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下端的是兔起鶻落,誰也沒有想到陳墨出手竟然這麼狠,這麼快!待到衆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墨已經拍了拍手舉起桌子上的酒杯開喝。
王永志叫來的那倆彪形大漢一看這情況,嘴裡大聲吆喝着,各自從後腰掏出了一把十字拐,上前兩步,摟頭蓋腦的衝着陳墨的腦袋砸了過來。
伴隨着“嘭嘭”兩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兩個白花花的東西驀地從鄰座飛了出來,準確的擊中了那倆大漢的腦門,頓時就讓那倆傢伙的腳步踉蹌了起來,那十字拐自然也就沒有砸到陳墨的頭上,衆人仔細一看,卻是兩個還沒有開蓋的紅酒瓶子,紅色的酒夜混着玻璃碴子順着兩個大漢的臉就流了下來,也弄不清是酒還是血了!
老幺的大哥霍的佔了起來,伸出胳膊,按在了那倆還在暈着的大漢頭上,雙手一較勁,兩顆大好的頭顱就讓人慘不忍睹的撞在了一起。
這一下,地上直接就躺下了三個!
這邊的動靜不小,連喧囂的音樂也沒能遮掩住,再加上剛纔那倆大漢的狂呼聲,從二樓和一樓的陰暗處頓時就涌出了二十多個大漢!
原來剛纔王永志正在二樓的包間裡陪他的老大,也就是黑三那傢伙,幾個人喝的正嗨,聽到下面的人彙報說是來了幾個豪客,於是王永志便失陪了一會,下來和那羣‘豪客’打個招呼,結果招呼還沒打,自己卻撂倒這裡了。而身爲王永志的老大,黑三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於是,在一羣小弟的簇擁下,準備下來給自己的小弟找回場子。
二十多個彪形大漢這麼一圍,要是換個膽小的還就真坐不住了,可是陳墨這幫人是幹什麼的?所以面對這一幫就差臉上掛着‘我是黑~社~會’的大漢們,卻是面不改色,繼續喝酒。
本來在舞池裡跳的正嗨的紅男綠女們,此時也猶如鑽進了黃鼠狼的雞窩,頓時炸了!打個比方,你夏天的時候往旱廁的茅坑裡扔塊石頭,噴發出來的綠豆蠅就和現在的人羣差不多!不過,也有些膽大的或者是喝的有些神志不清的,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站在那裡看熱鬧。畢竟,像酒吧這種地方,打架鬥毆那叫一個司空見慣了。
黑三喝的有點暈,這個時候下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聲不吭的王永志,眼神再一轉,王永志那兩個已經明顯不是正常人能有那個角度的腳脖子便落在了眼裡。
黑三眼神一厲,王永志的這種傷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弄出來的,這點,混了多年的黑三心裡清楚。
“怎麼?各位朋友這是上我這裡找茬來了?”黑三陰着個臉低聲問道。
陳墨沒搭理他,老大站了起來,斜睨着黑三,道:“你是哪頭大瓣蒜?”一句話噎的黑三差點跳起來。
使勁憋了口氣,黑三這才說道:“這個場子是我黑三的,地下躺着的,是我黑三的兄弟,你說我是幹什麼的?”
老大嘿嘿一笑,問道:“那也就是說,你能做得了王永志那孫子的主嘍?”
黑三眯縫着眼,咬牙道:“那是當然,不過你們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我兄弟撂在這裡,怎麼得給個說法吧?”
老大將手裡的菸頭摁死在菸灰缸裡,吭哧了兩聲,一口濃痰就吐在了黑三的腳前,邪笑着問道:“說法?你他妹的真要說法?”
這一口痰下去,黑三後面的那些大漢不幹了,紛紛抽出了懷裡的傢伙。
老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怪叫道:“靠了!還敢動傢伙!兄弟們,他們有傢伙,那把咱們的傢伙也亮一亮!罵了隔壁的,敢在老子面前亮傢伙!真你妹的老鼠舔貓B,你作死啊!”
鄰座的那八個張健帶來的便衣大頭兵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紛紛從懷裡將‘傢伙’掏了出來,清一色的六四式外加八把MP5微衝。
傻眼了,全都傻眼了,原本喧囂的大廳裡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陳墨站了起來,高聲叫道:“執行公務,無關人員趕緊撤離!”
然後,連那些原本看熱鬧的傢伙,都變成了被石頭砸中的大綠豆蠅!
