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領帶綁在牀頭,兩隻腳被分別綁在牀腳,健壯有力,挺拔修長的身材完整的呈現在何淺面前,她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只靜靜的看着他,思緒彷彿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她清澈的眸中閃着氤氳的霧氣,他卻看到慾望正在一點點消散,她的眸子越來越清澈。
葉辰微微皺眉,晃了晃手腳,綁得還挺牢。
她終於回過神來,趕緊抓了件衣服披上,披上之後才發現,那是葉辰的西裝,上面還存留着他的氣息,臉一下子如紅透的番茄。
葉辰挑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來被她擺了一道。
“葉……葉總,對不起!”
葉辰不置可否,現在想起他是她的頂頭上死了?是不是晚了點?
他冷冷的說:“你確定你知道這樣做得後果嗎?”
她有些不安,但眼神堅定:“葉總,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辰嘲弄得勾起脣角:“我想的是什麼樣?”
何淺無語,是……她也不確定……但絕對不是她希望的樣子。
他說:“記得你接紅楓案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嗎?”
何淺慚愧的把頭埋得更低,拳頭握得很緊。
他說:“一個人如果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那真得是件很不可原諒的事!你知道後果嗎?”
她暗自咬脣,擡頭直視進他深邃的眸子:“葉總,我想在哪裡跌掉就在哪裡爬起來!”
她說的那麼坦誠那麼堅決,讓人無法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葉辰沉思了一會兒,淡淡的笑開了,如春風化雨,語氣卻冷如冰雪:“好吧,我就再縱容你一次,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葉辰在何淺驚愕的目光下擡起手腕輕輕一嘞領帶就斷了,他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兀自解開腳上的束縛,邪飄了她一眼:“還站着幹什麼?想讓我繼續嗎?”
何淺恍然醒悟,急促的轉身,纔想起他現在只穿着一條四角內褲,腦子不聽使喚的回放着她主動出擊的旖旎光景,身體彷彿被火燒了一般,燙的她直髮抖,她剛纔做了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啊,萬一沒控制住不就擦槍走火了嗎?
她緊着嗓子說:“葉……葉葉總,我去洗個澡,您……您等下我……不不,您可以走了,厄……我不是要趕您走,不不……您也沒有必要留下來,咳咳,我是說隨便……請自便……”神啊,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一溜煙跑進了浴室,葉辰被她氣笑了。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他抽出一支菸,正要點上,何淺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上面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摁下接聽鍵。
邪魅冷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歐陽非白靠着黑色奔馳X6的車門靜靜的望着那扇亮着燈的窗口,她就在樓上,而他只能在樓下守望。
“你最好別爲難她!”
“你不覺得這句話應該跟你自己說嗎!”
兩句簡潔的對話,兩個憤怒的男人!
何淺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葉辰靜靜的靠在牀頭睡着了,他實在太累了,超負荷的工作強度下連續奮戰,再堅強的男人也會累跨。
他沉靜的睡顏沒有了平時的冷冽霸道,何淺看得一陣恍惚,睡了就睡了吧,至少睡眠中得葉辰是不會露出尖牙利爪的,她給他蓋了條牀單,輕輕的趴在他身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何淺起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葉辰的蹤影,看看錶,“啊!”何淺一驚,十點十分了!她和吳桐約的是九點半來着。
她混亂的穿衣洗臉刷牙,手機看都沒看塞進包包裡急急忙忙出了門。
她們約定的地點在樹清咖啡,何淺進去後並沒有看到吳桐,卻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歐陽瀚宇!瀚宇集團的大總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溫和儒雅的笑望着她,朝她揮手,示意她過去。
何淺頓了頓,又看了看四周,確定吳桐不在這裡,才邁着步子走了過去,心想,她一定等急了,等會兒要好好解釋一下。
歐陽瀚宇穿着一件白色休閒西裝,搭上金框眼鏡更是無比的學院派,他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淺淺。”彬彬有禮,禮節一點都不少,還真是符合他學院派的氣質。
她笑了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歐陽瀚宇一臉驚訝:“你沒有收到我得信息?”
信息?什麼信息?
