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輕鬆的條件嗎？”
聽到桑格爾的要求，衆人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唯有知道一些內情的徐楠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秒，幻象女士的眉頭皺了起來。
桑格爾提出的條件對她來說有些太苛刻了！
當然，苛刻的並非是前半部分提及的承諾，而是後半部分提及的法術！
承諾這種東西，雖然有效，但作爲神明，幻象女士總有各種辦法能繞開它。
桑格爾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這方面，他沒有強求，反而是輕飄飄地提出了一個看似很容易的要求。
真實英俊。
如果是普通人提出這種要求，幻象女士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但對方是桑格爾，是三十多級的神巫妖，是顏值法則碎片的掌控者！
這就有些過分了。
“你是在向我索要【顏值】領域的其他神職碎片嗎？”
幻象女士的聲音低沉了不少，眼神也變得肅然。
想要給別人加持永久的法術效果，法術等級至少要比接受者的等級高5級左右。
桑格爾本來就是神巫妖了，想要給他加持永久性的真實英俊，幻象女士必須催動神格本源，施展接近至尊級的法術！
哪怕是最近實力突飛猛進的她，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除非，用贈予顏值領域的神職碎片來達到異曲同工的效果。
幻象女士的反應也很快。
桑格爾手裡擁有顏值領域的神職碎片，雖然他是個神巫妖，暫時還沒有封神的意圖，但他可以這些神職碎片來提高自己的實力，或者掌控部分領域的奇異能力。
沒有人會嫌棄神職碎片這種東西。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桑格爾低低一笑：
“如果你的法術確實沒辦法達到我想要的帥氣效果的話，那麼用神職碎片來抵押也未嘗不可。”
隱蔽之舟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擺渡人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四周圍瀰漫起濃濃的大霧，一種壓抑陳腐的氣息持續擴散。
徐楠深吸一口氣，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這已經是幻象女士第二次插手地下世界的事情了，按照她本人的說法，似乎是因爲和戀愛與少女之神有協議的緣故。
基於戀愛與少女之神和碧蘿絲的微妙關係，徐楠覺得這倒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一想到要面臨一名正神的壓力，他還是有點緊張的。
畢竟之前幹掉魔法女神，他只能算是幫忙補了個刀，大部分工作還是羅芒完成的。
雖說這一次對抗幻象女士也有桑格爾這種大佬頂在前面，但這廝在徐楠心目裡還沒獅子王和阿爾繆斯靠譜，更遑論羅芒了。
“如果幻象女士的脾氣暴躁一點的話，恐怕沒辦法接受別人的威脅，哪怕是等級上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神巫妖。”
“我還是要小心點……”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起來，下一秒，他就聽到幻象女士平靜的聲音：
“要多少？”
徐楠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名近來實力大漲的真神，居然對桑格爾這種貨色低頭了！
“私聊。”
桑格爾輕輕一笑，似乎是感應到徐楠的目光，他還騷包無比地回頭看了一眼。
那圍繞着他腦袋上的黑色迷霧從洋蔥圈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幼稚……”
徐楠忍不住在心裡評價道。
……
十分鐘之後。
在順利地完成了桑格爾的秘密交易之後，幻象女士終於果斷轉身下船，離開了這一片是非之地。
衆人擔心的大戰終究是沒有發生。
幻象女士是一個非常冷靜的神祗，她非常珍惜自己現在的力量和位置。
事實上，如果不是戀愛與少女之神反覆要求，她壓根不會賭上真身隕落的風險前來試圖盜竊歧途之印。
可惜她的行動被更加老謀深算的桑格爾識破，只能留下了一筆贖身錢，然後灰溜溜地返回天界神國——徐楠毫不懷疑這一點。
以幻象女士的謹慎，既然本尊的蹤跡暴露了，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主物質界。
否則就有隕落的風險。
雖說徐楠還沒搞清楚桑格爾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不關鍵；反正徐楠自己是看着幻象女士下船的背影，默默地在失樂園兜售了幻象女士真身在地下世界的情報……結果這個情報在三秒內就賣出去了。
