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沉悶,空氣之中彷彿籠罩着一層陰霾揮之不去,耳旁隱約迴盪起幾聲水珠滴落的聲音,略微一動只覺渾身痠痛無力,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修爲變成了一個普通人,連想要睜開眼睛站起來都覺得很難做到。
但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的意識還在!
“我......沒有死麼?”黑暗之中白風發出了一聲低喃,他儘管已經睜開了眼睛但是什麼都看不到。
“嘶~!好痛。”
從龜息之中甦醒的他開始感覺到了渾身的劇痛。
“我記起來了,之前我被潘家的武者擒住瞭然後巴蛇出現吞吐江河,將所有人都給吞了進去,我在落入水中之前運起天罡不滅鬥戰法進入了龜息狀態直到現在纔剛剛甦醒過來......這時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巴蛇的腹內,我已經龜息了多少天了?嗯,不記得了,但是我的運氣似乎比較好沒有被這條巴蛇消化,雙腿感覺到疼痛就說明沒有斷掉,雙手也有知覺,我並沒有成爲殘疾。”白風腦海之中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一切,同時又飛快的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況。
雖然現在還是重傷,可是狀態卻比較好,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勢。
“咦,我先前身體內那十股肆虐的勁氣居然消失了,不,不止是那些潘家武者轟入我身體裡的勁氣,就連我本身的勁氣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白風試着調動一些勁氣可是發現身體裡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
這種情況他這輩子就只遇到過一次,那就是當初落入千重山那個神秘山腹中的時候,只是那時候是渾身勁氣被某種力量給壓制了,而這裡就像是被人給抽空了一樣,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勁氣在身體之中。
嘗試了幾次之後白風總算是死心了,他發現自己身體裡的勁氣只要一冒出來就會詭異的泄出身體之中,完全無法保存。
“先不管勁氣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傷勢從這裡離開。”白風掙扎的坐了起來,從懷中一摸,將備用的丹藥給取了出來。
雖然先前他將幾百枚血石丹丟入了江水之中,可是本着有備無患的打算他身上一直留有三枚血晶丹,說起這三枚血晶丹可存了有夠久的,那可是當初從江小鶴那裡奪回來的,到現在都沒有捨得用,畢竟這種丹藥在他看來太過稀少,放在身上方便好帶,可以用來當做應急之需。
可是當白風在黑暗之中取出丹藥的時候卻發現不對勁了,自己原本拇指大小的丹藥此刻居然就只剩下了米粒大小,如果不是自己的感知還在他甚至都以爲自己的丹藥沒了。
“難道是浸入水中太久被化開了?”
白風皺了皺眉:“應該不是,我這袋子是放水的,不是被水化開了,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了,對了,是巴蛇,我現在在巴蛇的腹中,這裡的一切都會是它的食物,丹藥雖然在我身上可是也在它的肚子裡,在我龜息的這段時間丹藥的精血肯定被一點點的吸收了,最後才變的這米粒大小,就和我身體裡的勁氣一樣,要是我再晚醒來幾天的話只怕這唯一的口糧也得失去。”
想到這裡他二話不說將這三顆米粒大小的丹藥給一口全吞下。
丹藥落入腹內立刻就化作了一股龐大而又雄渾的氣血,白風沒有將這股氣血轉化成爲勁氣,因爲他知道這樣做只會是繼續餵了巴蛇,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這氣血儲存在身體各處。
得到了氣血的補充白風身體裡的傷勢開始迅速的康復起來,僅僅片刻時間過去他就感覺到雙腿的疼痛減輕了,隨後便有一陣奇癢。
“開始長肉了,我的妖邪身果然不凡,如此重的傷勢連傷藥都沒有服用僅僅只是得到了氣血的補充就回復的這麼快,半天,最多半天我渾身的傷勢就是好了七八成。”白風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什麼比回覆狀態更讓人興奮的。
有了狀態就意味着有了活下去的能力。
果然,在大概調理了半天時間之後白風的內傷已經徹底的康復,雙腿也能行走至如,渾身也充滿着力量,只是這力量只有肉身的力量而沒有一丁點的勁氣,而且非但如此,白風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血正在緩慢的流失着。
“這巴蛇腹中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連我藏匿在肉身之中的氣血也能吸收,之前我如果不是進入了龜息狀態的話這時候已經成爲了一具乾屍了。”感受到這種情況白風心中不禁暗暗後怕,這種氣血流失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是也架不住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流失啊。
哪怕是修爲再高的人在這裡也恐怕難以長撐下去。
