員臉色冷了下來:“我們服務員也只是照章辦事呀。”
何淺笑着說:“是啊,我們也沒有要爲難你,所以煩請請店長出來吧。”
店員冷着臉說:“不用請示店長,店裡就是這麼定的。要不這樣,你給一塊錢算我們店員開張了,我給你換。”
仲夏夜怒了,說着就要吵架:“哎呦喂,還不講理了哈,憑什麼讓我們掏錢?”
何淺拉住她,微微一笑:“我們也不是沒買過這個牌子的衣服,在其他店我從來沒聽過換貨要加錢的,我還是給客服打個電話諮詢一下好了。”
店員臉色變了變,乾脆不說話了。
仲夏夜說:“喂,你們客服電話多少?”
“喂,你好,”何淺這廂已經從衣服標牌上找到客服熱線了,“是這樣的,我在你們中央商場的專櫃買了一件衣服,由於店員的疏忽把號碼拿錯了,現在是在其天之內,我們來換貨,店員竟然讓我們加錢,請問你們有這個規定嗎……對,她讓我們等到開張再來,我們已經等了半天了,根據消費者保護法的相關規定我要求你們賠償我的誤工費和交通費……好的,請在五分鐘之內給我答覆……好的……恩,謝謝!”
店員沉着的臉烏雲一片。
何淺放下電話,臉上帶着清淺的笑容,她對店員說:“你就是店主吧,我知道你是。”
那個自稱是店員的女人難掩臉上的驚訝,她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的?何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何淺態度依然很客氣:“你一直不肯讓我聯繫店主,最大的可能就是店主就在店裡,只要稍微觀察下其他幾位店員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店主不是你誰?”
她說:“我並沒有針對你,如果在乎那一塊錢,我的電話費早不止這些了,你不覺得讓我們在這裡等着有礙你做生意嘛?有這些精力你說不定早就開張了,你說不是嗎?”
店主有些動搖,態度卻依然很差說:“算了算了,我自己墊上這一塊錢好了。”
何淺笑着:“不必了,咱們就是論事,都是打工的,也用不着損害你自己的利益來爲公司贏得效益不是?”
電話很打過來了,是個手機號碼,何淺接住客氣的說:“喂,你好!”
“你好,你就是剛纔打電話投訴的顧客?”對方的聲音很好聽,年輕而充滿活力,性感而帶有磁性,從語氣來看應該是個久居上位者的人。
“是的。”
對方發出一絲輕笑:“你的要求很合理,我會派人儘快解決,恩……五分鐘之內吧。”
仲夏夜驚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維權維權喊了這麼多年,今天作爲消費者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連何淺都有些驚訝,雖然她們很佔理,但是對方也太乾錯利索了,這並不符合常理。
電話裡的這個人絕對是該公司裡的一個掌權者,或許權力還不低,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本能上覺得對方應該就在附近。
又是一聲溫雅含蓄的輕笑:“你果然很聰明,竟然想到能我就在附近了。”
她朝外面走了幾步,細細打量四周,募然發現商場對面有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金色邊框眼鏡、身材挺拔的男人拿着電話正朝她微笑。
心臟突得漏跳了一拍,歐陽非白?
不,不是他,他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的容貌即使化成灰她也能認得出來,可是,他是誰?他和歐陽非白怎麼那麼相似。
她看着對方緩緩走來,笑容溫暖清雅,腳步穩健,身後幾個人亦步亦趨的跟着。
他走上前來,禮貌的伸出手:“你好,何律師!”
何淺更震驚了,竟然認識她!
他淡淡的笑了,儒雅而溫潤,他說:“我經常聽非白提起你,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遇見。”
何淺更驚了,他經常提起她?
“哦!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名片。”他遞過一張金色的卡片,純金打造,太TNND奢侈了,這足以說明這張名片的金貴和它的分量,瀚宇集團總裁:歐陽瀚宇!
何淺吃驚的盯着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卻已經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瀚宇集團當家主人的人,他溫文爾雅,絲毫看不出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圓滑,沒有犀利的棱角,反而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金框眼鏡倒襯得他有些文弱書生的感覺。
歐陽瀚宇?他是歐陽家的?和歐陽非白什麼關係?
