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認識他嗎?”古二當家疑惑的問。
“他便是數月前,我跟你提起過的,和風兒在客棧起衝突的那個小子。”古蒼隨口解釋了一句,頭轉向林禹,狐疑的打量着他,“你不是也加入歸雲宗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林禹的雙手攤開,反問道:“我憑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
“他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來,該不會有什麼隱藏的底牌?”林禹莫名的自信讓古蒼疑神疑鬼,連忙探查林禹的境界。
這一看,他微皺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
“哈哈,你的修爲比數月前還要低得多,依我看,一定是因爲境界掉落,你纔會被歸雲宗掃地出門的吧?”古蒼嘲笑道。
林禹把罡氣注入到龍紋玉佩裡面,把自己的境界控制到煉體境一重。
“我現在仍然是歸雲宗外門弟子。”林禹搖了搖頭,否定了對方的猜測,又輕抿嘴脣,“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試試。不過,不要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們,動我之前,你們最好想清楚能否接下歸雲宗的怒火。”
古蒼的笑容僵掉,實際上,這也是他最顧慮的問題。
外門弟子雖然是歸雲宗的底層存在,但代表的是歸雲宗的顏面,萬一出現什麼三長兩短,歸雲宗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城主,你看……”古蒼把頭偏向秦城主。
秦城主抿了一口茶水,輕描淡寫的道:“我城主府的喜事上,什麼時候能容得他人搗亂了?”
“老夫明白了。”古蒼喜上眉梢,城主府的背後是皇廷,爲了一條外門弟子的性命,歸雲宗還不至於敢和皇廷叫板。
“兄長,他的命我要了。”古二當家惡狠狠的道。剛纔林禹當衆諷刺他老牛吃嫩草,這個仇他一直記在心裡。
“嗯,你去吧。動作乾淨一些,今天畢竟是你的大喜日子,千萬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看林禹的樣子充其量只是煉體境一二重,古二當家煉體境七重的實力,對付他綽綽有餘。
二當家從守衛手裡接過一把長劍,縱身一躍,跳到林禹的對面。
“天底下居然還有你這麼愚蠢的人,敢在我古家鬧事,我看你是一心找死。”古二當家劍光如水,刺向林禹的胸口。
“找死?”林禹嘴角上場,露出譏諷的微笑。
面對敵人刺來的劍氣,林禹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弓步前頂,一記拳頭正面砸出去。
“竟敢看不起我,看我不一劍把你斬成兩段!”古二當家的劍勢又兇猛了幾分。
臺下的古蒼見到這一幕,笑道:“竟想拿拳頭頂住劍鋒,真是狗急跳牆。”
“我看他不單單是修爲差勁,就連腦袋都有問題。”臺下的賓客附和道,有的甚至重新吃起菜喝起酒,搗亂這個小插曲註定會在這一劍下結束。
“鐺!”
劍氣和拳頭對撞,古二當家手上遇到一股很強大的阻力,隨即,涌現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他的臉色瞬間僵硬!
咔、咔!
劍刃一截截的崩斷,普普通通的一記重拳,摧枯拉朽般一路前進。
古二當家的瞳孔
猛的縮小,胸口壓抑的彷彿要炸裂,想要退,卻根本來不及了。
“砰!”林禹的拳頭,直接轟爆了古二當家的腦袋。
四散的顱骨碎片混雜在血液裡面,像瓢潑大雨般落下,滴濺入酒杯裡、盤碗裡。
一時間全場寂靜。
一名賓客把酒杯都湊到了嘴邊,凝視着酒水裡漂浮的血肉,終於恍過神來,一把將酒杯甩了出去,一個勁的乾嘔。
“啊……”新娘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回過神來的賓客嚇的啊啊大叫,四處奔逃,不少人被桌椅絆倒,啪啪的盤子碎裂聲響起,場面一片混亂。
他們大多是青滄城本地的富商、大小家族,深知武道世界的殘酷,如果被牽連,那就是攸關性命的大事。
“煉體境七重?”古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屍體,臉色陰沉,事到如今,他如何還看不出來自己是被林禹耍了。
秦城主端住茶杯的手臂僵掉,擡頭看着林禹,這普通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同。
“不錯。”林禹點頭。
“今天,你休想踏出古家一步!”古蒼怒喝,單掌向前探出,虛空中頓時凝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抓向林禹。
想到自己剛剛把弟弟的性命傻不愣登的送了出去,他氣的整個胸腔都要炸了開來,甫一出手就使用了全力。
“就憑你們,也想留下我?”
林禹驀地握緊手中的冰肌,雙腳一震躍到半空中。
“想逃?”古蒼手腕一轉,巨大的手掌變化方向,猶如天羅地網封住了林禹的所有去路,留給他只剩下坐以待斃一條路。
“逃?”
