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道:“斷老,依您的病情普通人絕對超不過三個月,而您卻堅持了三年,可知道爲何?”
斷恨天沉默了半天,遲疑道:“這麼說我現在吃的‘藥’管用,並且我的癌症是絕對治不好了?”
秦明搖頭道:“斷老,能讓您堅持三年的,並不是什麼‘藥’,而是你自身的免疫系統。)人體是最脆弱,卻又是最強大的存在。它大部分是不堪一擊,但又是也會爆發驚人的潛力,就看你是否相信自己。”
斷恨天凝重的看着秦明,秦明邊吃油條,邊接着說道:“人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中醫治療最根本的基礎,其實就是提升人體自身免疫系統,讓病人自己戰勝自己體內的病魔。‘藥’物手術都不過是輔助作用罷了,最重要的還是要保持心情舒暢愉快。”
秦明喝了一大口米粥,咂舌道:“斷老,我猜測一下,你現在的名字是得了癌症之後取得吧?”
斷恨天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不錯。想我一生不吸菸不酗酒,嚴格按照中醫‘藥’膳原理生活,可是沒有想到臨到晚年卻得以這一絕症。上天如此絕情,我又何必敬它。於是我改名恨天,就算天要滅我,我也要堅持活下去。”
看着斷恨天咬牙切齒的表情,秦明苦笑道:“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其實很大部分癌症與病人日常行爲習慣並沒有很大的聯繫,爲何到如今癌症患者越來越多,除了環境污染這一重要元素外,還主要是現代人生活壓力太大,導致自己內心越來越空虛罷了。”
吃下最後一根油條,秦明總結道:“所以斷老只需要保持心情愉快,堅持這樣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這樣至少癌症短期是不會擴散的。”
斷恨天長長吐了口氣,閉目不語。雖然上面一大番話是從這個年輕人口中說出,但是斷恨天卻不敢輕視。過了好半天,斷恨天才徐徐點頭道:“秦醫生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讓老朽豁然省悟。雖然我心中還有些不同見解,但我會好好考慮這番話的。”
“一家之言,斷老就當聽個笑話,不必向心裡去。”秦明嘿嘿一笑,看着已經被掃‘蕩’一空的碗碟,皺眉道:“斷老,您已經吃飽了?”
斷恨天點了點頭,秦明則是‘揉’着肚子,嘆氣道:“不行,我肚子還在進行抗議呢。服務員,再來一斤油條,然後兩斤打包,我帶回去中午吃。”
斷恨天:“……”
二人從餐廳出來,已經早上七點多了。秦明一個人吃了將近兩個小時,一斤油條不夠,又來一斤,再加兩碗米粥,三份煎餅……吃到最後,斷恨天都慶幸自己晨跑帶足了錢,否則還真不夠秦明一頓吃的。
當秦明撫‘摸’着明顯鼓起來的肚子,滿意的從餐廳內走出來的時候,斷恨天的臉都綠了。瞅了一眼秦明拎在手中的塑料袋,他略帶着挖苦的語氣道:“秦醫生,看你早上都吃這麼多,打包五斤油條中午夠不夠啊?”
秦明臉皮紅都不紅,打了個飽嗝,滿意點頭道:“說實話,我現在身上就剩下五塊錢了,本來還認爲今天肯定要餓肚子了。沒想到昨天蹭了林芸一頓飯,晚上吃的章無涯的泡麪,今天又多謝斷老請客。嘖嘖,看樣子我這五塊錢可以堅持到晚飯了。”
斷恨天一頭冷汗,身上剩五塊錢就敢在魔都‘混’,真的是吃飽撐的啊。他尷尬笑了笑:“秦醫生,和你聊的很愉快。你看這就馬上到上班時間,我先走一步了,以後有空再聊,告辭。”
秦明嘿嘿笑道:“有空再聊,我看今天晚上就很不錯嘛。不如我們再找兩個小MM作陪,一塊去喝兩盅?”
“今晚有事,有事……”斷恨天嘴角瘋狂‘抽’搐,如同見到狼一般,轉身飛快跑了。看那速度,絕對不像一位已經七十多歲高齡,並且身患癌症的老人。
“跑這麼快?我請客都不行嗎?唉,這年頭的人,太摳‘門’了。”
好無自我批判意識的秦明搖了搖頭,剛要向綜合大樓走去,忽然聽到一陣鞭炮聲從醫院‘門’口方向傳來,秦明反正也是閒的沒事幹,立刻向大‘門’跑去看熱鬧去了。
只見醫院大‘門’來了一大隊人馬,有敲鑼的,有打鼓的,甚至還有扭秧歌踩高蹺的,好傢伙,一時間秦明還認爲自己穿越到了北方某地方廟會上。像魔都這樣南方大都市內出現這樣一幕,絕對夠吸引眼球。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市醫院大‘門’便擠滿了人。
這秧歌隊似乎也不打算進入市醫院內,就在大‘門’旁邊扭啊跳啊唱啊。秦明順着人羣擠到前面,只見隊伍最前方豎起兩個竹竿,竹竿上分別挑着兩幅巨大的錦旗。
左邊是:“扁鵲重生稱妙手,華佗再世頌丹心!”