他說:“非常抱歉,何律師,我的員工對您多有得罪,真是抱歉……”
“不不,您客氣了。”大總裁都道歉了她還能說啥,反倒讓她有些尷尬。
歐陽瀚宇說:“如果何律師不介意,我請您喝杯咖啡怎麼樣?”
面對這樣彬彬有禮的紳士誰能拒絕,況且她好意思拒絕嗎?
仲夏夜也很興奮,極品的葉大總裁和歐陽少爺自己是沒辦法染指了,那麼歐陽瀚宇她是不是有機會了呢。
她還沒來得及表達激動心情就聽到了一件更讓人激動的消息。歐陽瀚宇說:“夏小姐,爲了表達我公司的歉意,您今天在商場的任何消費全部記在我名下,”他掏出另外一張閃閃發光的金卡,無記名的,隨便刷。
仲夏夜滿眼閃着小星星,顫巍巍的結果金卡,小心肝噗噗噗的差點跳出來:“給給我的嗎?”
“恩!”歐陽瀚宇笑得特無害。
耶!今天走了狗屎運了!
“謝謝謝謝,哦嚯嚯,您太有誠意了!你們去吧去吧,我去看看有什麼要買的沒,拜拜!”
何淺看着仲夏夜飄遠的身影,頭上飛過好幾只烏鴉,這丫頭!
歐陽瀚宇溫文爾雅的做出請的姿勢:“何律師,我們走吧。”這下沒人打擾了吧。
中央商場的頂樓就是咖啡廳,這裡是全市最高的建築,可以俯瞰整個城市上空,一伸手彷彿就能夠到白雲。
歐式設計的咖啡廳裡只有何淺和歐陽瀚宇兩個人,何淺發現歐陽瀚宇意外的好交流,平易近人,沒有富人的傲慢,也沒有上位者的冷傲,他談吐優雅而隨性,天南地北,大事小事無所不知。
他會關心孤兒院某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小男孩過得快不快樂,也會關心國際貿易壁壘對中國經濟的影響,他會侃侃而談他兒時的種種糗事,也可以深刻的探討人生。
總結下來,他這個人風趣幽默書生氣濃重,有種學院派的儒雅淡然,非常具有親和力。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非白的關係吧。”
恩,他還很善解人意。
歐陽瀚宇這麼坦誠倒讓何淺不好意思了。
他說:“非白是我的弟弟,我們同父異母。”
這個何淺是真的不知道的,他從來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他說:“非白雖然20歲才入了歐陽家,但是他的智慧、魄力、毅力是歐陽這一代任何人都比不過的,包括我。他剛進入歐陽家的那陣子着實消沉了很久,父親幾乎要放棄他了,可是後來忽然他又振作起來了,他不僅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劍橋法學碩士,而且一年的時間修完了全部學業。”他不動神色的看着她。
他20歲進入歐陽家……着實消沉了很久……
這些斷斷續續的句子在何淺的腦海中拼湊着,他20歲進的歐陽家?是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還是之後,他爲什麼消沉?
募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是那麼在意,她……跟本放不下。
何淺兩手緊緊交握,關節處因爲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手心全是汗水。
歐陽瀚宇語氣輕鬆的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方瑜的人?”
何淺身體僵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她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
他好像看不到她的不安一樣輕描淡寫的說:“我看非白和你的關係好像不一般,你的事他特別上心,但是就在前些日子他突然要我幫他查五年前千宇集團的千金方瑜的下落,我以爲你和方瑜是好朋友什麼的。”他淡淡的看着她。
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完成微笑這個動作,歐陽非白已經開始懷疑她了,而且他已經開始查了,他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要趕盡殺絕不成,難道怕她查出千宇案的真相不成,難道怕她揭露他虛僞骯髒的面目不成!
“呀,光顧着說話了,都忘記吃飯了,來嚐嚐,這是‘最上咖啡’的特色牛排。”
滑*嫩鮮香的牛排,何淺卻吃得味同嚼蠟,歐陽瀚宇是不小心透露這些內容的嗎?不,不可能,堂堂瀚宇集團的大總裁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這雖然不是什麼大秘密,但是也不是方便給外人知道的事,如果是故意透露的,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的人真的如他表面這樣無害嗎?
歐陽瀚宇後來又跟她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陷在回憶裡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