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聽到“呼風喚雨”這個名字的一刻,驀然心中一跳!
下一刻,只見白凡的雙手再次舞動起來,十指翻飛變化,結成一個個神秘的手印,隨着他的動作,空間上方忽然現出一條裂縫,大朵的烏雲自其中涌入到空間內部,彷彿那裡正連通着外面的大千世界。
凌展念頭一動,便要施展雷遁過去查看,卻恰好聽到白凡的聲音說:“小子,如果不想死得太快,就不要亂動!那個裂縫可不是正常的空間通道,進去之後立刻就會肉身破碎的!”
他心知對方是擔心自己的肉體毀滅,卻並非真個顧及他的性命,不過凌展也清楚,自己在見識上確是遠遠及不上對方,白凡既然如此說,恐怕多半是真的了。
因此他腳下只是電光一閃,便又收回體內,轉而凝神觀察起白凡的手印來。
不過這一看,凌展發覺對方也正在以戲謔的目光望着自己,而手中的動作似乎放慢了一些,彷彿故意讓自己看清一般。
他暗自猜測,恐怕這一道法術的施展還要配合其他什麼手段,不單單是學來一套手印就可以的,因此對方不但不擔心被自己將印決全部學去,甚至還挑釁似的讓自己看個清楚。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仔細地將所有印決一一記在心裡,就算不能立刻學會,至少也可以推演其中變化,尋找此術破綻。
就算放慢了速度,但是白凡還是很快就完成了結印,這個時間甚至不夠凌展用雷遁逼至他身前攻擊。
不過他顯然也是有些防備的手段,根本不怕凌展趁此機會進攻,反而其神色還隱隱有些期待,不知是設下了什麼反擊手段。
隨着白凡結印結束,那裂縫也瞬間消失,只留下大量的烏雲在這空間中,彷彿正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白凡此刻輕嘆一聲,神色間似有不足之意,幽幽說道:“若是這副軀體中再多一重雷霆之力,就能施展出‘風雨雷電’了。”但立刻,他又雙眼一亮,“不過,只要老夫奪了你的軀體,八卦力量齊聚,馬上就能施展一切手段了!屆時不管外面來了多少修士,都一併將其滅殺!”
說着,他驀然雙掌高舉,彷彿凡人祈求上蒼降下福祉一般,以虔誠的聲音向着烏雲唸誦出一段話語來。
凌展本想聽聽他究竟會說些什麼,卻不想那段話語屬於一種古怪的語言,根本聽不懂其中意思,不過他心中清楚,那定然也是法術的一部分,而且多半是最關鍵的一部分,因此他仍舊用心聆聽,嘗試着記憶每一個音節。
白凡唸誦的很快,大約五六十個字的樣子就已經結束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空間中驀然狂風四起,風聲中隱約夾雜着金鐵交鳴之聲,遍佈殺伐氣息,好似單單那風,就能奪人性命一般!
凌展一時間失了防備,被幾道勁風吹在身上,開始時尚不覺得什麼,但很快那些被風吹過的皮膚便現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滴滴血珠自其中滲出,彷彿被利刃劃過!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展開天雷甲遍佈全身,然後仔細向那些詭異的風看去,這一來他才發現,原來那些並非是普通的風,只見一道道氣流變化成極薄的弧狀,與自己摸索出的雷霆刀光有些相似,居然是以風的力量形成了刀刃!
只是這些風刃顯然比自己誤打誤撞創出的雷刀強大,雖然單獨的一道還算不得什麼,但是如今這空間中遍佈着無數狂風,其中的風刃怕是數以萬計!被如此多的風刃割在身上,便是鐵打的身軀也要碎成肉泥!
他如今掌握的法術只有寥寥幾種,而且其中還包括了剛剛從白凡手中學來的三套手印,面對這等情況幾乎沒有應對之法。
而且這還只是單單的風系法術罷了,要知道白凡剛纔可是說要施展“呼風喚雨”之術,除了風刃,那空中的烏雲卻不知又將有何變化。
正在他思索間,耳中卻聽到一陣淅淅瀝瀝之聲,擡頭看時,只見那烏雲中正有點點雨滴落下,朝着地面飛快墜落。
凌展心知有異,不敢有半分怠慢,將力量催動到極致,厚重的天雷甲護住全身上下,只等着那些雨水落下。
不得不說,白凡這個法術實在霸道異常,其範圍幾乎籠罩了整個空間,讓對手根本無處躲閃,卻不知這等手段用在大千世界中,又能覆蓋到多廣的範圍。
就在無數風刃向這凌展身邊匯聚,同時又有千萬顆雨滴向他頂上落下的時刻,空間中忽然幽光一閃,一個龐大的事物驀然闖入其中。
凌展和白凡二人不約而同向那事物看去,只見一團濃濃雲氣忽然出現在半空中,雲氣中存在着一個模糊的人影,卻看不清其穿戴相貌。
這一刻,一個對凌展來說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什麼人暗算蔡某?竟然在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用法術攻擊!”
