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而爲人，爲得何來？”李牧野盤膝而坐，下邊坐滿了蓋世太保和南凕會的中低級女性。這裡是蓋世太保的軍官俱樂部，地下城嚴禁居民搞聚會十分嚴苛，三人以上就要報備，神族自己人卻最喜歡搞沙龍和演講聚會。
戴安克魯格舉手道：“爲了追求極樂享受人生。”
李牧野點頭道：“說的好，但不是全部。”接着又道：“除了享受，還需有責任，傳宗接代是自然賦予的責任，工作創造財富是社會責任，你們都是優秀的女性，不應該只是沉湎慾海，我們追求極樂是爲了愉悅自己的身心，滋養精神世界，這個過程就好比聽一曲美妙的音樂可以讓我放鬆心情，給自己來一次極樂按摩，同樣能令我們身心舒泰神清氣爽。”
一個女子舉手用生硬漢語問道：“老師，爲什麼我每次給自己按摩過後，都會有空落落慾求不滿的感覺？您親自動手就不會有這種感覺。”這娘們兒說話的時候就在那擠眉弄眼，就差沒說請老師給自己來幾下了。
李牧野嘿嘿一樂，道：“這個簡單，我再傳你們一個做角先生的方子，此物又叫做軟和物，雖然功能類似，卻絕非那些冰冷震動的機器可比。”
“什麼叫角先生？”貝安琪大聲問道。
李牧野佈道只說中文，南凕會的女人們經常跟外界打交道，個個受過嚴格的培訓，精通多國語言，勉強還能聽懂。只苦了那些女軍官們，邊聽邊記，好不費力。
“取與心悅意屬男之金剛杵長短粗細一致的竹筒一截，以風油膏注入，外罩驢杵或羊杵皮包之，再裹以綾羅，塗抹上黃蠟使之軟滑不致損蓮，用時先發大菩提心觀想心悅意屬男子，做種種媚行，持自制軟和物擬男之金剛杵自搗己之蓮，軟和物在用之前需先以陽光曬熱，令其軟且發熱，不致於因摩擦融入時自損蓮花。按照秘訣於蓮花內左右上下搖擺進出，行各種貪相，直至於如是極樂中見五蘊空行，脈中五輪，大熱發汗，使體內外發膚筋骨無不清晰透徹明淨。”
李牧野進一步解釋道：“所謂風油膏就是一種提神醒腦的藥物，會因摩擦溶化，滲出竹筒接觸皮膚後會產生強烈涼爽刺激感，其中滋味妙不可言，絕非簡單的感官摩擦可比......”
“李先生，各位女士，抱歉打斷一下。”一個年輕的男性軍官走進俱樂部會場。他身着少校軍裝，長着一頭紅色長髮，身形筆挺，看上去瘦削，清爽。徑直走到李牧野面前，道：“李先生，我是佐爾格元帥的副官雷哈特，現在請你跟我離開一下，元帥先生邀請你談談。”
他說的是最標準的日耳曼語，聲音渾厚，字正腔圓。
“副官閣下，我這算是被捕了嗎？”李牧野端然坐在那裡不動從容問道。
雷哈特搖頭道：“只是一個邀請，你沒有觸犯任何法律。”
李牧野道：“既然只是邀請，就是說我還有選擇去或者不去的權利？”
雷哈特有些出乎意料，但還是緩緩點頭，道：“我個人建議李先生最好選擇去。”
李牧野輕輕一嘆，道：“原來還是強制性的。”
雷哈特道：“元帥地位崇高，他的邀約理應得到尊重，這是整個地下城的共識。”
“哈特副官，我姐夫請李老師究竟有什麼事？”戴安克魯格走上前來，語氣強硬的質問道。
雷哈特微微皺眉，道：“女士，我只是副官，元帥爲什麼要見李先生，並不需要跟我說明白。”
“我們有任何違法舉動嗎？”戴安克魯格咄咄逼人問道。
雷哈特搖搖頭，道：“討論哲學是得到法典保護的，無論討論的是哪方面的。”
“既然不違反法典，李先生就沒有任何義務配合你們的要求，是這樣嗎？”戴安克魯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女性都紛紛站到了她身後，其中不乏長老院和軍方大佬們的親屬後代。
雷哈特眉頭緊鎖，略顯沉重的點頭，道：“是的。”
李牧野的心沉了下去，這幫娘們兒這麼維護小野哥絕不是好事兒。爲了一個普通居民，不惜與蓋世太保的元帥正面硬抗，如果上綱上線，這就是嚴重的問題。她們是寶貴的日耳曼女人，可以被原諒。這裡的日耳曼爺們兒絕不會跟自己善罷甘休。關鍵是她們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女人，真到了較真兒的時候並無能力保護自己。
“就讓我跟這位副官閣下去吧。”李牧野道：“如果只是一次例行談話，我們爲什麼要抗拒？如果不是，我們問心無愧，剛好可以向佐爾格元帥解釋清楚。”
衆女這才分列兩邊，亮出一條通道來，個個依依不捨的看着李牧野，甚至有情感脆弱的已經黯然垂淚。她們都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爲這件事在地下城來說是很不尋常的，佐爾格血統高貴，是古德里安家族的直系後裔，在整個地下城中也是少數幾位巨頭級別人物之一，作爲蓋世太保的元帥，他每天需要關注的事情太多了，爲什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個普通居民？
貝安琪走過來，用蹩腳的漢語說道：“先生，您還沒告訴我們角先生的製作尺寸呢，我們只想做跟您一樣大的。”
李牧野雖然梳弄她許多日子，卻還從未與她倒鳳顛鸞真個銷魂過，聞言一笑，道：“我親手給戴安克魯格做過一個，你們可以去她那裡仿製。”
貝安琪抓住李牧野的手，戀戀難捨道：“蓋世太保的司令部在第一大分區，那裡的馮特里希將軍是我表哥，我可以去求他在元帥面前爲你說話的，無論如何，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受到傷害的。”說着，泫然欲泣起來。
雷哈特的臉沉下來，冷冰冰的催促道：“李先生，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李牧野在一羣女人嚶嚶咽咽的啜泣聲中跟着他去了。
......
