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錢無憂心裡,他對衛鈴蘭所謂“克人”的那場誤會,卻是略有感激的。
畢竟沒有這個大福星創造的機會,保不準方晴那個眼睛朝天的傲氣死丫頭,連正眼都不會瞧他這個野騎士一下。
“錢無憂閣下,您~您別再可憐我、安慰我了,我~我知道的,我就是克人的煞星!”
“胡說!”錢無憂生氣了。
要知道,衛鈴蘭可是錢無憂草臺班子裡,唯一的正牌牧師,唯一的法系職業,也是唯一的治療者!
簡直可以說是錢無憂的命根子了。
“我已經害的大小姐被人退婚了,現在,我又害得錢無憂閣下,與士族交惡,而且,我剛剛還在陣前,妄想挑戰錢無憂閣下的威嚴,並害得您差點被火球~被火球……”
“什麼?方晴被那什麼武玄木退婚了嗎?”錢無憂頓時一臉的喜色,他只差拍手大笑了。
“是我敗壞了大小姐的名節,是我敗壞了錢無憂閣下的名望,如今,我又要引來可怕的大海盜了,嗚嗚……我是個克父、克主、剋夫的天煞孤星……”
“別胡說了,退婚的事,方大小姐恐怕高興都來不及呢!至於我,哼,名望這東西,對於我來說,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
錢無憂努力開解,想要將那死腦筋的小牧師,拽出她的牛角尖。
可惜,衛鈴蘭顯然比錢無憂想象的更頑固。
她搖着頭道:“錢無憂閣下,我知道您是好人!但沒人會要鈴蘭的。鈴蘭將來一定會離你們遠遠的。一個人到海里去……”
面對傷心欲絕的鈴蘭。錢無憂的眉頭猛然擰了起來,他知道,他必須下猛藥,才能搞定這個笨丫頭了。
其實,錢無憂本來就不怎麼會勸人,面對這個使勁往牛角尖裡跑的臭丫頭,他在肝火上涌中,索性就放開了手腳。
衛鈴蘭這個臭丫頭。是非常固執不錯,但她的膽子……
嘿,誰都知道,這丫頭的膽量,其實連只兔子都不如!
與其來軟的,那不如簡單粗暴些——直接訴諸武力。
“閉嘴,衛鈴蘭,你這是想臨陣脫逃嗎?”
“啊!?”
見到錢無憂突然變了臉,膽小的衛鈴蘭,當時就縮起了脖子。
“衛鈴蘭。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封地就在海里?今天。你這是第二次故意招惹我了!”
“錢無憂閣下,鈴蘭~鈴蘭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牧師急得都快哭出聲了,委屈之下,她揪着錢無憂的衣襬,死命地揉捏起來。
“誰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我必須懲罰你的無禮!”
“鈴蘭~鈴蘭認罰!”
委屈低頭的小牧師,此刻一臉受氣包“逆來順受”的模樣。
錢無憂不禁撇起了嘴,他故意揚起了聲音道:“你認罰?哼,光是罰你,可嫌不夠!既然你硬說自己是什麼天煞孤星,那我就讓這些愚民好好看一看,孤星犯煞是個什麼後果!”
說話之間,錢無憂就叫來了張武威和典軍,冷着臉的魔獸騎士,拿出了比強盜還強盜的彪悍表情道:
“你們兩個,都給我聽好了,這裡的鄉民,竟敢詆譭灰風勳爵衛鈴蘭小姐,說她是什麼扯淡的天煞孤星,那你們就得讓這幫孫子知道,挑戰上位士族,要付出何等的代價!”
“張武威,你即刻帶人往西打,給我打到海邊!沿途的所有村寨,都給我搶個乾淨,至於房屋和村舍,更得全部燒燬!”
“典軍,你帶人往東打,同樣要打到海邊,同樣的處置措施!”
不等兩個賣相極兇的傢伙應答,衛鈴蘭就張開了雙臂,她一下攔在了錢無憂面前,大哭着道:“錢無憂閣下,不能這樣啊!鈴蘭錯了,您罰鈴蘭就好,鈴蘭真的知道錯了。”
“死丫頭,今天,你這是第三次了!仗着什麼天煞孤星的名頭,你越來越不乖了哦!”
“不是的!”衛鈴蘭使勁搖起了頭,她也不傻,自然聽明白了錢無憂的深意,小牧師立刻改口道:“鈴蘭錯了,鈴蘭不是什麼孤星,真的不是什麼犯煞的孤星。”
“這還差不多!既然不是孤星,那我也就犯不着讓你展示什麼兇名了!”錢無憂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是不等衛鈴蘭露出放鬆的表情,錢無憂卻已經扭過了身子。
“張武威,典軍,剛剛的命令變更一下!”
“屬下在!”兩個熊一樣的傢伙,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他們知道,這一次纔是真正的命令。
“你們的行軍路線不變!對於任何敢於編造謠言,並傳播和擴散謠言的亂民、愚民,必須予以懲戒,給我即刻前往鬧事者的村中,把他們最大糧倉中的存糧,帶一半回來!”