這個字眼是對自己的侮辱,林禹眼神驀地轉冷,劍勢一攬彷彿牽動了整個蒼穹,一股澎湃的力量附着到劍鋒上!
“一覽衆峰小,此劍當……凌滄!”
一聲爆喝,冰肌向前平削而出,耀眼的劍弧呈半圓狀擴散開來!
風聲呼嘯,大地躁動,劍弧像降臨的殺神,挾帶着睥睨天下的傲氣,猛然綻放!
“啪!”巨大掌印不堪一擊的破碎,感受到劍氣中蘊含的濃烈殺機,古蒼的臉色頓時一變。
“糟糕,快退!”古蒼身形驟移,向後急掠。
秦城主一蹬地面,踩出一個淺坑,藉助反彈的力道身體向後退去。
兩個人一路狂退,劍弧一路高歌猛進。激盪的劍氣遇神殺神,遇佛斬佛,肆虐整個院落。
來不及逃跑的賓客身體被削爲數段,屍塊啪啪的掉到地面上。許多人臨死前還大睜着雙眼,估計他們不明白爲什麼參加一次喜宴卻會招致殺身之禍。
古蒼和秦城主狼狽不堪的一直逃到圍牆的外面,感受到劍勢減弱,才合力驅散了這霸道的一擊。
“轟!”
還來不及平復驚慌的心情,巨響忽然傳出,卻是圍牆房屋承受不住劍氣,紛紛坍塌。
古府半邊的宅院一片狼藉,淪爲廢墟。院落裡面血流成河,腥氣沖天,鮮血塗染的紅紙顏色深沉的令人心悸。
建築倒塌激起的揚塵撲到古蒼的臉上,古蒼的腮幫高高
的隆起,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生生咬碎。
臺上空空蕩蕩,早已沒有林禹的身影。遠處,一隻雪白的雕影急速飛行,瞬間化成天邊的一個小黑點,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凌厲的劍技,一定是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打算。”古蒼俯視着底下的慘狀,除了開始逃的比較快的人外,煉體境八重以下的人全軍覆沒。
儘管高手毫髮無損,沒有傷到古家的根基,但林禹挑選這個時機把賓客殺的乾乾淨淨,等同於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扇到古蒼的臉上。他們古家的威望一落千丈,今後在青滄城的日子也會變的艱難起來。
“家……家主……”這時,管家懷裡抱着一個禮盒,神色慌亂,急匆匆的跑到古蒼的跟前。
“不過只是一個林禹罷了,你至於嚇的失魂落魄的嗎?”古蒼心情本就不好,看到管家的模樣愈發的厭煩起來。
“不是,家……這、這裡……”管家語無倫次,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詞句。
最後,他乾脆“撲通”跪到古蒼的面前,哆嗦着把禮盒擱到地上。
“廢物,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古蒼怒由心生,拂袖捲起狂暴的罡風,把管家整個人掀飛出去。
他低頭看着面前的禮盒,不耐煩的打了開來。
禮盒裡面,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擠在一起,儘管骯髒的血垢和黏結的髮絲擋住了臉,但古蒼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雨兒、風兒!”
古蒼雙隻眼瞪的猶如銅鈴,聲帶都險些被嘶裂。
想起剛纔林禹的行爲,古蒼全身的氣息止抑不住的爆發,太陽穴上凸起一根根粗狀的青筋。
緊跟着,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響徹了整個青滄城的上空。
“林禹,我與你不共戴天!”
遠處,伏在雕背上的林禹聽着雲層裡傳來的聲音,神情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我只不過是把當年你對付陳富貴一家的手段還給你們罷了,你最好吸取這次教訓,否則,我不介意再回來一趟。”喃喃做出了決定,林禹不再耽擱,抓緊時間趕回歸雲宗。
等到歸雲宗山腳時,林禹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從雕背上跳下。
歸雲宗人多眼雜,把雪雕帶回去,也許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林禹示意雪雕不必再回陳州城林家,把它放生,這才上了山。
在山門前登記的時候,負責看守山門的弟子詫異的看了林禹一眼,感覺到他和出去的時候有一些不同。但他畢竟修爲不到,看了半天也沒有真正的看出什麼。
擔心陳富貴的情況,林禹徑直奔向外門弟子的住所。
剛一到門口,他忽然感覺到房間裡有幾股強大的氣息。他按下心中的狐疑,謹慎的推開了門。
陳富貴躺在牀上,王嵐守在旁邊,看到林禹的剎那,兩個人同時露出擔憂的神情。
在房間的另一個方向,站着三名歸雲宗弟子,都是和外門前十同級別的修爲。
“我還以爲做賊心虛溜下山不回來了呢?”居中的赫然是林原,“兇獸嶺裡的事情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