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宇等三人一路飛行,中途又使用天寶商會的傳送法陣,三日後便來到了那上古修士的洞府所在之地。
當他們尋到商會派來的人馬時,首腦人物卻只見到了副會長伍尚思,魏木恆好奇的一問,這才知道原來得到消息的並非天寶商會一家勢力,另有許多門派、世家派出大量門人弟子來到此地,爭奪將非常激烈。
不過目前那洞府尚未開啓,各勢力也不願在此時就互相展開大範圍爭鬥,白白消耗實力,孰知是否還有其他勢力正在趕來的途中,又或是尚未現身?
但即便如此,各勢力間也是摩擦不斷,爲了避免衝突發生,諸多首腦人物不得不私下會面,商議橫縱連橫、利益分配等諸般事宜。
而天寶商會的會長易端文,就是去尋一個相熟的中型門派,與其長老商量事情去了。
對於蔡州宇的身份,三人早已商量出應對的言語,魏木恆與何環仲連番向伍尚思解釋,很快就打消了對方的疑慮。
不過伍尚思倒是十分好奇,這兩個會中長老原本是不死不休的冤家對頭,什麼時候忽然變得這般同氣連枝起來?他這人心急深沉,對此也不多問,只是仔細的打量了蔡州宇一陣,便自與兩個長老說起目前的情況來。
與此同時,距離天寶商會衆人百餘里外的一個地方,空中正有兩撥人劍拔弩張地對峙,雙方各穿着統一的服色,顯然不是修道世家,便是某個門派。
只聽其中一羣紫衣人中,領頭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冷然道:“你黎山派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門派罷了,說是中型門派都有些勉強,憑什麼對我潘家指手畫腳!”
對面一羣人聽他說出“潘家”二字時,臉上紛紛露出不忿的神情,彷彿對於這個修道世家同樣不看在眼裡。
卻聽其中一個鬚髮虯結的大漢道:“姓潘的你也不要囂張,我黎山派算不上什麼高門大派,你們潘家卻也不過區區五百年曆史,在衆多修道世家中不過是一顆米粒罷了,大家半斤八兩,不必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不過莊某也不與你計較這些,只要你們將本派走失的弟子叫出,我便立刻帶衆弟子退去,絕不多留一刻。”
他剛一開口時,尚且氣勢甚足,但說到中途卻又話風鬆動,似乎終究是不想與對方發生衝突。
不過只要有人見了兩方的人數和修爲實力,一眼就能看出黎山派衆人在氣勢上要弱了三分,雖然雙方說話之人都是元嬰初期的修爲,可說不相伯仲,但是潘家的接單巔峰修士顯然要多出一些,但是這股力量便不容小覷。
那莊姓大漢言語間顯然有求和的意思,但潘家的領頭者顯然不想給對方面子,只聽他冷哼一聲道:“怎麼?潘某方纔的話你不信麼?我已然說過,你們的弟子從未在此地出現,本族中並無一人見過,你要尋人自到他處尋去,不必在此聒噪。”
聽得此言,莊姓大漢遲疑了一下,其實他也是聽得有弟子通傳,稱幾位師兄弟在此地失蹤,疑是潘家所謂,但他自己並未親眼得見,心中也有些拿不準,特別是帶着衆弟子來到此處後,那潘家的領頭者始終否認見過黎山派門人弟子,也讓他不由得懷疑起消息的可信程度。
不過那中年男子說話語氣不善,已引得黎山派衆多弟子十分不滿,紛紛叫嚷着要與潘家之人拼上一拼,勢要對方交人出來,莊姓大漢一時被攪得心緒不寧,也判斷不出事情究竟如何,只好緩緩開口道:“潘道友既如此說,我姓莊的也不是不信,不過你們潘家弟子如此之多,難免良莠不齊,或有那不肖子孫爲非作歹,你也未必知曉。我看不如這般,讓你潘家衆弟子一一上前來由莊某辨認,只要其中確無本派弟子,莊某立刻帶人離開,再不騷擾你潘家半分,如何?”