“試試將身體氣息調低,封閉氣感,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很快就會變的痠軟無力,最後肯定連走路都沒有力氣活活的被耗死在這裡。”
白風微微吸了口氣,運起天罡不滅鬥戰法控制着身軀,隨後他的心跳速度迅速的下降,身體的毛孔也盡數緊閉,生命氣息在短短片刻之內便最大限度的收斂起來。
“有用,我明顯感覺到了身體內氣血流失的速度慢了很多,不過卻還是沒有完全能封閉氣血的流失,每時每刻依然還有一縷氣血從我身體內消失,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經好太多了,按照這種速度的話我起碼能堅持三個月的時間,不,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因爲我得在我能行動的這段時間內離開巴蛇的肚腹。”
他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別以爲兩個月的時間很充足,那是白風在生命氣息調到最低的狀態下,一旦遇到什麼情況他離開就得離開這種狀態,到時候肯定會加快氣血的流失,因爲現在的他氣血流失雖然少可是行動卻很遲緩,反應力也慢了許多,就和一位通脈境初期的武者沒兩樣,甚至還不如。
“巴蛇腹能容山,這地方肯定極大,我要想離開的話必須從蛇嘴走出去或者是後陰,後陰不可能,我如果腹部中間肯定會被胃水消化到時候只怕只能淪爲蛇糞了。”白風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活着也很難逃出去。
“別想了,進了巴蛇腹中是逃不出去的。”忽的,一個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之中響了起來。
“誰!”白風驀地一驚,他醒來這半天時間了居然還沒有發現這裡有人。
“還能有誰,自然是落難之人。”那聲音繼續飄來。
白風認真一聽,卻能分辨出這是一位女子的聲音,而他記得當時追殺自己潘家的武者之中是沒有女子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在之前就已經被巴蛇給吞了進來。
“我以爲這裡就我一位倖存者,沒想到還能有個伴,在下白風,不知道姑娘是.......”本着小心無大錯的想法他還是對着聲音的地方恭敬的拱手道,而且他覺得這女子能在巴蛇腹中生存下來想來修爲也不差。
“都是等死之人何必問我姓名,我對你是誰也不感興趣。”女子語氣十分生硬,似乎很少和人攀談。
白風倒是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意思,此刻笑道:“姑娘何必如此冷漠,我和姑娘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現在沒有深仇大恨,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了。”女子的聲音依然顯得冰冷而又生硬。
白風說道:“看來姑娘對我的防範之心很深,不過姑娘早一步落入巴蛇腹中應該知道在這裡武者的勁氣會消失,所以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女子聲音之中帶着一絲嘲笑:“武者之間的爭鬥可不會因爲沒有勁氣就會停下來,如果剛纔我不是耐不住寂寞多了一句嘴剛纔我是不會讓你發現的,也許你到死的時候都不會發現這裡會躲我一個人。”
“算了,我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爭執,適才姑娘說這裡逃不出去,這是爲何?”白風問道。
女子說道:“我比你先進來這個問題你難道還要問?該嘗試的方法我都嘗試過了,出不去就是出不去。”
“出不去總得有個理由吧。”白風問道。
“你的廢話還真是多,若是換做是以前你這樣囉嗦的人我早就一掌拍死了,哪會容你說這麼多廢話。”這個女子顯得並不和善,甚至可以說脾性很壞。
白風笑了笑:“看來姑娘在進來之前也是一位武道高手,只是大家都到這步田地了彼此都心知肚明,哪怕再高的武道修爲在這裡也發揮不出來,想要殺死我的話姑娘可沒辦法輕鬆做到,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姑娘還是收回剛纔的話。”
“我如果不收回呢。”這女子冷聲道。
白風笑容一斂,亦是冷冽起來:“那我只有靠着手腳上的功夫和姑娘一決生死了,我不會容許一個未知的敵人在今後出現。”
“所以我才說武者的爭鬥是不會因爲沒有勁氣而停下來。”女子嘲笑道。
白風平靜道:“我向來只和敵人爭鬥,若是無冤無仇之人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姑娘三言兩語便欲取我性命如此一來我便將姑娘視作敵人,既然是敵人那除了一決生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辦法能調和的。”
“還真是一個耿直的愣頭青。”女子戲笑道。
“隨便姑娘怎麼說吧,如果姑娘執意不肯收回剛纔那番話我現在便動手。”白風聽聲辯位然後大步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
“夠了,停下。”女子突然變的威嚴起來:“我剛纔不過是和你開了玩笑沒想到你還當真了,爲了區區一句口頭之爭就拼個你死我活實在無趣,剛纔那番話我收回便是。”
“那就承讓了。”白風腳步停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