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到據點五十米外的時候,凌天的臉色一變,怎麼白靈和楊芯會在這裡,不容多想,凌天深深呼吸幾口氣後,就向水塔方向射去,他的目光依稀能夠見到閃爍的人影。
此時,五十餘名敵人正在強攻水塔大門,竟然已經伏擊到天門的支援,這據點裡面的誘餌也就失去作用了,所以他們想要儘快把防守水塔的天門兄弟殺掉,實現象徵意義上的勝利。
強攻水塔的小頭目名叫吳璇,算得上三竹幫的尖刀,劈翻幾名天門兄弟後,幾十名幫衆就涌入水塔進行樓梯戰,眼見水塔之戰將要落下帷幕,他就停止廝殺,靠在門口吸菸觀戰。
他臉上神情宛如貓捉老鼠,最後落在白靈精緻的臉蛋,呀,想不到大陸竟然有如此豔麗的女子,看來今晚攻打天門據點還是有收穫的,於是喊道:“殺掉男的,活捉女人。”
幾十號幫衆朗聲笑應。
水塔僅剩下四五名天門兄弟抵抗,冷血死死的護住白靈的楊芯,依靠着狹隘的樓梯跟敵人周旋,身上已經留下了好幾道血口,而身後是滿臉驚慌的白靈,她的手裡握着順手撿起來的砍刀,倉促逃離之間隨手拿來防衛的武器。
“啊!”前面的兩名天門兄弟被敵人刺中,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但重傷的他們還用砍刀割過敵人的小腿,讓敵人跟着跌下樓梯,然後纔在亂刀砍殺中死去,這份強悍讓白靈眼裡蘊含淚水。
三竹幫幫衆如潮水般的涌上去,兩名渾身是血的天門兄弟忙踏前幾步,擋在冷血他們的面前拼殺起來,還不忘記喊道:“冷血大哥,你快上樓,快帶着兩位小姐上樓,天主很快就會來了!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吳璇顯然看過資料,不屑的喊道:“救個屁,老子還等着他來呢!”
“我還真來了!”
一聲平靜的嘆息從夜空中穿來,白靈芳心顫抖。
吳璇扭頭向外面看去,在燈火黯淡的石路中,一道人影彷似充滿無窮無盡的爆炸性力量,在夜色中閃掠如鬼魅,對追截的三竹幫幫衆狂攻猛擊。
刀勢凌厲,招法出人意表。
雖然吳璇在外圍佈置了二十多名幫衆,而且佔盡地利和人多勢衆,但面對凌天的兇猛進攻,倉促之間竟無法搶得合圍之勢,任凌天縱橫在幫衆之間,所到之處總有人中刀倒地受傷。
吳璇藉着燈光映照,此時看出來人赫然是個年輕小子,而且就是資料上的凌天,手底雖然不是兇狠毒辣,可是他的舉手投足均充滿力學的美感,彷彿殺人也是深奧的藝術。
白靈和楊芯發現水塔內的剩下的天門兄弟,雖然渾身鮮血筋疲力盡,但聽到凌天殺來救援他們,臉上瞬間揚起了滔天的戰意,還有絕對的恭敬和服從,她們忽然想到‘精神領袖’四個字。
兩名殺機旺盛敵人,擋住了凌天的去路。
凌天掃過幾眼,嘴角揚起讚許的笑容,戰刀輕輕平舉,他相信面前的敵人該是三竹幫高手,因爲他們身上散出來的殺氣和霸道絕非是裝出來的,而是久經沙場嗜血無數的自然流露。
吳璇抽出煙吸上,打出攻擊的手勢。
左側的敵人先難,掌中的片刀勢大力沉的刺出,但刀還沒碰到凌天的身體,就感覺到心口處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張開嘴想喊,卻不出聲來,他面如死灰的低頭望去。
一把七寸長的戰刀,從他的第四根肋骨斜十五度角插入他的心臟,此刻正流淌着自己的鮮血,這是經驗老手刺殺敵人的絕技,被刺中者的身體,將會出現長時間的僵直,不出絲毫聲音。
同時攻擊的右側敵人暗叫不妙,下意識的想要抽身而退,卻現已經太遲了,他的脖子被修長的手臂如巨蟒般纏住,力量強大無匹,連掙扎都沒有來得及,頭頸骨便出咔嚓聲響。
他出短促的悽冽嚎叫,隨即猛然停止。
死人是不會再出聲的!
幾十號三竹幫幫衆從心底寒,彼此都能見到眼中的畏懼。
吳璇把菸頭咬進了嘴裡,吞了幾口水後吼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反應過來的三竹幫幫衆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提着砍刀向凌天圍殺過去,面對衝在最前面的敵人,凌天踢腿就刁鑽踹出,那傢伙臉色鉅變,眼珠子鼓脹的幾乎暴裂,捂着疼痛的腹部倒下。
隨即凌天劈出幾刀,完美的刀氣都精準的劃破敵人喉嚨。
凌天早已經深切體會到廝殺的殘酷,平時高手之間的打鬥招式在這裡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採用最原始、最直接、最簡單而最見效的方法去殺人,所以他動起手來沒有憐憫之心。
招招兇狠,招招致命!
