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考覈的武者原本打算先觀望一陣子,然後再彼此聯手共同剿匪,如此一來雖各懷心思但好歹有些組織,不至於在交手之後處於了下風,可是因爲白風的緣故這無形之中的平靜剎那間就被打破了,金鈴賊已經先一步注意到了他們,並且已經開始在迅速的召集人手準備將這些參加考覈的人一網打盡。
賊匪的行事風格向來狠辣,這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是要一窩端。
然而危險逼近,這些參加考覈的武者絕大多數還渾然不知,唯有一小部分實力強勁的神武門弟子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離雙狼山不遠的夏侯武便是其中之一,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附近的密林之中偶爾有一兩道身影迅速的穿行而過,像是武者,又似乎是林中的某隻不知名的妖獸,但是他可以肯定那絕非其他武者,因爲參加考覈之人現在都在彼此廣邀同夥,互相結盟,還不會彼此爭鬥起來。
雖說大家暗地裡都是對手,但是這考覈纔剛剛開始事情會變成怎麼樣誰也不清楚,所以一開始大家都不會浪費力氣在這時候生事。
“夏侯武,這次參加考覈的人數多了起來,已經超過了兩百人了,看來我們這些人的舉動已經讓那些膽小之人爲之心動了,不過這人數越多競爭可就大了,可得提前做好準備。”旁邊的一位神力境後期的武者說道。
夏侯武忽的一揮手示意幾人莫要說話,他眼神有意無意的向着附近的林中瞥了一眼。
旁邊的三人也是心思靈活之人,當即相視一眼然後突然勁氣一運,整個人宛如一隻蒼鷹般飛掠過去。
“被發現了。”藏匿在附近的金鈴賊臉色一邊迅速的撤退,那腰間的鈴鐺發出一聲聲清脆悅耳的聲響。
“是金鈴賊,追,把他截住。”
“什麼時候金鈴賊已經摸到了這裡來了,我們居然沒有發現,萬萬不能被他給溜走了。”
夏侯武看了一眼,呼道:“別追了。”
三人一聽臉上頓時露出疑惑之色,不過他的命令卻不敢違背只得齊齊停下腳步,眼睜睜的看着那位金鈴賊溜進了山林之中轉眼之間便沒了身影。
“夏侯武爲什麼不追,這個金鈴賊就只有一個我們追過去拿下他也不過是片刻功夫的事情。”
夏侯武臉色一沉說道:“殺了他又能怎麼樣?這個金鈴賊擺明了就是一個探子,殺了探子還不是打草驚蛇了,而且這裡是雙狼山是他們的地盤,在他們的地盤之上追殺他們的人這風險太大了,萬一前面設個伏什麼的你們三個人別想回來了,爲了區區一個金鈴賊不划算。”
“這倒也是。”三人思考一下,當即心頭一驚,覺得剛纔自己着實魯莽了一番。
“看來金鈴賊已經發現了我們這些人的行蹤,我們遇到了探子其他人也肯定遇到了探子,眼下金鈴賊沒有打量出現是和我們一樣不清楚彼此之間的實力,一旦他們把我們的實力摸透了,那麼到時候就不是我們剿匪了,而是這羣賊匪來剿我們。”夏侯武說道。
旁邊的人當即驚道:“那怎麼辦,這羣賊匪的實力可比我們這邊強大的多,我們此番前來可沒想過剿匪,只不過是想截殺一些賊匪拿些個金鈴鐺而已。”
“不錯,這次考覈之讓我們拿回金鈴沒有說要這些賊匪的命,我還琢磨着能不能花些丹藥從他們手中買些金鈴回來。”
夏侯武冷哼道:“和這羣賊匪做買賣,你們也太天真了,哪有幾百號人來勢洶洶的堵着別人的家門口和人做買賣的道理,就算是我們無殺人之心,這羣金鈴賊也有滅我等之意,想要和平了事是萬萬不可能的,神武門那樣說無非是給我們一個發揮聰慧的機會,若是你真能從金鈴賊的手中買到金鈴那也算是你的本事......”
然而話還未說話,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卻傳來一聲慘叫之聲,緊隨其後的便是四面八方一連串金鈴晃動的聲音。
“不好,是金鈴賊,人數好多。”
“快跑,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啊.....”