佐爾格沒有選擇在辦公室接見李牧野，而是把見面地點選擇在一個多功能的演武廳裡。
他看上去很年輕，金色短髮，一張棱角分明英武俊朗的臉，身材魁偉雄壯，目測身高超過兩米一，肌肉發達不在老崔之下。上半身打着赤膊，左半邊密佈紋身，右半邊肩膀連同胸肌卻是泛着金屬光澤的假體。
此人正是傳說中的人物，地下城軍方頭號強者，半人半生化的蓋世太保元帥佐爾格。
李牧野在打量他的時候，佐爾格的目光也正照到小野哥身上。
四目相對，兩人都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頭。
佐爾格的目光沉凝深沉，有着太上無情的冰冷，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視萬物如芻狗。李牧野的眼神寧靜平凡，返璞歸真毫無氣勢，給人的感覺像個溫文爾雅有教無類的平凡教書匠。
“你先下去吧，我單獨跟李先生說幾句話。”佐爾格向副官雷哈特揮揮手，轉而來到李牧野面前，道：“李先生，我是佐爾格。”說着主動伸出手來。
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穿軍裝，甚至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沒有提及他那個威名赫赫的古德里安姓氏。
“佐爾格先生，我是李牧野。”
彼此都沒有對自己其他身份做過多贅述。
兩隻手握在一起，冰冷的質感從掌心傳導過來，佐爾格的右手果然是金屬的。接觸的剎那，李牧野明顯察覺到有奇異的金屬光澤從他的指尖絲絲縷縷的漫過來。
佐爾格脣角撇起一絲笑意，道：“李先生的手能擋住弗萊徹的手刀，讓我感到非常吃驚，巴頓老師本打算讓弗萊徹教訓你一番，卻沒想到最後會害死了他，你的身體沒有經過生化技術改造，按說是沒有這個可能的，所以我感到很困惑，今天特別把你請來，就是想請你幫忙解答我的困惑。”
李牧野感覺到他的手冰冷有力，握住以後便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一絲絲的在增加力道。而那些絲絲縷縷，微塵般的金屬物質則宛如細絲纏繞在自己手腕上，迅速滲透進皮膚中。
這種物質與自己血液裡的納米機器人似乎相類似，但又不盡相同，依稀是一種更高級的物質，透過皮膚進入到體內便立即順着血管遊走於全身。原本血液中的納米物質與之接觸後立即被融解吸納。
李牧野立即嘗試以念力控制，發現這些新的納米物質也是可以控制的。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物質在與自己的念力接觸後便立即融解稀釋，消失在自己的血液中。兩隻手依然焊在一起似的握着，佐爾格顯然對李牧野身體內發生的變化毫無所覺，那些銀色的絲絲縷縷彷彿液態的金屬依然源源不斷的向李牧野手臂纏繞滲透。
“很遺憾，佐爾格元帥，我沒辦法解答你的疑問。”
“李先生，你相信是神創造了這世界嗎？”佐爾格咧嘴對着李牧野笑了笑，說道：“我信！因爲神就是我的祖先。”
“佐爾格元帥是有信仰的人，這很好。”李牧野道：“我們中國人也信仰祖宗，這一點你我倒是一致的。”
李牧野看着佐爾格的眼睛，對方眸中閃爍着殘忍狂熱的光，顯然不懷好意。這時候小野哥意識到危險，於是奮力嘗試掙脫，但佐爾格明顯在加大力度，那些液態狀的金屬物質源源不斷從他指尖流出，彷彿要將小野哥的整條手臂包裹起來。滲透，融入，李牧野感覺自己的血液越來越冷，越來越沉重，心臟跳動也越來越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