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憐氣急,威脅道:“方易你可想好,泠闕被我迷昏扔到林中,去晚了,說不定就被妖獸吃乾淨了!你到底是固執地不讓我看本命法寶,還是眼睜睜等着泠闕死無全屍!”
“你……壞人!”小師妹憤怒了,“居然傷害泠闕師叔,師兄們,給我上,抓住他,誰最勇敢,我就讓他陪我練功。”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猛地朝白小憐衝過來。
白小憐冷笑一聲,譏諷道:“烏合之衆!”接着發了個大招,將衆人打到在地,不過一個回合,就全滅。
衆弟子死傷無數,滿地鮮血。
這次方易真是紅了眼,終於衝上來跟白小憐打在一塊。
白小憐這麼勇猛的人,方易當然不是對手,漸漸不支,丹田也出現了裂痕。再打下去,這人就完了!白小憐焦急,這人有毛病吧,怎麼不亮出本命法寶。
方易狀若瘋癲,“闕闕,弟子們,咱們一塊死!”話畢他更猛烈地撲上來,雙目猩紅,全不設防,完全是自殺式地打法。
白小憐急得滿頭大汗,因爲不能失手重創他,所以處處受制,居然累得她被方易攻擊到好幾下。
以白小憐如今的實力,說是金丹第一人也不爲過,但她卻拿這個方易毫無辦法。
再這樣僵持着會出人命的,白小憐突然一個躍身與方易拉來距離,面容嚴肅,“你是不是寧可死,寧可不管泠闕的性命,也不給我看本名法寶!”
方易不說話,只用目光掃着地上一片屍橫遍野,漸漸成心如死灰之勢。
見此白小憐一驚,趕緊道:“大家趕緊起來!”
一陣靜默後,裝死的衆人都起來了,看着驚呆了的方易,衆弟子很是無語,“掌門,你瘋了吧,就爲了個本命法寶,連命都不要了。”
“是啊,不是勸人向善嗎?你就大方點給美人長輩看看得了。”
“掌門,你一點都不善良!”
“不善良!”
白小憐看着仍舊固執的方易嘆了口氣,飛身進入泠闕的房間,將她從儲物鐲中放出來。然後再次來到演武場,淡淡道:“算了,我固執不過你,本命法寶我不看了,泠闕在房裡,估計一會就會醒。”
說完,她默默地回房悲傷。
自此之後,白小憐再不強迫方易要求看本命法寶,但她也不會輕易放棄,朝夕相處之中,總有機會一睹本命法寶。
白小憐在隱宗過得逍遙,段偉也正如白小憐所預料的那般,被青霞門象徵性地關了幾天就了放出來。
經此一事,段偉性情大變,本來就是冷漠不理人的性子,現在愈發的陰沉,連青霞門掌門都輕易不敢跟他說話。
每日如遊魂般,穿梭門派各處,並且放下真君之尊,去聽法陣大師講道。通常來說,精通煉器之人也會稍懂一些法陣,畢竟防禦法寶需要刻上法陣加持。
段偉通法陣,但卻算不上精通,不過看他這些日子的行爲,竟是跟法陣較上勁了,非要弄他個所以然不可。
沒日沒夜潛心研究法陣的段偉,陰陰笑,白小憐,本君就不信找不到你!
白小憐打算在隱宗常住了,偶爾也跟着衆人出去獵獵妖獸。大幻也放出來放風。相比於白小憐,方易顯然更忍不得大幻。大幻這個傢伙雖然有些時候不靠譜,欺軟怕硬,但是在生命不受到威脅時,那絕對是跟白小憐一條心的。
因爲方易讓白小憐不開心了,那爺也讓你也開心不了。
大幻每天必備的功課,就是往方易頭上拉三泡屎,然後是例行一罵。這隻大鳥那是相當的聰明,雖然跟方易對着幹,但卻跟泠闕異常的要好,十分會賣萌。天天隔在兩人中間,堅決不讓方易親近泠闕,饒是方易好脾氣,也忍不住跳腳。
就這樣每天雞飛狗跳地過日子,白小憐一邊想法子弄到方易的本命法寶,一邊在隱宗晃悠。方易本命法寶處有魂片,但是按照陸遠的說法,隱宗其他地方還藏着魂片。
隱宗所在的山脈叫做藏虛山,整個藏虛山都籠罩在一處異常複雜的幻陣之下,除了白小憐這個法陣鬼才,或者一些隱宗弟子口中的有緣人,其他人根本無法進出。
好在藏虛山靈氣充沛,又有多種資源,養活這些人倒也足夠。
隱宗弟子雖然看起來純善,但是在白小憐眼中卻有一些僞善的意思,門規之中全都自相矛盾。既要求弟子善良隱忍,又說有怒氣時必須發出來,這樣有益心境暢達。
還有一些奇葩的規定,要求弟子捕獵妖獸,但是又不能殺害它們,說白了就是貓捉老鼠那一套。將妖獸惹怒,打傷,激怒,用肉體的疼痛解脫它們所造成的殺孽,同時要用自身的善良感染它們。
看到這些論斷,白小憐真想大吼一聲狗屁,妖獸本來就是強者爲尊,適者生存,不讓它們造殺孽,要餓死它們啊!