江湖廝殺,就是看誰傷得更重的死亡遊戲。
據點外面又響起了殺喊聲,但讓吳璇失望的是,那不是三竹幫的支援,而是深圳天門總堂的支援趕來,先鋒六百餘人雖然不多,但卻宣告吳璇他們敗局已定,而且是整個戰局。
吳璇握緊拳頭,如果不是伏擊失敗,天門兄弟又怎麼能趕到這裡呢?如果伏擊失敗,三竹幫又還有什麼仗恃呢?如果沒有仗恃,他們又還有什麼活路呢?
凌天踢開敵人,垂刀凝望:“投降吧!”
雖然夜色如漆、相隔十幾米,但根本就遮不住凌天眼中那深沉如井的寒意,在這雙眼睛面前,吳璇忽然從內心深處顫粟了,那是一種被更強大的力量徹底擊潰後,所產生的顫粟。
吳璇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絕望,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投降保命,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並不是吹的,如果他真的就此投降,他這一輩子,拼死賺來的榮譽將付之東流。
他,丟不起那個人!
江湖啊,果然是一條不歸路!
天門兄弟涌了上來,齊聲怒喊:“不降者死!”
戰不能戰,降不能降!
吳璇輕輕嘆息,反手抹過自己的脖子!一片枯黃的落葉翻過屋頂,從屋檐徐徐跌下,無力地飄落在吳璇的面前,彷彿它也知道,這人的生命已將結束,所以趕來和他做個伴。
死裡逃生的楊芯和白靈見到滿地的屍體,終於感覺到懼怕了,從水塔出來白靈就直接撲入凌天的懷裡,還忍不住哭出聲來,她用力梧着嘴卻怎麼也梧不住,心臟更是激烈的跳動着。
凌天輕輕微笑,淡淡道:“不用怕?敵人已經消滅了!”
白靈抹了抹眼淚,仰頭望着凌天道:“我怕。”
這兩字回答的很玄機,懷中的她卻像是受驚的小鹿。毫無顧忌的抱緊自己,讓凌天由衷的感覺到雙峰洶涌,這小丫頭也長大了。
她臉上淡淡的妝被淚水衝得有些狼狽,卻添了幾分嫵媚意味。
凌天的手輕輕抖動幾下,竟然有想擁抱她的衝動,但他隨即強忍住了,無論如何,此時此地,這個動作都是不適宜的。
他輕輕嘆息後,樓着她向據點緩緩走去,腳上踏過流倘的鮮血。回到據點之後凌天才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白靈低着頭沒有說話,楊芯翹着小嘴說道:“我從哥哥那裡得知你在這裡,今天又正好放假,所以我就帶着白靈過來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是那個冷冰冰的傢伙我和白靈可能已經死了,對了他還好嗎?”
凌天從楊芯的眼神裡看出一絲異樣,在說“他”的時候,明顯語氣弱了不少,而楊芯口中的那個“他”,當然是指冷血,難不成這小妮子喜歡上冷血了,輕笑了兩聲說道:“冷血很好,只是一些皮外傷,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要不你去看看他,他就在樓上!”
楊芯躍躍欲試,最後還是放棄了。
“好了,你們休息一會,一會我讓兄弟們送你們回去,這裡目前還不安全!”說完凌天走了出去。
打開房門,凌天見到染血的洪斌。
凌天反手關好房門,領着洪斌來到大廳才問道:“你怎麼全身是血啊?有沒有受傷?”
聽到凌天的關懷。洪斌輕輕搖頭。拍着身上的血跡迴應:”我沒事。都是敵人身上濺射出來的血。不過今晚之戰實在艱辛。三竹幫比想象中的兇悍。我們付出慘重代價才取得勝利。”
凌天輕輕嘆息。苦笑着道:“我知道,原本要在電影院打個敵人措手不及,誰知道據點反被人襲擊,千餘兄弟分散開來。根本難於形成最尖銳的衝擊。傷亡情況怎麼樣?”
洪斌呼出幾口氣。拿起桌上的淨水喝了幾口。緩緩回道:“王才子傷亡五百餘人。我帶領的兄弟也傷亡過半;中途反夾擊三竹幫的四千兄弟,也只刺下一千餘人,這仗只能說慘勝。”
凌天臉上閃過悲威,今晚之戰加起來差不多損失兩千兄弟。他坐在沙上呆愣片刻,隨即開口道:“把兄弟們都好好安葬吧,同時讓那堂主給家屬撫卹金。都是我大意了啊!”
洪斌見到凌天自責,忙寬慰道:“天主,這跟你無關,敵人遠比想象中狡猾,加上我們人手不足。即使知道他們有陰謀。也難於展開有利的攻擊。何況我們今晚擊潰他們一萬餘人!”
五千人?凌天輕輕長嘆,三千人還是王才子搞定呢,否則今晚鹿死誰手真不知道,他的目光凝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淡淡道:”也不知道誰指揮三竹幫。總感覺他把握到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