凌展本來見那團雲氣有些眼熟,此時又聽到這個聲音,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這是蔡州宇!
不過他當然不太記得蔡州宇的名字,只是對於這個人的手段和聲音記得清楚罷了。
只見隨着這聲叫喊,那團雲氣驀然四散開來,罩住了空中一大片地方,竟恰好將凌展頂上的一片也遮住了。
正在此時,已經有幾滴雨水落在了凌展的天雷甲上,頓時他就感覺到一股雨水中散發出一股侵蝕之意,彷彿要滴穿這層甲冑!
這還不算完,更多的雨水不斷降下,每一滴都如同一顆彈珠,打得天雷甲表面噼啪爆響,絲絲電光逸散,彷彿被雨水撞破。
凌展心中駭然,明白這些雨水中定然是帶着某種強大的力量,居然每一滴都如同一個攻擊法術,彷彿能夠穿透一切!
如果被大量雨水直接淋在身上,恐怕其情狀與萬箭穿心也相差不多。
幸好方纔蔡州宇忽然闖入,將雲兜散開遮住了他頭頂,使得只有部分雨水順利降落在凌展身上,天雷甲尚能防禦得住。
不過那些狂風卻是不受雲兜影響的,依舊從四面八方向凌展襲來,成百上千道風刃切割在天雷甲上,頓時有更多的雷光散開,其表面層層破碎,很快就只剩下一半的厚度了。
其實凌展如今修爲比蔡州宇還要高上一階,但是他掌握的法術太弱,那天雷甲本不過是築基期修士的手段,被一個元嬰期修士施展出來,不過是蘊含的法力強大罷了。
要說這法術一道,在兩名修士的爭鬥中其實佔據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修爲高只能說明你的力量強大,但是法術卻是釋放力量的手段,如果這個手段太弱,那麼十成力也不能全部發揮出來,或許只有五六成,又或許只有一兩成,而假若有適合自身修爲階段的強大.法術,或許便能將力量發揮到十成,甚或還能有附加,這就是爲什麼同階修士在爭鬥時也會顯現差距的原因。
當然這是沒有將法寶的因素加入進去的,否則情況還要更加複雜,並且這其中還包含着經驗的影響,因此兩名修士爭鬥的勝負並不能單純以修爲高低判斷,只不過修爲是一種比較直觀的判斷依據罷了。
因此凌展的天雷甲雖然在雨水與風刃的打擊中不斷破碎,空中的雲兜卻彷彿是安然無恙,只是如果能從與其同樣的高度看去,就會發現那團雲氣的厚度正在飛快縮減。
凌展此刻自然無暇關心蔡州宇的情況,他只是一遍不斷向天雷甲中注入雷力,一遍思索辦法。
那空中的烏雲不知是什麼來頭,傾盆大雨始終下個不停,甚至當其墜落至地面時,整個空間都開始顫抖,彷彿承受不住這法術的威力。
而狂風也似無窮無盡,始終有源源不斷的風刃生出,在空氣中切割出嗤嗤聲響。
這樣下去,也不知自己的天雷甲究竟能撐得多少時候,萬一被風刃切透,又或是被雨水滴穿,恐怕自己的下場將極爲悲慘。
不過他心中卻是十分肯定,白凡定然不會讓自己的肉身被毀去,否則其施展的這些手段便沒有意義。
可是對方又是憑什麼篤定,自己不會在這呼風喚雨之術中丟掉性命呢?或者準確說,爲何認爲不會傷害到自己的肉身呢?
凌展猜不透其中關竅,自然也不敢隨便去賭,隨着不斷思索,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他也不知道這句話自己究竟從何聽來,不過其中的道理他卻是十分明白,似這等對手使用出自己無法防禦的招數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其對攻,以力破力!
如今凌展掌握的最強攻擊法術就是剛剛學來的三套手印,其中讓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冰封萬里。因此他藏在天雷甲中的身子驀然動了起來,雙手合在一處,翻騰變化,組成一個個不同的印決,正是要施展那冰封萬里向白凡發動攻擊。
此刻白凡依舊悠閒地站在原地,風刃和雨水雖然也會向他身邊靠近,但是在接觸到其身體表面的瞬間就會消失掉,根本不會傷他分毫,只是他的目光卻在凌展和空中的雲兜之間看來看去,彷彿既在觀察凌展的狀況,也在思索蔡州宇這個忽然闖入之人的身份。
就在凌展的印決剛剛施展到一半的時候,空中的蔡州宇猛地一聲爆喝,目標正是朝着白凡:“你是何人?用這等強大的法術偷襲蔡某!好叫你看看,我蔡州宇也非是任人宰割的!”
隨着他的話語,雲兜中驀然伸出一隻碩大的光掌,掌心紋路清晰可見,正朝着白凡頂心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