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個還在她的肚子裡,爲了這個小家人,她也必須好好吃飯。
簡單的點了份套餐,一個坐到餐廳的角落裡,她身上放着兩張照片,一張是寶寶的黑白照,還只是蘋果籽大小,她還準備等鳳炎鳴答應那三個條件後,她就把這照片給他看……
她以爲自己設想得很好,告訴鳳炎鳴後一起迎接這個小生命的誕生。
原來真得只是她在空想而已……
鳳炎鳴有知情權,但不是在她還沒處理好兩個人關係的時候……
另一張照片是今天在肯德基裡,服務員替他們拍的“幸福一家”……
殷小沫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孕婦要保持開郎、保持充足睡眠、保持營養進食。
餐廳的燈光溫和地照着每一處,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很久都沒有散去。
殷小沫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沒有擡頭。
是鳳炎鳴嗎?
他追到醫院來了?
殷小沫下意識地就去收拾桌上的兩張照片,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覆上她的,嗓音溫和,但語氣並不怎麼好,“不用收了,我都看到了。”
殷小沫錯愕地擡起頭,北堂司憔悴的臉落進她的視線,“阿司……”
北堂司站在她的身旁,穿着一件白色儒雅的V領毛衣,襯得他瘦削的臉顯出一絲疲憊的蒼白。
他似乎……一天比一天憔悴。
“我看到你們坐在那裡開心地吃着,有說有笑。”北堂司拿起他們在肯德基拍的照片苦笑一聲,坐到她對面,指尖刮過上面的三張臉……
她甚至不知道他當時跟着他們進到了肯德基店裡。
他們呆了多久,他就呆了多久……
他們在鬥嘴,在說說笑笑的時候,他就一個人看着……
聞言,殷小沫柳眉微蹙,靜靜地看着他,他一直跟着她和鳳炎鳴?
“知道我當時的感受麼?”北堂司驀地擡頭凝視着她,眼裡有着薄薄的怒意卻隱約有亮光閃過。
殷小沫的心臟被狠狠地觸動,“阿司……”
他怎麼會……
北堂司拿着照片指了指自己的心房位置,一個字一個字顫聲說道,“就像被人拿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
殷小沫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聲音也跟着顫抖,“對不起。”
她沒有想過傷害他的。她知道他對她有多好,可是他們都不在是當初的自己了……事到如今,他們說再多也毫無用處……
“沫沫,我們只是分開了兩年……這兩年難道就能抵過我們在一起的十幾年嗎?你說我騙騙了你,但是你難道就沒有騙我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快的就和鳳炎鳴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北堂司把照片丟到桌上,一雙褐色的眸直直地注視着她,眼淚還是從眼眶裡劃落……
殷小沫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的眼淚在指責着她的薄情、她的自私、她的冷漠……
“我不怪你。真的。”北堂司沒有擦眼淚,扯出一抹苦笑,“當初是我放棄了你,是我騙了你在先,你現在不愛我了是我活該!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應該怪你!”
“……”殷小沫沉默,眼眶卻跟着泛酸,淚水幾乎掉落。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是她從小到大的夢
想,嫁給他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雖然離開了兩年,但是他對自己的心卻從來沒有變過!他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貼心、照顧……
是她,是她變心了。
她曾經以爲自己對北堂司的愛是不可悍動的,她曾經以爲愛就是愛,愛上了沒那麼容易轉移,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北堂司,哪怕他走了,她都不會在去愛任何人了……
可現在呢?她傷害了這個她曾經那麼喜歡的男人……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離開你,你現在是不是不會在愛我了?”
北堂司嘴角的笑容很勉強!眼底苦澀極了,像是進行着某種告別式一樣,“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只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現在你已經不愛我了,所以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我再死纏爛打下去也沒有用……”
“阿司,我……”殷小沫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除了“對不起”三個字已經沒有其它可以和北堂司講了……
而這三個字……偏偏最傷人。
“可我還是愛你。”北堂司又說道,帶着一些固執,“但我不會再死纏爛打了,我只希望……你不要理會上一代的恩怨,把我當做你的哥哥,讓我像哥哥一樣照顧你好不好?”
上一代人的恩怨?
他爸爸逼死了她父母的事情嗎?這一點這輩子都改變不了……
看着殷小沫垂眸的樣子,北堂司又苦笑了一聲,“難道,我們之間只能當陌生人了嗎?沫沫,你就這麼不想面對我麼?”
