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紫英哈哈笑道:“誰說與我皇甫世家無關?四大世家同氣連枝,何況是誅滅爾等妖孽,我又豈能甘於人後!”
刑罰大祭司暴怒不已,然而卻是無可奈何。
這兩個道一境於戰局而言,完全可以起到壓倒性的作用,巫神殿這邊根本無人能與其抗衡,他們兩個就像是餓狼衝入了羊羣之中,肆意屠殺,巫侍們節節敗退,每退幾步,地面就會留下成片的屍首,鮮血將黑土染紅,腥臭味漸漸瀰漫開來,令人聞之慾嘔!
何謂道一?
掌控大道規則,脫離肉體凡胎,只差一線,就可功德圓滿,羽化登仙!
可以說只要臻至道一這等境界,所有的因素都已可以忽略不計,對於低境界者,就是毫無懸念的屠殺!
八大祭司雖然兇名響徹天下,卻也無人臻至道一境界。
雖然修爲最深的刑罰大祭司乃是還虛大圓滿,隨時都有可能步入道一,可到底還是還虛,一境之差,實力便是天差地別。
而且就算他現在立即福靈心至入了道一,恐怕也未必是獨孤無求這等在道一境已經浸淫數十年的當今絕頂高手之敵。
見這位刑罰大祭司面色陰沉,似是心中憤懣,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楚長歌笑道:“你若早早將我放了,何至於被殺的如此慘烈,若是再固執己見,欲將我囚禁於這黑山之內,恐怕今日你巫神殿滅門之禍,已不遠矣。”
刑罰大祭司震怒道:“一時得失,可不是最終勝負!我巫神殿的強大底蘊,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能窺得一二的!看着吧,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他當即抓着楚長歌,往黑山之上飛去,縱身道:“聽我令,撤回魔窟!”
眼下衆巫侍苦苦抵抗,被殺的人仰馬翻,早已沒了鬥志,若是實力相當的對壘廝殺,以他們的兇狠心性自然是絲毫不懼,哪怕是略微強大些的對手,反而還能激發出他們深入骨髓中的兇悍嗜血,可面對兩個道一境修士在前開路,委實令人絕望,無論怎樣抵抗都是徒勞的,這根本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聽得刑罰大祭司的命令,巫侍們喜出望外,雖是慌亂,卻也是有條不紊,如潮水般往山上退卻,而獨孤世家與皇甫紫英步步緊逼,帶領獨孤世家子弟徑直殺上山頂,一路屍體縱橫,血流成河,直至殺到巫神殿的老巢、那座世人談之色變聞風喪膽的黑山魔窟!
巫神殿近些年來韜光養晦,雖然亦時常做出天怒人怨之事,惹得正道聯手討伐,但百年來還從未被人打到過魔窟老巢,似今日這般潰敗,死傷無數,還是百年來的頭一遭,甚至是自巫神殿存在以來,也是極其少有。
人命對於巫神殿來說,就如草芥一般,實在是不足爲道,哪怕是死的是虔誠信奉巫神的巫侍,八大祭司心中也不會生出一絲波瀾,可被獨孤世家如秋風掃落葉般直殺到魔窟老巢,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獨孤無求,你當真以爲今日能攻陷我巫神殿麼!”
魔窟前,赫赫有名的巫神殿八千巫侍,折損慘重,丟下數百具屍體,剩下的已然盡數退回,八大祭司站在前方,殿主不在,刑罰大祭司儼然是衆人之首,與獨孤無求爭鋒相對。
獨孤無求冷然一笑,沒有回答。
但他心中,卻是對刑罰大祭司的問題隱隱有了答案。
攻陷巫神殿,談何容易。
別看現在的形勢是獨孤世家一路勢如破竹,似乎只要再加把勁兒,就能將這些巫神殿的魔頭盡數殲滅,從此巫神殿道統覆滅,於人世間徹底除名,可那終究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巫神殿乃是當今魔道前三甲的鼎盛道統,哪怕是較之聖火教,亦是不分軒輊,自存在以來惡事做絕,被正道人士圍攻是常有的事,可從來都不曾有滅門之虞。
似這等魔道大派的底蘊,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表面上的實力,有可能僅僅只是冰山一角,獨孤無求何許人也,自然不會被一時勝負衝昏頭腦,以爲打上黑山魔窟,就是最終的勝利者,如果巫神殿就這兩把刷子,早就被滅了,又怎還輪得到獨孤世家來除魔衛道。
只說一點,巫神殿那位高深莫測的殿主,至今還未出現。
在東荒萬萬裡大地,幾乎無人不知,巫神殿的殿主,修爲早就百年前,就已臻道一之境,甚至有傳言說,他已然能夠邁過那一線,只是因爲種種原因,滯留人間,不肯飛昇而去。
若是他此刻出現加入戰局,獨孤無求自襯,絕不可能如此輕鬆的殺到黑山魔窟。
可局勢已經到了這等地步,那位殿主,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巫神殿的徒子徒孫被趕盡殺絕麼?
他在何處?
是否隱匿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在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
獨孤無求,皇甫紫英,哪怕是身後成千上萬的獨孤世家子弟,全都在心中暗暗想道。
那位高深莫測的殿主只要一刻沒有出現,他們就一刻不敢放鬆絲毫警惕。
不過警惕歸警惕,並不意味着就要投鼠忌器,對這些爲非作歹的魔道妖孽心慈手軟,獨孤無求素來不喜嘴上見真章,直接悍然出手!
八大祭司首當其衝,各使神通,合力抵抗,奈何道一境界的力量,委實不是他們這等未步入此境之人所能抵擋的,即便合力,亦難以平分秋色,同一時間被打退數步,一個個老臉慘白,修爲最弱的祈神大祭司甚至是忍不住嗆出口血來!
刑罰大祭司亦不好受,氣血翻涌動盪,強行壓制下去,猛然扼住楚長歌的喉嚨,衝着獨孤無求大喝道:“獨孤無求,你若敢再進一步,休怪本座要了他的小命!”
獨孤無求此生最恨被人威脅,然而此刻卻是隻能將怒意藏在心中,不敢雷霆般爆發出來。
“巫神殿枉爲魔道大派,作爲所爲,卑鄙下作,令人不齒!就不怕傳揚出去,讓天下人戳爾等的脊樑骨麼!”皇甫真英動了真火。
刑罰大祭司獰笑道:“在爾等眼裡,我巫神殿早已是臭名昭著了,還在乎臉面做甚。”
獨孤無求淡然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