林中之中四面八方響起了爭鬥的聲音,通過一聲聲那高聲大呼可以判斷出來這羣金鈴賊已經選擇開始動手了,並且還打了這些人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武者死在了賊匪的手中,先前還剿匪的衆人立刻就如驚弓之鳥四散而逃。
“鈴鈴鈴~!”隨着鈴鐺的聲音響起,周圍的林中有十個金鈴賊向着夏侯武他們圍了起來。
“他孃的,我們還沒有動手這些賊人倒先下手了,宰了他們。”
“閉嘴,跟我一起殺出去,別戀戰。”夏侯武呵斥一聲,然後向着官道的方向迅速掠去。
賊人是有備而來,一旦戀戰就會被這羣賊匪拖住,到時候十個,二十個的金鈴賊一圍,管你實力有多強統統都得玩完,夏侯武很清楚所以現在唯有避其鋒芒,儘快脫身。
夏侯武的意識雖然很好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金鈴賊選擇這時候動手不但有所準備,還準備的很充分。
平時往來客商稀少的官道之上此刻一隊騎着各式各樣妖獸的武者正在附近徘徊着,他們個個身穿勁服,腰繫金色鈴鐺,晃動之前一聲聲悅耳的聲音隨風飄蕩,聽的人甚是舒坦,可是這樣的聲音在那些逃命的武者耳中卻如同奪命之音,讓人毛骨悚然。
鈴聲一響就代表着金鈴賊在附近,此刻啊密集的鈴聲接二連三的從官道之上傳來,這無疑是表明前方已經絕路。
但是明知道是絕路還得往前跑,沒辦法,因爲林中四面八方也是金鈴響起的聲音。
“這羣傢伙被趕出來了,一羣無智無勇之輩也敢來剿匪當真是大言不慚。”官道之上,爲首的一位金鈴賊咧嘴一笑:“兄弟們,走,給這些人一點顏色嚐嚐,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金鈴賊的厲害。”
其他幾位隊長也是一陣招呼,伴隨着一聲聲嗚嗚大叫,這羣兇狠的金鈴賊騎着坐騎向着那些被趕出來的武者直撲過去。
本來硬拼的話雙方的懸殊並不大,頂多也就是五五開,金鈴賊雖然兇狠可是卻都是一些流浪的亡命之徒組成的,狠辣有餘實力欠佳,如果這羣參加考覈的武者真的激起了血氣亡命相博的話說不定還能佔到一些優勢。
但是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金鈴賊先聲奪人,密集的林中又到處都是金鈴晃動的聲音,他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賊匪出動,只知道,這羣賊匪的實力比自己這邊要強。
未戰先怯,一人逃命人人逃命,這些武者一下子便崩潰了。
所以之前白風才說這些人一盤散沙,成不了事。
此刻混跡在逃亡武者之中的趙公明臉色蒼白,渾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本是三川郡一中戶人家的公子,平時呼朋喝友,四處有戲好不快活,而且又生的一表人才,武道修爲又不低,這麼說都是一位年輕才俊,但是他因爲看不慣白風爲了賭一口氣便來參加這考覈了。
本來在來之前他已經有些後悔了,因爲白風的實力比他強多了,自己想要報復他有點不太現實,所以打算混過考覈邊算了,這樣也不算丟人。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讓他的腸子都悔青了,自己不好端端的在三川郡帶着爲什麼要趟這渾水。
短短片刻時間趙公明已經看見了幾十位武者被金鈴賊斬殺,屍骨無存,而且死後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要被收刮的一乾二淨,甚至連腳上還算精緻的靴子也得拿走,簡直就是一羣蝗蟲過境什麼都不放過。
“怎麼辦,怎麼辦?”趙公明不斷的問自己,可是這種情況其他人都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他豈能相當高。
然而就在這時候,在最前面的夏侯武見到前後退路都被堵截了,沒有辦法只得一咬牙振臂一呼:“此刻到處都是金鈴賊前後無路,逃不掉了,何不拼殺一番殺出一條血路?若是大家信得過在下可匯聚於此,大家齊心協力共抵賊匪。”
趙公明聽此呼聲六神無主的他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下意識的便往夏侯武的方向衝去,反而他還未跑多遠,忽的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看。
“咻~!”一道精金打造而成的箭矢從十幾丈外飛掠而至,只是驚鴻一瞥這根箭矢就一件穿過了他的脖子,幾乎將他整個脖子給射斷了,一個足矣塞下一個拳頭的血窟窿驀地出現。
“咯~!咯~!”
趙公明捂着喉嚨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鮮血無法止住的噴涌而出。
他不明白自己堂堂的神力境後期的武者爲什麼會被一根箭矢射殺,自己剛纔若是運起護身罡勁的話定能抵擋,若是警覺性高一些的話可以輕鬆避開,可是偏偏這根箭矢卻射中了自己。
鮮血的急速流失讓他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一股冰冷,同時渾身的力量如同洪水一般迅速的泄去,就連擡擡手也感到了疲憊。
恍然之間他聽到了一個鈴鐺晃動的聲音,一位身穿瘦小的男人徑直的走了過來,開始肆無忌憚的收颳着自己身上的財務。
他看見自己購置的上號療傷的丹藥,充足的血石丹都一件件的落到了那金鈴賊的手中,趙公明伸手想要去制止可是卻被那人隨意的給撥開了,然後狠狠的踩上了一腳。
模糊之間一連串斷骨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他看見自己的手臂已經成了被踩成了一塊乾癟的肉餅,再也感覺不到上面傳來的知覺了。
“不錯嘛,身上還有一件內甲,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可能會有所準備,老子的那一箭就瞄準了你們的脖子......”這位金鈴賊嘀咕了一下,對着這個快死的人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後從那碎肉之中將這件不錯的內甲撿起來。
此刻的趙公明只是咯咯的響了兩聲,雙目已經呈現死灰之色,意識開始徹底的潰散,此刻他恍然之間腦海之中回想起了當日在玉子鏡府上那個白風說的話,他清晰的記得白風當日說過讓自己這些人別參加考覈,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富家公子,但是他以爲這個白風只是嘲諷之語,但是現在看來他卻是明白了。
可是這明白的有些太晚了,而且明白的代價也太大了。
趙公明空有一身武道修爲,但是對敵的經驗太少,太少,還未與人交手便被一位金鈴賊抓到機會輕鬆的給射殺的,可以說死的極其冤枉,說是陰溝裡翻船都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