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的人互相看看,波比舉手:“姐姐莎莎有問題。”自己太機智了。
簡直廢話!樑襲道:“沒錯,我都擺明要欺負她妹妹,她卻沒有其他想法。正常來說,第一個想法是報警,考慮到妹妹的身份,也有隱忍的可能。第二個想法是立刻過來接走妹妹, 脫離我的魔爪,但她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意圖,或許是因爲她在外地。第三個想法,也是最正常的想法,請朋友接走妹妹。在倫敦這些年工作和生活,夫妻兩人不至於連幫忙的朋友都沒有吧?”
波比興奮道:“所以我猜對了, 莎莎綁架了某人, 她現在不能露面。。”
樑襲疑問:“爲什麼要綁架人才不能露面,殺人?被通緝不可以嗎?她是正常退房, 綁架人爲什麼要退房?”
波比不知道怎麼回答,保鏢長道:“莎莎的電話定位在拉斯社區。”當時追擊屠夫時,樑襲他們找到拉斯社區,用金錢請非裔小孩的幫助,找到了目標車輛。拉斯社區多是三無人員,主體住戶多是聖教信徒,以非裔和阿裔爲主。
樑襲看波比:“你撐得住嗎?撐不住回家吧。”
“看不起誰呢?我曾經一夜趕五場。”波比道:“走吧。”
樑襲看保鏢長:“需要找人換班嗎?”重活累活都是保鏢們在做。
保鏢長笑:“他一夜趕五場時也是我當班。”
波比看芬妮,芬妮道:”我的一夜五場是純體力活。“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知道有懸疑,不揭曉謎底多難受。
……
老地方,熟悉,有線人,保鏢長保存過那小鬼的號碼, 打電話過去, 小鬼很生氣接電話,保鏢長說明自己是不久前的老熟人,對方態度立刻大轉變。
不一會, 小鬼就摸到了汽車邊,保鏢長讓他上車, 給他看了莎莎和麥尼的照片。
“葉、葉。”小鬼連連點頭:“見過。他們住在07號獨棟房,裡面還有幾個中東人,長的很兇。”獨棟房是老式經典住宅建築,佔地面積小,連城一排,沒前院也沒後院。
小鬼補充:“有個人給了我們幾十英鎊,說看見可疑人員和陌生人就給他打電話。一定沒幹好事。”
保鏢長問:“爲什麼這麼說?”
小鬼回答:“你以爲我們天天在街頭喝西北風?我們是小區有名的哨兵。”
“7號是哪一棟?”
小鬼:“前面路口右轉,五十米左右有一排房子,房子前是人行道,最中間一棟就是07號,門口牆壁上有個小狗尿尿的塗鴉。我表弟乾的。”
保鏢長問了一些細節後,掏出一沓英鎊給小鬼:“少說話。”
小鬼一拉自己雙嘴,做個我懂的眼神,下車離開。
保鏢長打電話給樑襲:“樑先生,對方好像不是普通人。有點臨時窩點的意思。以我個人的判斷,真有可能是綁架。”
波比興奮道:“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什麼來着?”
保鏢長等波比喊完,道:“他們可能在合夥做一筆買賣,估計裡面有六七個人,日常這些人都沒有出門。麥尼倒是每天上午準時開小貨車去上班,線人沒見過莎莎。我懷疑他們綁架的是小孩,莎莎也有小孩,她負責照顧孩子。”
波比:“我說什麼來着?”
芬妮忍無可忍,抓起後座枕頭蓋在波比腦袋上。她現在知道爲什麼樑襲和波比經常打架。接觸多了,波比撕下道貌岸然的僞裝後,就這幾天,自己有不下十次想要揍他。
……
城郊位置,二十多名女子坐在大巴內,大巴外六名男子雙頭抱頭蹲在地上。附近有很多警車救護車,反恐辦公室的兩名探員正在和警方交接案件。劉真看下手機,凌晨一點二十分,還行,趕回去還能睡一覺。劉真招呼身邊探員:“定披薩,我們一會路過拿走。”
“OK。”一名探員拿手機訂餐。
劉真電話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後,身體進入靜止狀態。大家不由一起看過來,現場變得非常安靜。劉真先看看大家,再小心接通電話:“喂,還沒睡呢?……知道了……”
劉真掛電話,滿臉堆笑非常無奈的看大家:“兄弟們再加個班。”
一片慘呼!