那中年男子其實也是見對方來勢洶洶,許多門人叫囂不已,心中自有怨氣,因此也爲詢問族中衆人,便一口否認對方詢問之事,實則莊姓大漢所言也有三分道理,畢竟族中弟子確是賢愚不齊,或許就有某人與對方那失蹤弟子曾經相見,甚或就是導致失蹤事件的罪魁禍首。
不過他方纔氣勢擺得甚足,一時也不好因爲對方三言兩語就弱了下來,因此只是面色陰沉的望着對方,默不作聲起來。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領頭之人又不願發生大規模衝突,衆弟子先是吵嚷不已,最後又都見見安靜下來,或是向對方衆人怒目而視,或是將目光望着領頭者,等待其命令。
像這樣的情況,在這片廣闊的山林中不只有一處發生,其中或有些較小的勢力,見事不可爲,已然提前退去。又或有某些勢力達成協議,彼此合於一處,打算共同對抗其他來到此地的門派、世家。
當然,也存在着一些修爲高深的散修,獨自一人悄悄伏於某處,靜等洞府的開啓。
說來也奇怪,這地方地處偏遠,原本少有人知,卻不知這一次有上古修士洞府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傳出去的。但不管究竟有多少勢力風聞此事,派出人來來此查看,這片山林好似被一座極其龐大的法陣掩蓋住了,就是無人能察覺洞府的真實所在。
曾也有許多元嬰期的修士試圖進入山中探索,但一旦深入到一定範圍,就會被濃霧包裹住,用什麼法術都無法使霧氣散開,而在這濃霧中前行一段,就會從山的某側出來,根本無法繼續深入。
因此衆多元嬰老怪根據多年修道經驗推測,這定然是守護法陣的效用之一,除非維持法陣運轉的力量消失,否則想提前進入尋找洞府,是絕無可能。
不過也有心思敏銳之輩,察覺出事情的異樣,能設下這等龐大的法陣,除非是某個門派才具備這等實力,單是一名化神期修士,很難做到這一點,卻不知究竟是那修士的修爲並非如傳言所說,還是此地根本就是一名散修的洞府,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無一例外的,每一股足夠強大的勢力,都不會在洞府開啓前就離開此地,總也要親眼見識過其中玄妙,纔好定奪行止。
幸好那意外散播出的消息中曾說,此地法陣將會在某個固定時間開啓,既然不能提前進入,只要安心等待到那一日便是,倒也不必焦急。
聚向這裡的勢力漸漸達到了一定數量,又經歷過一番淘汰與合併後,最終共有十一股勢力留下,至此便不再有人到來,彷彿這消息雖傳播甚廣,但也被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內。
不過單是這十一股勢力,人數總和就已愈萬人,只是其中九成都是築基期修士,剩下的也大部分都是結丹,元嬰修士並不甚多。
天寶商會在這中間算是勢力最大的一方,元嬰修士就有四人,結丹期修士更是佔了大半,而築基期的成員多半仍散於各地店鋪中,並未被調集來此。
終於,到了法陣開啓的這一日,當日清晨,各勢力人馬便約束齊整,靜靜等待起來。
卯時三刻,伴隨着一輪旭日自東方升起,山林間驀然升騰起一陣濃霧。
本來尋常的霧氣竟陽光一照,便會逐漸散去,但這霧氣顯然十分特殊,彷彿故意與那朝陽的光芒對抗一般,始終保持不散,只在邊緣處不斷翻滾,好似與冥冥中的某種力量抗爭。
時至辰時,霧氣中猛然生出一陣轟鳴,初時聲音極小,只隱約得聞,但很快那聲音就放大了無數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伴隨着聲音的擴大,霧氣翻滾的程度也越發加劇。
最終,整耳欲聾的一聲大響過後,一切歸於沉寂,翻滾的濃霧也忽然靜止下來。
下一刻,如果此地上空看去,只見那片濃霧中驀然生出八道光芒,向着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筆直射出。
這情況發生得非常突然,而那光芒中不知蘊含着何等強大的力量,有幾股勢力的人馬被光芒正面射中,有那反應不及的,立刻在光中化作灰燼,甚至元嬰期的修士也不能倖免。
立刻,便有上千條性命消失,提醒着倖免於難的諸人,此地之行絕不會一帆風順。
這一來,完整保存下來的勢力就只剩下了三個,有兩股勢力徹底在這場異變中被抹去,另有六大勢力死傷無數,急需重整力量。
天寶商會因元嬰修士衆多,除了原本的四人外,還有蔡州宇這個外來者加入,五人又恰好站在了衆多成員的前方,見那光芒驟然射出,他們不約而同出手,竟勉強抵住了那毀滅之力,保住了自身性命,也保住了身後衆人的平安。
凌展此刻身處蔡州宇的空間中,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外面的情形,但因那光芒的衝擊,導致這處空間也生出了劇烈晃動,一陣危險之意瞬時降臨,迫得他立刻催發全部力量化作天雷甲,好隨時抵禦可能到來的攻擊。
不過很快,空間就不再晃動,那股危險的感覺也悄然散去,他輕舒一口氣,天雷甲隱入體內,只是精神猶自警惕不已。
他卻不知道,方纔如果外面的五人沒能聯手抵禦那股衝擊,立時便會紛紛喪命,而他則會永遠被困在這處空間中,直至壽命的終結。
這一場浩劫過後,待那光芒的餘波散去,衆人再次向山林內觀瞧,一個個臉上便現出了驚喜之色。
只見那濃霧雖仍未散去,但在方纔光芒射出的地方,霧氣卻向兩側散開,露出一條條小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