張健使了個眼色,三個大頭兵將傢伙收起來,快速的向那個最陰暗的角落跑去,不一會功夫,一陣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響起,正是那幾個賣粉和吸粉的!
陳墨走到渾身哆嗦的黑三面前,伸手拍了拍黑三的臉,歪着嘴角問道:“看見了沒有?這就是你妹的說法!還要不要?”
混了大半輩子的黑三這時候要是再不明白陳墨他們的身份,那簡直就是一頭豬了!標準的制式武器,精悍的動作,他妹的,這羣傢伙都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啊!
黑三快哭了,老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吃飽了撐的硬出頭啊!別看他平時耀武揚威的牛B哄哄,可真要遇到這種情況,那也是一個白給!
擠吧了幾下眼睛,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黑三臉色發苦的低聲對陳墨說道:“大哥,您瞧這事弄得,我......我這當老大的不也是得給兄弟們做個表率嗎。不過,大哥,您要真是和王永志這孫子有什麼過節,您儘管弄,這事我也管不了了!您看成嗎?”
陳墨點了點頭,雖然黑三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可今天晚上是衝着王永志那孫子來的,既然黑三服軟了,那也用不着再節外生枝了。
陳墨這一點頭,黑三如獲大赦,大手很是瀟灑的一揮,那羣已經萎了的大漢們立刻也變成了綠豆蠅!
陳墨抓起一瓶開了蓋酒,直接將酒澆在了昏迷不醒的王永志頭上,伴隨着一陣咳嗽聲,王永志醒了過來,不過轉眼間,這傢伙的咳嗽就變成了大聲呼痛。
猶如落湯雞一般的王永志坐了起來,一眼看到自己那已經不成人樣的腳脖子和手指頭,兩眼乾脆一翻,“嗝”的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陳墨啐了口唾沫,再次將王永志澆醒,這次王永志顯然明白了,這回自己恐怕是真的撞在狼牙棒上了!
陳墨薅着王永志的頭髮,在王永志的大聲呼痛中,硬生生的將這貨拉到了蘇倩面前,手一鬆,王永志的腦袋再次狠狠的磕在茶几上,那聲音,嘖嘖,簡直就是讓人揪心。
陳墨手一鬆,一縷頭髮從手縫中飄了下來,伸手拍了拍王永志的臉蛋,指着蘇倩問道:“認識她嗎?”
王永志驚恐的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她是誰嗎?”
王永志瞅了瞅蘇倩,又扭頭瞅了瞅陳墨,膽戰心驚的搖了搖頭。
“你姐姐妹妹的,那是我的女人,你他妹的是不是不願意活了?連老子的女人也敢動!你自己說說,這事咱們該怎麼辦?”此時的陳墨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殺氣,沒錯,那的的確確是殺氣,一旁的張健和那幾個大頭兵都感應的清清楚楚的,他們手上可都是見過血的,對殺氣的感應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張健很奇怪的瞅了瞅陳墨,很是納悶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傢伙身上怎麼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氣!他卻是不知道,陳墨在火線前沿基地的戰場上,那可是開着坦克和人對轟,而且還轟死了好幾個,身上有殺氣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王永志這下崩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從蘇市過來的北漂,竟然會有這麼深厚的背景。
不過,王永志到還算精明,知道這事的關鍵就在眼前這個在自己酒吧唱了四十多天歌的女人身上,於是,這孫子竟然強忍着劇痛,砰砰砰的衝着蘇倩就磕了三個頭,嘴裡還大聲的說道:“蘇小姐,是我對不起你,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成個屁給放了吧!”
蘇倩哪見過這場景,一聲低呼,身子向一邊閃了開去。
陳墨也沒有想到這孫子這麼沒底限,笑着一腳將王永志踹了個跟頭,待到王永志再次坐起來之後,道:“你還欠蘇倩多少錢?”
王永志想了想,囁喏道:“差不多還有一萬來塊錢。”
陳墨點了點頭,說道:“先還本錢!”
這話讓王永志差點哭出來,娘咧,有本錢,那就還有利息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警笛聲傳了進來,王永志頓時精神煥發了起來。
十幾個警察舉着防爆盾,彎着腰迅速的從大門口跑了進來,看來,剛纔那幾個大頭兵掏傢伙的時候,有人直接報警了!在燕京這地兒,出現這種情況,饒是老大打了招呼了,那也不好使!大頭兵的那些傢伙實在是太惹眼了!
