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姐看吳迪傻愣愣的走神就連連的敲着桌面,吳迪這才緩過神來,他拿着支票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用手掂量着說:“馬大姐,現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着這個轉呀,別看我才從家鄉出來一年,我已經徹底的看明白了一切,哎!”吳迪說完長長的打了一個唉聲,表示無可奈何。
不光是吳迪有此想法,馬大姐何嘗不是如此、麥老總他們不也是這樣嗎?
“吳迪,現在就把支票送過去?”馬大姐問。
吳迪看着外面已經漆黑的夜,輕輕的搖搖頭然後將支票重新遞給馬大姐說:“一會他們回來的時候你直接給麥佳琪,她還得簽字,要不這不清不白的也很麻煩不是?”馬大姐點點頭,將支票收回放進一旁的保險櫃中。
鋼廠很大,光鍊鋼車間就有八個,通往後面礦山雖然有專用接送車也是很遠的,這一趟巡視下來沒有四個小時是完不成的,再加上走走看看,說說問問還不得大半宿呀,吳迪伸伸懶腰說:“馬大姐,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我也會去迷糊一會去。”
“你不陪佳琪他們了?”馬大姐問。
“翟啓仁和楊富國還有礦區的羅淑豔已經足夠了,再說我也不明白工藝流程。”吳迪說完站起身離開科長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再說麥老總他們,本來這些人當初收購的時候只是知道這是一家大型的國有企業,具體有多大卻並不知道,今天一見才真正的三生有幸了,麥老總開始的時候心情極好、不時的問問陪着視察的翟啓仁和楊富國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幾個小時下來才走到六車間,老爺子畢竟上了幾歲年紀加上常年的安逸生活,哪裡走得動這麼遠的路呢,可是在下屬面前還得撐住門面纔對。
好不容易走到最後一個車間,也就是最裡面的生產螺紋鋼的把車間,麥老總此時也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他收住腳回頭看看後面跟着的老哥幾個,見這幾位也是額頭上見汗身子骨發飄,不覺得也是又想笑又心裡發酸,再看看女兒麥佳琪,就見她還是那樣的精神抖擻的看看這看看那,好像有看不完的新鮮事一樣,麥老總的心裡更覺惆悵。
“小楊、小翟,我看車間裡的工人很有熱情的嘛,找這樣下去鋼廠的春天很快就要到了,是不?”麥老總問。
二人連連的點頭,楊富國說:“老總,你看那邊正在幹活的人,他們就是把灰塵引出去的最後一步,外面就是一個大大的通風管連接着水塔風機,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了,我看你們熱火朝天的幹勁就想起了當年...老了!”麥老總長長的一個唉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老總來了,我代表礦區職工來接各位領導了!”隨着一聲甜甜的話音,羅淑豔從外面款款走進,別看她就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也別看她身穿樣子很土的工作服,就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很有修養、很有魄力的女人。
麥老總他們也都認識羅淑豔,所以並不覺得很生分,人家好心相邀豈可不去,再說今天來了就是要好好的視察一番的嘛,所以麥老總緊咬牙關點頭應允,一行人在羅淑豔和楊富國的陪同下走出八車間,這時,翟啓仁和大家分手,因爲礦區那邊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
在鋼廠通往礦山有一條專用的小鐵軌,小鐵軌上正停着一列小火車,平時的時候這列火車是運送鐵礦石和接送上下班職工的,這次是因爲麥老總的到來而臨時停靠在這裡等着運送的。
在羅淑豔的引導下,大家上了小火車的頭幾節客車車廂,火車汽笛一響便“噗嗤噗嗤”的向礦山駛去,這可是一段難得的休息時間,麥老總坐在靠椅上不斷的揉着大腿,女兒麥佳琪在他的身邊也幫着給他錘錘大腿按摩按摩。
外面已是星斗滿天、涼風陣陣,小火車一路打着節拍的跑了半個多小時纔來到礦區外,小火車停住,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往裡走,就見不遠處燈光明亮,因爲礦區夜晚沒有太多的任務,所以這裡的晚上還是比較安靜的,只有爲數不多的十幾個工人正在做着環保處理工作,羅淑豔一邊走一邊介紹這邊的情況,她說:“老總、各位領導,我們礦山主要是採集挖掘鐵礦石的工作,這裡的條件比不得車間,大家要注意腳下的山石,千萬小心山路...這次環保技改我們的任務不多,主要是現場灰塵的處理問題,這個問題還是讓楊科長來說吧!”羅淑豔說完身子一側將楊富國讓到前面。
楊富國來到衆人前邊走邊介紹說:“我們這次環保主要是灰塵的水處理,因爲礦區都是在野外作業,不可能是車間那裡容易處理,所以對於礦山我們採取了水龍頭跟進霧狀噴水處理,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將灰塵壓倒極限,大概事情就是這樣,請領導們邊走邊看。”
麥老總他們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已經感覺輕鬆了不少,他們跟着羅楊二人從上山路一直走到採石場再走到粗加工場最後來到辦公區以及職工宿舍前,羅素豔熱情的將大家讓到礦區的小會議室,會議室不大卻很乾淨,會議桌和椅子都整齊的排列,桌上擺放着農夫山泉。
走的渴了自然要補充水分,麥老總他們也顧不得身份了,每個人都拎起一個水瓶一頓狂飲,喝罷,麥佳琪突然的問道:“羅礦長,我聽說你們這裡有一個偷**的人,現在這個人還在不在?”
“那人早就不在這裡了,據說是受了一個姓郭的牽連,也不知道那個姓郭的是個何許人?”羅淑豔回答說。
麥佳琪點點頭輕輕的“哦”了一聲,她嘴上沒說什麼,其實她早就知道那個郭書慶因爲有意謀殺已經被判了一個死罪,只要上訴期一過就要被執行槍決了,只不過這種事情和她說也沒太大意思。
礦區其實沒有太大的看頭,因爲這裡除了山石就是山石,所以麥老總他們休息了一會又在礦區轉了一會才往回走,路過宿舍的時候大家發現宿舍裡還亮着燈,隱隱約約的能聽到琴唱之聲,麥老總不解,問:“羅礦長,怎麼這裡還有會唱歌的?不睡覺了?”
羅淑豔一笑,說:“有幾個人唱歌唱的蠻好聽的,他們正在爲上星光大道做準備呢,老總要聽聽?”
“走,看看去!”麥老總一時來了興趣。
夜深人靜、宿舍中正練歌不斷,羅淑豔來到房門前輕輕的敲了幾下,只聽裡面一陣響動過後,門一開,從裡面探出一個人,他嬉笑着問:“羅礦長,這麼晚了不睡覺,怎麼倒我們這裡來了?”
“廢話,集團的老總們到這裡檢查工作,正好聽見你們唱歌纔過來看看...開門呀!”羅淑豔說着用手一推將這人推開,然後將大門推開讓麥老總他們進屋,大家一進屋才發現這裡亂的簡直就不成個樣子,別說是坐的地方,就連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在屋子的正中有一張用簡單木料做成的飯桌,飯桌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啤酒瓶,張開口的大半袋花生米和一些小菜也亂糟糟的堆在桌子上,五六個漢子或光着上身或身穿短褲的東倒西歪的靠在牀鋪上。
在屋子中央的飯桌旁有一個異樣的年輕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