倫敦警察何其多,怎麼能逮住一隻羊使勁的薅毛?
……
老規矩前後門靠牆,專業探員開始撬鎖。由於不清楚具體情況,本次行動部分人員換上非致命布袋子彈。打在身上類似穿了防彈衣吃上一槍子,雖然不死,但子彈帶來衝擊力能讓人暫時失去戰鬥力。
房子三層,佔地面積不過七十多平米,前後一起進入,直接到達客廳。客廳中一名男子叼着一根菸正在看電視劇,一把步槍放在他身邊的茶几上。
是哨兵!
男子一時間懵圈,什麼鬼?下意識站起來,然後纔想到槍。前門隊已經到達,一槍托砸在腦袋上。劉真示意大家暫停蹲下。劉真心中捏了把冷汗,這是ak。英國半禁槍,不少民衆在家中配備自衛槍支。但禁止持有ak等自動突擊步槍,包括可以三發點射的步槍。
信你個鬼,綁架?劉真:“呼叫指揮部,緊急情況,需要全面增援。”
指揮部:“那類緊急情況?”
劉真:“我們好像摸到了恐份的老巢。”
剛說完樓梯口下來一人,後背揹着一把ak。大家互相對視,來人立刻拿槍。怎奈下面的警察已經瞄準好,一陣布袋子彈把他直接打倒在地。
劉真下令:“換彈。”
樓梯口伸出一把ak,漫無目標朝下掃射,被打暈的歹徒被當場擊斃,一時間07號樓槍聲大作。劉真一組被困在廚房,前門一組被困在玄關。歹徒依仗自動武器和唯一的樓梯口,逼迫兩隊人員無法前進。
“警察,放下武器。”劉真的喊話換來了的是傾瀉而來的子彈。
劉真向前門隊打手勢,前門隊立刻退出房子,他們分成兩組三人小隊,在前門和後院構建臨時陣地。一個目的是防止對方從二三樓而下,一個目的是防止附近有歹徒的增援。
事實再次提醒劉真,對待樑襲的電話絕對不能漫不經心。更讓劉真心焦的是,房子內可能有人質。現在他們無法確定有沒有人質,無法確定有幾名歹徒,無法確定歹徒持有什麼武器。劉真也是佩服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就敢帶隊朝裡衝。
一輛巡邏車首先到達,停車在樓下,三樓窗戶被打開。行動人員邊揮手邊大喊:“離開汽車。”一名行動人員端槍朝三樓窗戶掃射,但幾乎沒有射擊角度。好在無效果射擊還是拖延了一些時間,兩名警察已經下車進入路邊的小巷。三樓的ak將警車打的千瘡百孔。一名警察等槍聲停止後,轉身出小巷準備對三樓射擊,還沒開槍身體一顫,中彈倒在地上,被同伴拖進小巷內。
“警員倒下。”前門小組剛說完,一顆手彈就從窗戶垂直落下,大家一起縮頭藏身進入掩體。歹徒兇殘,行動人員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早已經根據地利對歹徒攻擊做出了各種預判。
炸爆過後,一名行動人員側身端槍,靜靜看着三樓窗戶。一把槍再次伸出窗戶,行動人員扣下扳機,子彈打在步槍槍聲上,上面一聲慘叫,ak從三樓掉落到地上。
……
突擊戰打成了攻堅戰,社區周邊警報大作,一輛輛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奔赴現場。
遠遠觀戰的樑襲正在吃黛西派人送來的披薩,發表看法:“不行啊。這個反恐辦公室怎麼當的老二?”
