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百級臺階,便是一個大境界的極限承受壓力。
到了二百級別石階之後,張狂才終於開始感受到一些吃力。現在每踏上一級石階,所增加的壓力都從五十斤變成了一百斤。
不過四十二個登天梯者,無一不是步入了大五行境界的修煉者。雖然隨着修爲被壓制,身體素質難免也會因此受到較大影響,但至少是強過原本的原粒巔峰不少。
雖然艱難,但是咬牙之下,三百級臺階終於是走完。
可是三百級臺階之後,這段路程卻並沒有因此而結束。霧氣中,並不能看清前方到底還有多少級臺階,直讓人感覺到漫漫無盡,心中禁不住便生出前路不可期的感覺。
每一次登天梯的情況都不盡相同,變比如上次張守靜那回登天梯,第一路程並不是承受壓力,而是抵抗四周涌來的升力,若是不努力穩住身形,就會被升力拋飛出登頂峰。而且當時他們也不過是兩百級臺階,也就完成了第一階段路途。
張狂本以爲是越往上走,每過一百級臺階,所增加的壓力應該是越大才是。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三百零一級臺階,增加的壓力突然又從一百斤,銳減到了五十斤,就和一百至二百級臺階所增加的壓力相同。
在三百級臺階時,身上施加的壓力已經達到了一萬七千斤之巨。哪怕這天梯路上的四十二人都是超過原粒巔峰的身體素質,可在一萬七千斤巨力的壓迫下,也不得不暗自咬牙承受。
若是放在平時,這區區五十斤力道對他們來說自是不值一提,但到了此時,每增加五十斤就會讓他們心頭沉重一分。
一萬七千斤,幾乎就達到了原粒巔峰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在極限的位置上,再往上每增加一絲一毫,都可以說是一件備受煎熬的事。
張狂循着臺階往上而去,雖然走得艱難,但是步伐穩定,既不快也不慢,從頭至尾都只是以相同的頻.率走着。
三百五十六、三百五十七……
每往上一級臺階,張狂就會默記一個數。
張狂耳中可聽到從他兩邊石階上傳來的粗重喘.息聲,時不時還有悶哼聲。不過很快,張狂就已經將聲音遠遠落在了身後。
便在張狂登上第三百八十五級臺階的時候,突然一聲滿是不甘的痛苦叫聲打破了登頂峰的沉寂。
聲音來得突然,去得也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下方山腳。
衆人心頭一凜,知道方纔定是不知哪家弟子被淘汰出了天梯路。不過警醒之餘,他們卻又不免有些欣喜,只要不是自家同門,天梯路上每少一人,便等於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張狂心神不爲所動,依舊是一步一步堅實有力地往上踏去,從一如終。
此時纔不過是天梯路的第一階段路途而已,可以說是入門考驗。天梯路的真正艱難,卻要到後面才能真正地經歷到。
饒是以張狂的能力,當走到五百級臺階的時候,也已是差不多舉步維艱。不管張狂的戰力有多高,但到了此時,考驗的只是僅僅是修爲而已,在修爲這一項上,沒有人能做得了絲毫假。
或許張狂比其餘同輩修煉者在身體素質上能夠強上一些,但同等修爲,他便是再強出一頭,也終究是有限。
五百級臺階後,每往上一個臺階,身上的壓力便增加約莫二十斤。平時看似區區微不足道的二十斤重量,在這個時候,隨時都有可能會成爲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身上的壓力越來越沉重,便好像揹負着一座大山在往上攀登。只是哪怕再是沉重,再是痛苦,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歇息。
沒人會是白癡,身上的壓力並不會隨着你停下腳步,就會暫時消失。在石階上待得越久,身體受到的壓榨就會越多的,倒還不如趁着身體有着一把力氣,抓緊通過纔是。
只是在如此沉重的壓力下,便是想快,速度也根本就快不起來,頂多是隻能說是竭盡全力。
目光透過白霧,頂多只能看清前面三級臺階,再往上就是白濛濛一片了。
五百九十五、五百九十六、五百九十七……
等登上整整六百級臺階後,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失去了沉重的束縛,張狂一時只覺得整個人都好似要飄飛起來,腳下一陣軟綿綿的,恍若不受一點力道。
此時出現在張狂面前的,是一個廣場,或許說是石臺更爲準確。
整個地面都是由一整塊石面所構成,整個面積約莫四五百平米左右,很是平坦,但邊緣地帶並不規則,參差不齊。
在廣場中央,有一個百米直徑的白色光柱,光柱從空中濛濛白霧中延伸下來,雖然離着十數米,但張狂依舊能夠感受到從光柱中散發出來的玄奧波動。
光柱的對面,則是一條繼續通往山上的石階,僅僅只有這樣一條路,約莫一米來寬,可容許兩人擦肩而過。而且在那條石階上,再無可以阻攔視線的霧氣,可以往上一覽無遺,只可惜依舊是看不見其上方的盡頭。
幾乎就在張狂踏上廣場的同時,五十餘米外的石階出口,一氣宗的任東流也踏上.了廣場。
任東流看見張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緊而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天下人都根本不曾被他放進眼中過。
來之前,張狂就聽張守靜一再提點過天梯路的一些事情,因此也不算陌生。當即也沒絲毫猶豫,和任東流各自分開,從兩個方向進.入光柱中,盤膝坐下。
再之後不到兩拍時間,第三人和第四人緊跟着前後腳也抵達廣場,第三任是一氣宗的徐子玉,至於第四人,卻是由何天明帶來的何不凡,這倒是令張狂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