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長擎輕描淡寫的勾着,似是認同了艾潤澤的話一般。
他單手託着腮幫子,緩緩的在夏星的病牀邊坐下,深情款款的目光一秒鐘都不願意從夏星的身上移開。
好半天,他感慨的嘆息着,既像是在回答艾潤澤的問題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一般,“星星她是值得的,不管要我做多少事情,我都覺得值得。”
……
從醫院離開,君墨霆直接飛車飆到了夏家。
夏利民抱着文件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頓時跟鐵青着臉的君墨霆撞了一個滿懷。
剎時間,文件在半空裡翻了一個身,散得到處都是。
看着滿地的文件,夏利民着急得憋紅了一張臉。
他猛地擡起頭跟君墨霆對視了一眼,見他的眼神冷得有些不對勁,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生生的將在舌尖上打着轉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墨……墨霆……”他牽強扯着脣,皮笑肉不笑的往前踱了幾步,故作熱絡的道:“你過來之前怎麼也沒有通知我一聲?”
停頓了少頃,有些沒話找話的他抻着脖子朝君墨霆的身後張望了下,順口問了一句,“星星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夏利民這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一聽到夏星的名字,拉長了一張臉的君墨霆撇了下嘴角,嘲諷的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輕哼。
“夏星現在正在醫院裡躺着!”他翻了一個眼神,一點點的朝着夏利民逼近了上去,牙關緊咬的質問着,“你問我夏星爲什麼沒有一起過來,我想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嗎?”
君墨霆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就算是夏利民再怎麼遲鈍也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不是。”滿肚子狐疑的他擡眸掃了君墨霆一眼,倏地將一雙手背到了身後,難得的擺出了一副長輩的姿態,“墨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星星的親生父親。你跟星星已經訂婚了,從名義上來說,我也算是你半個長輩。”
說到這裡,一臉不爽的他皺了皺眉,輕輕的將頭別向了一旁,甕聲甕氣的道:“你一上門就對着我興師問罪的,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聞言,君墨霆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額角的青筋一個勁的跳着。
“你很快就知道合不合適了。”說話的時候,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的他一把揪住了夏利民的衣領,直接拽着人進門了。
“君墨霆,你這是在做什麼?”自覺顏面掃地的夏利民掙扎了一番無果之後,大聲的呵斥着, “夏星跟我的關係鬧得再僵,她的身體裡也流着我的血。君墨霆,你不尊敬長輩是要天打雷劈的知道嗎?”
君墨霆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直接拽着人重重扔到了沙發裡。
只聽“噗通”一聲,夏利民的臉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似是痛得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
此時,手裡端着托盤的季新蘭正從廚房裡走出來。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停下了腳步,頓時有些傻眼了。
一直到隱忍了許久的夏利民吃痛的發出了一聲悶哼,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一邊將手裡的托盤遞到了傭人的手裡,一邊飛身朝着沙發裡的夏利民撲了過去。
“利民……”她着急忙慌的跪到了沙發旁,看着沙發裡的男人痛苦的樣子,她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了,“你怎麼樣?不如我把家庭醫生叫過來吧?”
君墨霆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眼旁觀的看着這一幕,嘴角輕撇着發出了一聲帶着輕嘲的哼笑。
輕描淡寫的一記冷哼似是觸及了季新蘭的神經。
“君墨霆,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雙眼睛裡滿是紅血絲的女人狠狠的在茶几上砸了一把,她胡亂的抓起了手機,氣急敗壞的伸手指向了君墨霆,大聲的道:“我告訴你,這裡可是私人地方!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神色淡淡的君墨霆輕佻着眉,他懶洋洋的聳着肩,翹着二郎腿的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是!”憋得面紅耳赤的季新蘭劈着嗓子,一臉狐假虎威的衝着君墨霆道:“就算你君墨霆權勢滔天又怎麼樣?私闖民宅的罪名,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誰才能夠包庇你!”
聞言,君墨霆微不可聞的輕點了下頭,隨即他的身子往後一仰,朗聲的笑了。
笑聲稍歇,他擡起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報警吧,我倒是想要看看,警察來了,究竟是要把我這個私闖未婚妻家的男人帶走,還是把對自己的繼女下毒的人抓走。”
男人似笑非笑的輕撇着嘴角,冷漠的語氣裡帶着一如既往的輕蔑和不屑。
下毒?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刃,直接剖開了季新蘭的心臟。
鮮血汩汩之中,她瞠着眼睛,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君墨霆說什麼下毒?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嗎?
這……不可能啊!
明明,明明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留下任何線索了……
頓覺得心虛的她不自覺得將雙手攥成了拳頭,眼神飄忽得竟有些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了。
“什麼下毒?”一下子抓住了其中關鍵信息的夏利民一把抓住了季新蘭的手臂,眼神凌厲得恨不得能夠將眼前的人劈成兩半了。
見季新蘭哆嗦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不由得加重了掐在手臂上的力道,粗聲粗氣的逼問着,“季新蘭,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又揹着我做了什麼?”
這一次的事情不止關係着季新蘭,同時也關係着夏熙悅。
要是她迫於壓力承認了,只怕夏熙悅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再者,君墨霆過來的時候是空着手的。
就算他的心裡掌握着證據,恐怕也是無關緊要的。
否則的話,現在上門的就不止君墨霆一個人了……
季新蘭一晃神,偷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梗着脖子的迎上了夏利民的目光,斬釘截鐵的反駁着,“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