一邊的反恐辦公室探員黑着臉沒有反駁,兩隊行動組加兩名探員,全副武裝十幾個人被對方壓的無法動彈。
波比緩解了他的尷尬:“刀鋒也不行,紅河都被打殘。”
探員道:“兩位,紅河是被突襲,被有準備的埋伏。而我們是沒有情報,誰也沒有聽說會有一羣全副武裝的歹徒藏匿在倫敦的某個地方。”
樑襲若有所思:“這倒是有點反常。且不說人,這些人使用的武器十有八九是從外面流入,情報系統怎麼一點信息都沒有呢?mi5還有存在的必要嗎?”縱觀幾十年來反恐,經常出現類似的情況,在沒有任何情報和預兆的情況下,一羣歹徒攻擊城市。不過英國出生的樑襲覺得mi6多少會有些消息,mi6會把消息反饋給mi5,mi5再通知各部門單位。諸如前線警務部接到消息後,會強制要求當班巡警必須穿防彈衣和配備武器。
此時戰鬥局面終於被打開,劉真作爲現場指揮官身經百戰,知道因爲地形的原因,後援並不能提供太多的戰鬥力。房子內可能有人質,時間拖延越久越危險,爲避免持久戰只能冒險突擊。在短暫的對內交流後,劉真等四名人員攀爬而上,通過地面人員的配合和掩護,他們將自己懸掛在三樓窗戶邊,一起攻入房內。
控制了一樓,控制了三樓,歹徒被驅趕到了二樓。三名歹徒上下開火,威嚇警察不能靠近。行動組人員戴上防毒面具,三樓的劉真四人朝下投擲催淚瓦斯。這東西在戶外用都兇狠異常,何況在密不透風的建築內用,不一會歹徒就基本喪失了抵抗能力。
上下一包夾,迅速解除歹徒武裝。在二樓的小房間內劉真看見了莎莎一家三口人。丈夫麥尼中彈倒在血泊中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莎莎身上流血,靠在牀鋪和牆壁位置,用身體保護着身後的一個小孩。她被嗆的一直咳嗽。
劉真招呼自己同伴,她扛起莎莎,同伴夾住小孩快速撤離。以二樓目前情況,不可能讓醫護人員上樓。劉真邊下樓邊道:“需要優先搶救,把救護車開過來。”
一名探員呼叫指揮中心:“戰鬥結束,請救護人員進場。”
扣除莎莎一家,一共有五名歹徒,兩死兩傷。
陪同樑襲的探員鬆口氣,還好,沒丟人。他用平靜的語氣的向樑襲和波比說明:“戰鬥結束,擊斃兩人,生擒三人。不過莎莎的丈夫麥尼好像死了,莎莎身受重傷,他們孩子沒有生命危險。”
樑襲打個長長的呵欠:“回家睡覺。”
芬妮被放過樑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對方是恐份?”
樑襲有些尷尬:“說實話我一直沒有懷疑對方是恐份。”否則怎麼也不會讓劉真兩隊人上前幹仗。
保鏢長道歉:“對不起,是我貿然判斷。”
樑襲忙道:“不,你判斷的很對,是我沒有注意到細節。”什麼細節樑襲也不知道,先客套再說。整個案子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從偶遇尼裡開始,一切事情按照正常事態發展。樑襲肯定要幫尼裡,他也會送尼裡去見莎莎。接下來樑襲必然會得知莎莎退房,必然會聯繫莎莎,必然會懷疑莎莎不來接尼裡的原因。一路走到劉真和對方交火,樑襲始終未發現莎莎和恐份有什麼關係。
莎莎到倫敦十年有餘,有自己家庭,有自己孩子。根據尼裡的描述,莎莎絕對不會成爲一名恐份,相反莎莎非常痛恨極端聖徒。問題來了,莎莎爲什麼會被恐份盯上?恐份會選擇莎莎一定有其理由。不過事關恐份,如果司法機構沒有主動邀約,樑襲也不好介入。
樑襲和波比討論了一會,波比表示尼裡的事自己能辦。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反恐辦公室的人辛苦,樑襲也累,特別到了後半夜,身體感覺特別疲乏。倒是波比那幾位保鏢個個生龍活虎,精神抖索。或許是因爲交戰的槍聲讓他們情緒頗爲亢奮,甚至在現場討論怎麼進攻07號樓。
……
回到公寓,樑襲反常沒有洗澡,人在牀上一趟,舒爽包裹全身,連衣服都沒脫就睡着。第二天清早卡琳見到這樣的樑襲心疼又好笑,坐在牀邊考慮怎麼處理,被樑襲一手撲倒。拿卡琳肩膀當枕頭,手上吃豆腐,樑襲繼續睡覺。
一直到上午十一點波比打來電話:“刀鋒強硬把尼裡帶走,告訴我的律師,尼裡涉嫌恐襲,法律對尼裡沒有任何保護作用。”
樑襲坐起來,腰痠背痛,扶着扶手下樓到客廳,聞到廚房的香味,走向廚房,問:“寶貝,中午吃什麼呀?”
卡琳看着鍋裡的東西,回答:“外賣。”實驗失敗。確定自己的廚藝僅能對付一般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