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紅雲公司的所有人是三江集團,可是作爲總經理的馬一瓶還是將公司搭理的井井有條,旅遊專項業務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今天在經理辦公室中,只有他們哥倆在竊竊私語,因爲這件事情相關極大,實在是不能讓第三者知道。
吳迪一臉的正經,他斜靠在沙發上、嘴裡叼着煙思考良久才說道:“馬哥,現在這個江懷定副市長的貪污腐敗行爲基本可以肯定被立案了,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就是能不能在公檢法介入之前,我們對他下回手,我覺得這傢伙撈了那麼多的好處也真的應該吐出來一些;再者說,我怕夜長夢多,萬一這傢伙把資金轉到國外,那可是吊毛精光呀!”
馬一瓶就坐在吳迪的身邊,他的嘴裡也叼着煙,煙霧瀰漫着將他的整個臉龐所籠罩。
“咳咳!”馬一瓶咳嗽了兩聲,用手揮揮將面前的煙霧扇去才緩緩的說道:“如果換做其他人還可以做,一個常務副市長,又在省高檢的監控之下再去做,似乎不太客觀,老弟,實在不行就算了,你說呢?”
馬一瓶連連的嘬着牙花子,搖頭嘆息。
吳迪卻不同意他的看法,他認爲這個時候敲詐一下也未嘗不可,尤其是他也沒幾天歡騰勁了,在他臨被捕之前敲上一筆有什麼可不好的?
無論吳迪如何說,馬一瓶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氣的吳迪起身就走,本想大吃一頓的心情都沒有了,馬一瓶想留下他喝酒吃肉,可是還是被吳迪掙脫了。
吳迪回到鋼廠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自從當了這個廠長以後,廠長辦公室就成了他的唯一住所,裡屋的小牀也成了他休息的地方,不僅如此,吳迪的私有財產也都放在辦公室裡,最值錢的要說那些銀行卡了,這些卡都放在老闆桌的抽屜裡,因爲密碼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也不用擔心會丟失。
躺在牀上的吳迪眯着眼睛想着白天發生的事情,想着想着他突然明白馬一瓶的意思了,原來這個傢伙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在省高檢對他進行立案調查的時候冒進的確不安全,弄不好還會將自己搭進去,真是媽的媽姥姥的!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陶大姐,吳迪心裡更覺不快,他從牀上一翻身起來,來到老闆桌前,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卡,看了看,心裡暗想道:“這上面的一百萬就給陶大姐了,誰讓陶大哥救過自己一條命還給了自己好幾樣值錢的東西。”
吳迪將卡塞入皮包內,這才安安心心的躺在牀上睡覺。
第二天的早晨,陽光明媚、眼看着環保技改就要全面的完成,吳迪的心裡異常的高興,他趁着早上的時光來到現場轉了幾圈,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辦公室。
今天是週一,按照慣例是一個召開生產例會的日子,因此,一大早在會議室裡就坐滿了中層以上的領導,大家對環保技改即將成功完成已經是信心滿滿的了。
作爲鋼廠的總負責人,吳迪首先發言,他說:“我們這次技改工作經過大半月的緊張忙碌已經接近了尾聲,剩下的就是收尾以及設備調試了,在這一段的工作中非常感謝全場職工的共同努力以及各單位的積極配合,我作爲一廠之長首先表示萬分的感謝...今天是生產例會,各部門有什麼要求、意見以及建議都說說,咱們都表表態,呵呵!”
“我說兩句,”作爲技改小組組長的楊富國第二個發言,他說:“這次技改馬上完事了,我想說的是在這次技改過程中我們的藍天人是好樣的,我想在工期完成之前找一些人進行培訓,畢竟上了這麼多的新設備,不會使用哪成?”
“對、對,”吳迪連連的點頭稱是。
要求很好提,可是人員如何的搭配是個問題,這方面只有找翟廠長和羅礦長了,因爲就他們兩個手下有人,其餘的人手下哪裡有人?吳迪看着這二位,等着他們的發言,翟啓仁和羅淑豔都似乎有難言之隱,好半天翟啓仁纔開口說:“我們現在八個車間都已經是兩個坑裡一個蘿蔔了,哪裡還有閒人?”
“我們那裡也是,實在是沒人呀!”羅淑豔也如是說。
這倆人都是一臉的無可奈何,那邊的楊富國更是着急,他連連說:“環保設備的運行最少需要60人才行,我這還是節約又節約才這樣說的,你們車間和礦山不會連60人也湊不上吧?”
“給你初小畢業的你要?”羅淑豔冷冷的迴應了一句,楊富國立刻沒電,也的確是這樣,這樣的高技術含量的地方沒點文化還真就不行。
一片激烈的討論之後還是沒有最後的結論,吳迪看着着急便插話說:“我們能不能到人才市場招聘一些?”
“不可能有人來!”主管工資的老孫科長說。
“爲什麼?”吳迪不解。
老孫科長嘆了口氣,才緩緩道出,“在三江入股以前的頭些年,我們藍天有近萬人,可是,這一來二去的只有不到三千人了,我們的設備還是那麼多而且又增添了一些、人手自然不足,最要命的是我們的工資這麼少,誰肯來?哪個大學生肯到這裡賺一千五百塊錢的死工資,所以,夠嗆!”
“我們可以往上調工資呀?”吳迪問。
“不行,太冒險了!”馬大姐在一旁說。
“哦?”吳迪看着她,有些迷糊。
馬大姐清清嗓,說:“我們現在的現金流明顯不能支撐高工資,再說萬一沒有效益,我們即便是招來人也是留不住的,所以我說不行。”
“張姐,我們的銷售方面怎麼樣?”吳迪問一直沒說話的銷售科長張蓮蓉。
張蓮蓉是主抓供應和銷售的科長,工廠的好壞她是第一個知情人,張蓮蓉似有所言,在場的人都齊齊的看着她,張蓮蓉想了想才挺直了腰桿說:“我們最近的供銷是這樣的,我先彙報一下再做分析。”
“我們最近的庫存賣的很好,我們也有了一些比較融洽的客戶羣,但是我們最近購買了很多的原材料,所以兩下加減就顯得我們的收資只能在平衡之間,但是...”
吳迪聽她說但是就知道有下文也知道她是個智多星,可是不知道這位張姐在但是什麼?便急急問:“張姐,有什麼就大膽的說,沒什麼但是可但是的。”
張蓮蓉的臉色變得微紅,她接着說:“我們能不能將死工改革爲績效工資,要是那樣的話是不是可以解決問題...我的意思是說,一個保底工資加績效工資,這樣在招聘的時候可以放大一些說,明白?”
“明白!”吳迪朗聲的回答。
不光吳迪明白,在座的人沒有一個不明白的,尤其是主管工資的老孫科長,他管着工資科已經有年頭了,對這個提議自然是心領神會,他說:“我覺得張科長說的是有道理,就怕我們將來的日子不好過,那樣還是留不住人的。”
老孫科長說的有一些道理,因爲他是藍天的老人,知道藍天鋼廠在市裡是有名的虧損大戶,這裡只有買斷回家的職工卻從來就沒有人願意主動的到這裡來工作的,所以他纔有些懷疑甚至是否定。
小小的會議室裡亂哄哄的討論開了,有的人同意張蓮蓉的想法,可是更多的人都是抱着否定的態度,吳迪靜靜的看着,他發現所有持否定態度的人基本都是藍天鋼廠的老職工,而同意的也基本都是三江集團後來的這些人,現在也該自己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