“是!”
“記住,收稅的時候,讓狼頭人和野蠻人出面!任何抗令不尊者,殺無赦!”
“得令!”兩個大狗熊般的壯漢,興奮極了。
無知的鄉民,因爲愚昧而犯下了大錯。
錢無憂麾下的大兵們,可都記得,就是眼前的這些鄉民,差點讓他們沒了媳婦——錢無憂此刻的“搶劫”命令,簡直是大快人心。
於是,在命令聲中,鬧事的鄉民,就都被召集了起來,很快,他們就被按片區進行了編組,而在賈威、胡言、哈巴特的悉心操持下,後續的懲戒計劃,得以徐徐展開。
而在另一邊,衛鈴蘭卻被錢無憂的新命令驚呆了。
可是不等善良的牧師小姐說話求情,錢無憂就親自出馬,以“作亂犯上”的名義,抓捕了衛鈴蘭,並對她處以“禁言”的懲戒。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
狼村上空,依然青煙嫋嫋,白日間的大火看似兇猛,但那卻是亂民引燃了草料倉庫的緣故,實質上,狼頭人的村寨,受損微乎其微。
至少屬於錢無憂的大木屋,就毫髮無傷。
此刻,寬敞的木屋中,一排排的蠟燭點了起來,而在那躍動的燭光核心,小牧師衛鈴蘭低着腦袋,孤零零地站在那兒,等待着遲來的審判。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在錢無憂走入屋中的時刻,夜空中的淒厲慘叫,也一併涌了進來。
衛鈴蘭急切間就要開口求情,可被錢無憂的冰冷目光一瞪,她又立刻變成了受氣包的可憐模樣,小腦袋嗖地一下,就埋入了胸口的溝壑。
“衛子建欺辱上位士族,那是找死,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給他留條爛命的,但今夜,他必須到旗杆頂上,好好漲漲記性。”
“那……”鈴蘭的眼睛偷偷揚了起來,她擔心錢無憂把人都殺了,那可就是死仇了。
“劉四維大概能換些錢,至於那個沒人性的周宏,已經被我剁碎喂狼了。”
“我……”
火光下,怯懦的鈴蘭欲言又止,小丫頭想說話又不敢的懦弱表情,在燭光的暈影中,竟奇怪地生出了一股致命的迷人魅力。
一瞬之間,錢無憂內心中,就被勾出了“欺負人”的念頭。
試圖壓制壞念頭的錢無憂,帶着一臉“豬哥相”,湊向了滿心忐忑的少女,他開口道:“至於你……哼哼,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專門收拾你這個不聽話的臭丫頭。”
縮着脖子的衛鈴蘭,對錢無憂喚其“臭丫頭”的過分稱謂,根本沒有反駁,她很是認命地點了點頭,畢竟在任何地方,不尊軍令,臨戰不前,都是重罪。
可是衛鈴蘭的表現,卻讓錢無憂愣在了當場。
衛鈴蘭是誰?
她可是方晴的貼身侍女!
錢無憂要懲罰她,不過是要給部下做個樣子,豎立軍威而已。
但這只是走個形式而已,決不能當真的!
本來錢無憂還想着,好好嚇嚇鈴蘭,只要這死丫頭低頭認錯,再隨便說它幾句軟話,多央求幾下,或者賣個萌,他也就順勢打個哈哈,放過她了。
可衛鈴蘭這副任打認罰,低眉順眼的倒黴模樣,又是個什麼情況?
錢無憂越發疑惑了,騎虎難下的他,不禁想到:“這死丫頭,難道真以爲我不敢動手嗎?”
很可惜,粗心的錢無憂,至今都沒有搞清楚,衛鈴蘭是爲什麼會跑到這豐州之地的。
“你不怕我嗎?”
帶着極富侵略意味的姿態,錢無憂將頭伸到了少女的髮絲邊,處子的清香,混雜着淑女們慣用的淡雅薰香,一併涌入了鼻息。
“錢無憂閣下……是好人!我~我不怕……那個~那個……等會打我的時候,求請~求您您輕一點。”衛鈴蘭嘴上說着不怕,但那小身板,卻已經顫抖起來了。
錢無憂聽到如此古怪的臺詞,頓時張大了嘴巴:“打你?”
“……等~等下求您憐惜鈴蘭,那個~那個輕一點!”滿臉通紅的衛鈴蘭,將頭埋入了初具規模的胸口。
這狀況不對啊!
錢無憂本想提醒衛鈴蘭一句,但他胸腹中藏着的狂野之狼,卻在燭火的暖暖暈光中,對眼前的美味獵物,生出了極大的興致。
狼嚎聲在胸中鼓盪的時刻,清新而淡雅的少女體香,與燭光下朦朧的美人剪影,交織成了一幅忽明忽暗的絕美畫面。
幻想的精神力量,令錢無憂的感知朦朧羽化,他思維中的,最美的畫面,緩緩呈現——
嬌柔可愛的青春美少女,滿臉嬌羞,亭亭玉立。
嗷嗚~
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