看到何淺一臉茫然他就直到她肯定是沒看手機了,他笑了笑,耐心的解釋道:“我早上發了條信息給你,約你在這裡見面的。”
何淺掏出手機,沒有新信息的提示,怎麼回事?翻開收件箱,果然有一條歐陽瀚宇的信息,不過,還有一條是吳桐的。
9:00歐陽瀚宇:淺淺,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九點半樹清咖啡見。
9:20吳桐:何律師,抱歉,我臨時有事不能赴約了,能不能下次再約個時間?
難道是在包裡放着的時候不小心摁到閱讀鍵把信息打開了?何淺並沒有深究,更讓她在意的是,歐陽瀚宇到底有什麼事要喝她談。
歐陽瀚宇開門見山:“淺淺,橫江的那個勞動糾紛的案子你一定要接嗎?”
何淺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提到吳桐的案子,更加疑惑起來:“歐……厄,瀚宇怎麼會想要問這件事?”歐陽瀚宇曾說既然成了朋友就別太見外,直接喊名字就好。
何淺覺得歐陽瀚宇爲人坦誠,交個朋友也不錯,便從善如流,雖然叫起來還是有些不自在,畢竟一個是市長家的大少爺,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社會地位和經濟水平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他無奈的笑笑:“不瞞你說,橫江是歐陽家的產業,我不希望你和歐陽家作對。”
何淺無法不吃驚:“那你重新聘用她不就行了?”
他說:“我雖然是瀚宇集團的總裁,但我並不是真正的大當家,家父你應該知道吧,他做得任何決定別人都無法更改的,菸酒業一直是瀚宇的龍頭,對於銷售員標準的挑選也是家父首肯過的,要我重新聘用恐怕很難。”
歐陽瀚宇如此坦白,讓何淺又感動又感激,一下子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果說第一次見面是好感,第二次見面則是從心底的認同,歐陽瀚宇不但沒有富家少爺的傲慢,而且爲人坦誠,彬彬有禮,儒雅溫和,是個可交得朋友。
同時她也是第一次對對歐陽清源蠻橫手段有了正面瞭解,她不想爲難歐陽瀚宇,但是吳桐的案子她既然接了就不會半途而廢,更不能屈服於權勢,否則,她如何與歐陽非白抗衡,又有什麼資格和勇氣和他對決。
她說:“瀚宇,謝謝你,謝謝你專門來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作爲律師我有我的職業道德和價值觀,如果橫江不能給吳桐一個公道,我勢必要爲她討個說法。”
歐陽瀚宇有些佩服的看着眼前這個較小瘦弱的女孩子,眼睛又亮又大,腦袋後面扎着個馬尾,看起來像個大學生,但,渾身散發着冷靜機智的堅定,是個有着無限潛力和爆發力的女孩,她究竟是誰?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嗎?
歐陽瀚宇擔憂的看着何淺,眼中是滿滿的關切:“唉,那……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找我,只要我能幫的上忙。”
何淺只覺得胸中有一團炙熱的火焰在燃燒,歐陽瀚宇竟然爲她做到這種地步,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把他當朋友呢?
此情此景她只能說:“瀚宇,謝謝你!”
他只是淡淡的搖頭,笑得有些慘淡:“你爲什麼總是喜歡在風口浪尖上行船,淺淺,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看着他真心替自己擔心的樣子,她差點將那個真正的原因說出口:因爲我要復仇!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的仇恨還是不要攪合朋友進來比較好,就好比她從來沒有讓趙暖暖攪合進來,因爲她不想他有任何危險。
何淺又聊了一會兒,本來打算中午一起吃飯的,卻忽然接到趙暖暖的電話,說從夏威夷回來了,好久沒有見到趙暖暖和何家明瞭,她興奮的跟歐陽瀚宇說明原因,說了抱歉,起身飛奔而出。
歐陽瀚宇看着何淺遠去的背影嘴角漸漸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或許再經過幾年曆練能夠成龍成鳳,但是,現在的她社會閱歷太淺,防備心不重,有熱情有能力,卻不懂如何保護自己。
橫江的案子有多棘手她或許還沒有完全明白,這個案子究竟涉及了多少勢力的抗衡或者她還不瞭解,那麼她究竟會有怎樣的表現呢?
他溫和的勾起脣角,閉上眼睛,腦海裡是她寵辱不驚、去留無意的坦然,還有她堅韌不屈的黑瞳,面對這樣的何淺,他幾乎真的想把她納入他的羽翼好好保護起來了,好讓人期待啊,熱血開始沸騰了,淺淺,加油,我相信你的,不要讓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