他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北堂景雲犯的罪強加到他身上,這對他公平麼?
他當初如果沒有被於曼那個女人欺騙,他怎麼會失去她兩年?
他好不容易追回了她,以爲一切都會圓滿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是正在失去一切……
他什麼都沒有得到,她的人,她的心……他通通沒有得到。
“好,哥哥。”殷小沫低着頭說道。
這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好,你要記得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賴賬!”北堂司淡淡揚起嘴角說道,目光如炬,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照片,“你決定替鳳炎鳴生下這個孩子麼?”
殷小沫眼睫一顫,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早知道了?”
“是,當時我怕你會因爲這個孩子不嫁給我,所以一直沒有說。”北堂司伸手摸了一把臉,脣邊帶着苦澀的笑容,“怪我麼?”
殷小沫怔怔地看着坐在對面的北堂司,緩緩搖了搖頭,“現在去追究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們之間的婚姻不是因爲這個孩子而阻礙……是因爲上一代的緣故。
他瞞不瞞着她,現在也沒了意義。
“沫沫,其實從小到大,你都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女孩子。”北堂司盯着桌上的照片,聲音溫和,“我想,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和鳳炎鳴在一起。”
殷小沫聽出他話裡的別意,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他話裡有話……
“你小姨她……趁北堂集團低靡收購了大量散股和幾大董事的股份,現在已經越過我成爲北堂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北堂司看着她說道,“你小姨現在對北堂集團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北堂集團大
概很快就要變成另一番天地了。”
第二大股東?!
小姨去收購北堂集團?她哪來的錢?
“這不可能……”殷小沫不相信。
小姨一直沒有什麼生活來源,平日除了賭博就是賭博,她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錢收購北堂集團?這麼大的公司是能說收購就能收購的?這筆錢……根本不是小數字。
“沫沫,我不是趁機挑撥你們。”北堂司看向她皎好的臉,平靜地陳述着某件事情,“可你從來沒懷疑過麼?我們從賭船上下來得太容易……沒過幾天,你小姨就出現了。”
……
聞言,殷小沫震驚地睜大了眼,“你……你想說什麼?”
不知不覺間,殷小沫的聲音變得有些結巴,難以置信。
“沫沫,你懂我的意思,是嗎?”北堂司苦笑着。
“這不可能……”殷小沫連說了兩句不可能。
她當然懂北堂司的意思,他在說鳳炎鳴故意在賭船上放他們走……故意讓她和北堂司在一起,好給小姨布的局鋪路……
“沫沫,我就要走了,可能有一段時間回不來,在我走之前我想有些事情必須要和你說一下。”北堂司的聲音溫柔而輕緩“沫沫,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說你應該就能明白,鳳炎鳴的身份根本就不簡單,他不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溫暖的家,他是鳳氏唯一的嫡子,唯一的繼承人,如果這是在古代,他就會是君王,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感覺到殷小沫的情緒被影響,北堂司繼續說道,“川島家的兩個女兒都指給了鳳炎鳴,鳳家,只會承認川島家的女兒,如果你和鳳炎鳴在一起,那麼,你是什麼?做他的情~婦嗎?”
“……”情~婦兩個字刺激着殷小沫的神經。她怎麼可能給別人做情婦,尤其是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寶寶的情況下……
“鳳炎鳴的城府很深,如果你願意在相信我一次,請你好好想想,自從我們回來之後,你小姨的一切反常舉止,我相信,你一定就會明白了。”
殷小沫看着北堂司的臉,他想說小姨收購北堂集團的錢是鳳炎鳴給的……
川島家的事情她不瞭解,不清楚,所以不管是誰,不管事實如何,只要鳳炎鳴無法給予她一個婚姻,那麼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小姨的事情卻一定要弄明白,如果真像北堂司說的,那麼鳳炎鳴所做的一切她都接受不了……
“我不明白,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殷小沫的心很亂,腦子嗡嗡嗡的響。
“你真覺得不會麼?”北堂司反問。
“他不認識我小姨。”殷小沫咬脣。
“只是在你面前不認識而已,你該好好想想,一切不可能會那麼巧。”北堂司從餐桌前站了起來,“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找兩個傭人來照顧你。”
“不用了。”她不想麻煩任何人。
“有流產跡象一定要好好臥牀休息,爲了你自己的身體,別拒絕我,你忘了,你剛剛纔認我做哥哥。”北堂司衝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殷小沫望着北堂司離開的背影,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鳳炎鳴和小姨……怎麼可能會有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