張健舉着雙手快步走了出去,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本證件,對那些警察說道:“讓你們領導過來,現在是衛戍軍區偵察營正在執行秘密任務!不相干的人請撤離!”
隨着張健的話,除了兩個看守那幾個賣粉和吸粉的大頭兵,剩餘的六個大頭兵立刻以一種豹子般的速度,迅速搶佔了幾個點,黑黝黝的微衝槍口衝着那些警察。
剛分手沒多長時間的老孫一臉苦笑的從那些警察身後走了出來,無奈的衝着老大搖了搖頭,他的意思老大明白,所以回了一個沒關係的微笑。
看到老大的微笑,老孫的臉色輕鬆了不少,走到張健面前,接過了張健的證件,仔細看了看之後,大手一揮,“全體都有,撤退!到外部警戒!”
老孫的這句話徹底讓王永志陷入了絕望!
一旁的老三像個偷到了雞的黃鼠狼,沒心沒肺的低笑着,這種熱鬧多長時間沒有看到過了?
好像自從哥幾個大三的時候在各高校聯合舉辦的音樂節上,和幾個不頂對的衙內痛快的PK了一場後,就再也沒遇到過這麼好玩的事了。
眼下這場戲自然讓老三這個平時閒的蛋疼的傢伙看得開心至極,他當然也想知道一向壞水最多的老四,一會兒怎麼整治王永志這孫子。
至於出事?老三想都沒想,以哥幾個聯合起來的背景,整個燕京好像還沒有幾個敢摸哥幾個屁股的存在。王永志這孫子充其量也就是個半黑不白的灰道混混,捏他比捏個螞蟻麻煩不到哪去。
待到老孫的人都撤了出去,陳墨這才皮笑肉不笑的對着王永志說道:“孫子哎,先還本錢唄!”
惶恐至極的王永志連想都不想的點頭道:“這就給,這就給!”說着,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錢包,裡面鼓鼓囊囊的怕放了不下一萬好幾的現金,王永志一股腦的把現金全掏了出來,數也沒數的遞給了陳墨。
陳墨接過了錢,數出了一百張,剩下的全塞到了王永志的懷裡,然後轉頭將錢遞給了蘇倩,道:“這是一萬整,零頭咱就不要了!還有,你說這利息咱該怎麼算呢?”
蘇倩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了錢,很顯然,眼前的這一切讓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這丫頭囁喏着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來。
陳墨注視着面前這個漂亮的有些過份的女孩子,眼底閃過一摸溫柔,笑着搖了搖頭,道:“蘇倩,這樣吧,今天的事我就替你做主了,你在一旁看着就是,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你再告訴我,哥一準兒讓你滿意,你看成嗎?”
蘇倩輕輕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陳墨這纔回過身來,站起來將癱坐在地上的王永志抓了起來,粗魯的扔到了卡座上,道:“王永志,今個兒的事,你做的過分了!這話你得承認!”
王永志痛苦的點着頭,陳墨這話沒錯,錯只錯在自己壓根就沒有想到一個北漂女孩竟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
陳墨沒搭理王永志,繼續說道:“現在你欠蘇倩的錢已經還了,至於利息,很簡單,我也不要你的錢,我也不砸你的店,那麼沒品位的事,哥幾個做不來!”
王永志一聽這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強忍着腳腕子和手指頭處傳來的劇痛,顫聲說道:“只要是我王永志能做到的事,大哥您自管提!”
陳墨點了一根菸,吐了口煙霧,邪笑着說道:“既然王老闆這麼說了,那我提的事你肯定能做到。這樣吧,我問你,蘇倩在你這裡唱歌平均一首歌能合多少錢?”
王永志低頭算了下,道:“蘇小姐在我這裡唱歌,平均下來基本上合三十多元不到四十元一首歌。”
陳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好,既然是這樣,那你欠蘇倩一萬,四十天的時間,我也不按照高利貸的利息收你利息,我就按二分的利,怎麼樣,不過分吧?”
王永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二分的利,這在私下借貸這個行當裡,自然是屬於非常低的了。
“一萬,二分的利,四十天的利息也就是大約在二百七左右,沒算錯吧?”
王永志繼續點頭。
“我女朋友在你這裡唱歌合一首歌三十多元,那咱們就直接取個整,就按三十一首歌算,二百七,也就是九首歌的事,這樣吧,哥幾個今天晚上想聽歌了,你丫就給哥幾個唱九首歌,這利息就算是清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