而且還賣了三份之多。
具體的買家徐楠是看不到的，不過根據軍情七處的隱晦提示，徐楠倒是不難推測出情報的買家分別來自天界、煉獄和暗影界。
天界的話，幻象女士這麼低調，應該沒有太多仇家，徐楠一度懷疑是不是費爾蘭多這傢伙買的。但仔細想想也沒必要。
煉獄就不清楚了。
暗影界的話，購買者多半是第九莊園的大佬了，可能是暗影界九色中的傳奇強者。
“有意思了。”
徐楠饒有興致地囑咐失樂園情報系統記得通知自己後續的事宜，然後纔將注意力放回船上。
經過了這麼一齣戲之後，衆人的鬆懈情緒頓時一掃而空。
大家都知道碧蘿絲不會那麼輕易放棄，沒想到一上來就是大招。
如果不是桑格爾更加陰險一些的話，事情的走向還真不好說。
“雖然仙靈體擁有抵抗欺騙和矇蔽的能力，但我還是被桑格爾騙的不輕，一直到落水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幻象女士的存在，更別說察覺到隱蔽之舟的問題了……”
一念及此，徐楠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更討厭桑格爾了。
比自己強、比自己帥也就算了！
最過分的是，居然比自己還陰險！
“怎麼了？”
似乎是感應到徐楠強烈的嫉妒目光，桑格爾回頭看了他一眼。
“沒事，我就是很好奇，你就這麼放走了幻象女士，就不怕她去而復返嗎？”
徐楠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個疑惑。
太古之神的復甦是一個很漫長的事件。
幻象女士已經兩次試圖插手了。
對於桑格爾來說，應該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纔對。
雖然勒索了一些神職碎片，但沒有傷及幻象女士的根本，很難想象這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神巫妖會做出來的舉動。
對此，桑格爾顯得很輕鬆：
“沒事，我已經把她的本尊出現在主物質界地下世界的情報賣出去了。”
“大約賣了十九份吧，呵呵，沒想到一個低調的真神，也會有這麼多人關注啊。”
“怎麼了？你沒事吧？”
徐楠正色道：
“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賣的？”
“她給我神職碎片的時候就賣了啊！”
桑格爾哈哈笑道：
“你不會以爲我是那種等她下船以後才賣情報的傻瓜吧？”
徐楠：“……”
……
沒多久，隱蔽之舟便靠向了岸邊。
衆人下了船，目光各異地看着桑格爾重新安置隱蔽之舟。
“還希望各位爲我保守秘密。”
“這個小把戲還是挺有作用的，在過去的數千年裡，它給我提供了不少有趣的小秘密呢。”
桑格爾發出輕輕的笑聲。
衆人不由浮想翩翩。
如果每一個乘坐隱蔽之舟的人，都如約向擺渡人回答自己的秘密的話，那麼這麼久積累下來，桑格爾手裡恐怕擁有一大批不爲人知的秘密消息了。
就算其中只有一小部分秘密是屬於在地下世界有着舉足輕重影響力的大佬們的，也很驚人了。
“不愧是神巫妖啊，論陰險程度我肯定是遠遠不如他了。”
徐楠很快擺正了自己的心態，抱着向桑格爾學習的態度開始反思起整個騙局中的精華部分。
很快，他就釋然了。
因爲在他看來，整個騙局最精華的部分在於——隱蔽之舟！
如果沒有這種最頂尖的神器，桑格爾就算很能編故事，也沒辦法瞞過神明級別的對手。
神器纔是核心，故事最多隻是點綴罷了。
“隱蔽之舟似乎在欺騙領域有着極高的權限，仔細想想仙靈體被矇蔽也不奇怪……”
“嗯，仙靈體……”
想到這裡，徐楠不由將目光放在了阿坤的身上。
阿坤學長，也是擁有仙靈體的。
不同的是，他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剛好就在這個時候，安置完隱蔽之舟的桑格爾也轉過身來，面朝阿坤問道：
“能說說你是怎麼察覺到異常的嗎？”
整艘船上，所有人都被桑格爾欺騙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幻象女士。
唯獨阿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常，這令桑格爾非常感興趣。
“一點直覺吧。”
阿坤平靜地說：“所以就忍不住試探了一下。”
“試探？”徐楠有些驚訝。
“是的，試探。”
阿坤解釋道：
“其實還是有點賭的，你們還記得擺渡人問我話的時候，我回答的是‘有’吧？”
“這個回答，其實就是我在試探所謂的擺渡人故事的真實性……”
“當我說完這個之後，他並沒有理會我，就證明這一切都是騙局，佈局者自然是將這個故事講述給我們聽的巫妖先生了……”
阿坤說的輕描淡寫，但這種超乎神明的察覺能力，還是得到了桑格爾毫不吝嗇的讚揚和衆人肅然起敬的目光。
“居然是假的……”
徐楠忍不住呢喃出聲。
旁邊的伊芙琳忍不住捅了他一下，用怪異的目光看着徐楠：
“你該不會期盼他說的‘有’是真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