因爲此,隱宗弟子每次出去獵妖獸,都會受一身的傷,而且妖獸都記住他們了,一見他們就分外狂躁。
白小憐跟衆人出去獵了幾次妖獸之後就不再去了,她實在看不慣衆人的行徑,只專心呆在派裡尋找魂片。很快三個月就過去了,馬上要到八月十五了,她發現原本逗比的隱宗弟子一個個都嚴肅起來,一掃之前的不正經,全都神情嚴肅,眼神恭敬。
白小憐向陸遠打聽消息,“阿遠,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陸遠很乾脆地搖了搖頭,“每年的八月十五,我都會被送到隱宗外面,第二天才回來。”
白小憐眼神鄙視,“你可真行,前世在隱宗待了二百多年,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你上輩子可是化神大能啊,就不知打探打探,萬一隱宗有什麼難關呢。”
陸遠不吱聲了。
隱宗弟子全在有條不紊地準備着什麼,而且將頸項的一塊綠水晶拿到外面。白小憐仔細觀察了一番,雖然衆人的綠水晶長相相似,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不同,有的人更翠綠一些,有的則稍嫌淺淡。
八月十四那天,泠闕來找白小憐,希望她能外出一天,等到八月十六再回來,隱宗有內部活動,外人不好參與。
白小憐善解人意地點頭道,“放心,我一會就離開,等我先簡單收拾一下東西。”
泠闕笑笑,滿意地出去了。
待泠闕一走,白小憐趕緊將房間內的東西收起來,然後整個人藏身儲物鐲。
夜晚降臨,泠闕進來查看一圈,發現沒人就離開了。
到了半夜,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是八月十五了,白小憐從儲物鐲出來,小心用神識四下查探。她體質純淨,神識也融入夜色,很難被人察覺。
書靈大人對白小憐的行爲表示不齒:“人家隱宗有自己的事,你這樣偷偷摸摸多丟人啊!”
白小憐回它一個白眼,傳音道:“你懂什麼?我覺得他們脖子上的綠水晶有些不妥。”然後又問陸遠,“阿遠,你也有綠水晶嗎?”
“沒有。”陸遠搖了搖頭,陷入沉思,“隱宗衆人對我很好,同時也很防範,外來弟子不傳個兩三代,是沒有綠水晶的。”
“那玩意有什麼用啊?”白小憐好奇。
“據說是功德水晶,將他們的善念儲藏在裡面。”
白小憐眉頭皺的愈加緊了,剛要繼續傳音,耳邊突然傳來極細微的動靜。她心思一動,身形一變,瞬間消失在儲物鐲中。
在儲物鐲觀察了半晌,過了好久,黑暗中才現出兩道影子,“都說沒有人啦,就是你,一驚一乍的。”
“小心爲上!若是出了問題,老祖可是會發怒的。”
聽聞老祖,前面的聲音一靜,不敢說話了。
居然還有什麼老祖,這個隱宗真是怪異至極!白小憐皺眉,待兩人離開許久,才從儲物鐲中現身。
在房間裡一直待到半夜,子時正這刻,原本靜謐的夜空突然一變,大批的烏雲朝着演武場急速涌去。白小憐心思一動,身體瞬即化爲青煙,朝着演武場而去。到了演武場瞬間鑽進儲物鐲,用神識觀察周圍環境。
隱宗弟子沿着某種特殊法陣排布,將頸項的綠水晶託舉到嘴邊,閉目,口中唸唸有詞。
白小憐盯着衆人排布的法陣,心頭涌現一絲疑惑,怎麼這個法陣看着這麼眼熟呢?她查閱識海中的記憶,然後震驚的發現,這個法陣居然跟鬼宅宿家那個獻祭法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是說相似,這兩個法陣沒有一絲相同之處,但是白小憐是學過法陣的人,對法陣精髓異常敏感,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兩者之間的共通之處。
白小憐眉眼陰沉,那個鬼宅法陣是向深淵惡魔獻祭,那麼這個法陣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很快她就知道了,隨着衆人的唸唸有詞,演武場慢慢裂開一道大縫,然後涌現出一絲令白小憐十分不舒服的魔氣。
接着,魔氣一點點變成一道幻影,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
老頭笑呵呵,“孩子們,謝謝你們的善良供養。”
“老祖!”同聲劃一的聲音。
老頭話畢就開始吸衆人頸間的綠水晶,隨着他的動作,原本翠綠的水晶一點點變得透明。在變成透明的那刻,識海里的書靈大人突然出聲:“吸邪石,居然是吸邪石,吸邪石要求佩戴在善人身上,吸收對方對善人的惡念。”
書靈大人有些呆,喃喃道:“居然是用惡念供養,這個地級界怎麼到處都是漏洞,讓深淵惡魔有可乘之機。”
“我要做什麼?”白小憐給陸遠傳音。陸遠已經呆了,他難以相信自己生活了二百年的隱宗居然是如此邪穢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