右邊是:“三千神針‘穴’療經,一雙妙手到病除!”
只聽四周圍觀者低語着:
“鬧得這麼熱鬧,原來是送錦旗的。”
“嘿,這架勢夠大的,也不知道是要送給那位醫生?”
“還能是誰,肯定是神醫章無涯唄。不過能在魔都市中心放鞭炮,這病人的來頭肯定不小啊。”
“章醫生也太牛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上個月剛有人給他送錦旗吧。”
“送錦旗的多了,可是哪有今天這麼熱鬧。敲鑼打鼓,把秧歌隊都拉出來了。我猜,這次說不定是帝都的大官。”
“切,章無涯算什麼東西。就是炒作出來罷了,能有多麼厲害,我纔不信呢。”忽然一人不屑道。立刻他四周的人安靜下來,皆是面‘色’不善看着他。
一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道:“不好意思,先生,我父親就是被章醫生治好的。”
“我哥哥也是!”
“我堂兄也是!”
“我姐姐也是!”
“我自己也是!”
“……”
然後這位文質彬彬的男人輕輕摘下眼鏡,猛地一把拎起對方衣領,低吼道:“你他媽的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老子直接廢了你。”
“少他媽的廢話,小白臉讓開,姑‘奶’‘奶’是柔道五段,看今天不摔這傢伙滿面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啊!”
歡樂熱鬧的氣氛中,隱隱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秦明看着被一羣人蹂躪的可憐人,一顆冷汗不由從額頭滑落下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章無涯竟然如此深入人心,就連說一句壞話,就會遭到羣體而攻之。
忽然他心中有些羨慕,自己當年醫術也是很厲害,可爲啥就沒有‘混’到向章無涯這樣呢。
鬧了半天,就算是陶院長也不得不親自出來查看了。這時三輛豪華奔馳開了過來,從兩邊車上下來五名保鏢,恭恭敬敬拉開第二輛車的車‘門’。
秦明一看從車裡下來的人,不由樂了。不是別人,正是徐石龍,以及被自己救醒的那個植物病人。
只見徐石龍一改昨日普通打扮,身着西服革履,打着領帶,皮鞋擦的都可以映出人影,就跟馬上要結婚的新郎官似地。而被秦明救醒的老人身着灰‘色’唐裝,在徐石龍的扶持下顫巍巍醫院大‘門’走去。
所有圍觀者都驚異的看着徐石龍二人,他們實在是認不出這名老者究竟有什麼來歷。然而一羣記者則是“呼啦”從人羣中擠出來,堵在老者面前,急聲問道:“徐先生,聽說有人用鍼灸之術救醒您,這難道是真的嗎?”
老者點了點頭道:“沒錯,諸位沒看見我就站在這裡嗎?”
記者又急忙問道:“那麼救醒您的醫生是誰?難道是神醫章無涯,還是狄天中醫師?”
老者笑着搖了搖頭,擠過記者,向陶院長伸手揚聲道:“陶院長,您好您好,我徐一志今天親自來向貴院道謝了。”
陶院長看着衝自己咔咔直髮光的照相機,一張老臉笑成菊‘花’,熱情洋溢的握住徐一志的手,點頭道:“徐老您太客氣了,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分,這都是我們醫院應該做的啊。”
徐一志示意自己兒子徐石龍將那兩面錦旗扛過來,笑呵呵道:“這兩面錦旗,我要親自送到治好我的醫生手中。陶院長,請那位神醫出來如何?也讓記者朋友們見識一下。”
“那個‘混’小子早上‘露’面後,就不知道跑哪撒野去了,現在去哪找。”陶院長心中發苦,眼睛隨意向四周一掃,正好看見秦明站在人羣中探頭探腦的向這邊看,急忙揮手示意道:“秦明,過來!”
秦明屁顛屁顛跑過來,點頭哈腰道:“老頭,叫我什麼事?是不是讓我抗錦旗啊,沒問題,這種小事我拿手。”
看着秦明那一臉的賤笑,陶院長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腳,幾乎咬牙切齒道:“徐先生,這位就是救醒你的秦明秦醫生。秦明,這位是徐一志徐老先生,你可要有禮貌些。”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嘴巴都張成了巨大的O型號。
“咣噹”幾聲,幾名攝像師手中的攝像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