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忍不住開口道:“你們真無聊。”就慈善等問題,兩人能爭論二十分鐘。拜託,你們都是成年人,爲什麼要將自己認爲正確的三觀強加在別人頭上?你認爲對的就是對的?就是宇宙真理?
如愛狗者和吃狗者之戰,都想說服對方,甚至不惜使用暴力。但怎麼可能說服對方呢?到底誰對誰錯?卡琳觀點是法律說的算。無論道德如何敗壞,一個人只要不違法,就沒錯。因爲道德是否敗壞,每個人的標準是不一樣的。唯獨法律有標準,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當然前提是法治的理想情況下。
錘石停頓許久問:“你身邊怎麼會有女人?”掐指算了半天,除了菲奧娜之外,還有誰?
“關你屁事,說事。”
“菲奧娜?”
卡琳怒掐樑襲,樑襲冤啊,關我屁事,但哪捨得對卡琳這麼粗俗,只能道:“說事,否則老子掛電話。”
錘石:“好吧,湯姆有個金庫。湯姆不相信網絡和手機,他的錢在一張銀行卡內。從不用也沒有開通移動支付,虛擬支付等服務。我相信警察也查了,沒有發現湯姆名下有資金數額較大的銀行卡。湯姆是個孤兒,沒有妻兒,按照孤老會協議,他死後所有的財產歸孤老會所有。我想請你幫忙找到湯姆的銀行卡。”
樑襲道:“追查湯姆購買物品的手段,可以查到吧?”
錘石道:“湯姆有使用銀行卡,但並非湯姆的主資產所在卡。我知道湯姆在土星銀行開卡,但是我不知道帳號名和銀行卡號。土星銀行認卡不認人,如果要掛失銀行卡,必須填對三個驗證問題。理論上只有湯姆本人可以掛失銀行卡。找到湯姆卡,通知我,20%歸你。”
樑襲沉吟片刻:“先說信息。”
錘石道:“湯姆喜歡運動,他是高爾夫球、壁球、划船、網球、健身等多傢俱樂部的會員,他在這些地方都有私人儲存櫃。”
樑襲道:“這些地方都被警察翻過了,只要是湯姆名下的資產,都被搜查過。”
錘石道:“有可能警察疏忽了。”
樑襲道:“我不理解。湯姆爲什麼不隨身攜帶銀行卡呢?”
錘石道:“假設他入室盜竊被抓住,警察搜出一張卡,必然能得知卡內的金額,那麼湯姆就得解釋這筆錢的來龍去脈。”
樑襲道:“數額巨大。”
錘石道:“是的。另外一個信息,他每個月有一次或者兩次去銀行辦理存款手續。將一筆幾千乃至數萬英鎊存入自己普通銀行卡,用於消費。我會把他存錢的銀行地點發給你。我相信他是用土星卡取了錢之後,再將錢存到自己戶頭上,用於日常花銷。還有一個可能,他用土星卡取大量現金,存放在某個地點,每個月拿一筆錢存入自己戶頭,用於日常花銷。”
樑襲思考良久,道:“我要50%。”
錘石大怒:“去死吧。”
樑襲道:“再見。”掛斷電話。
卡琳不解看樑襲,她認識的樑襲對錢很敏感又很不敏感。說他敏感是因爲如果有人動他錢,他會非常生氣。說他不敏感是因爲樑襲對一百萬和五百萬沒有明確的認知態度。
樑襲笑而不語,對着手機掰手指:5、4、3、2、1,電話響起。
樑襲調整一下狀態,不高興接電話:“喂。”
錘石道:“50%可以,條件是你不能動他的東西,全部交給我們。否則你破譯了卡的密碼,偷錢怎麼算?”
樑襲:“你擔心我利用他的物品破譯密碼?”
錘石:“嗯那。”
樑襲道:“討厭了,人家沒有那麼聰明拉。”
卡琳拍額頭哭笑不得。
錘石:“你少和我玩這套,做一個有信譽的人,OK?我答應你的50%一分都不會少你。”
樑襲道:“好,除非你耍我。”
錘石:“成交。”
“成交,再見。”
樑襲掛斷電話:“借刀殺人,天天借刀殺人,天天借刀殺人,有意思嗎?”
卡琳沒明白:“錘石怎麼借刀殺人?”
樑襲道:“錘石要湯姆的東西,不是要湯姆的卡。他說他注意和跟蹤湯姆許久,哪是關心湯姆近況,是湯姆手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我甚至可以猜想,湯姆入獄是錘石的第一個計劃,錘石會想辦法和湯姆達成交易,讓湯姆不用坐牢。錘石沒想到湯姆被人殺了。”
樑襲道:“他把湯姆名字給我,是希望我借刀殺人。借菲奧娜父親的刀,借刀鋒的刀。但是菲奧娜父親和刀鋒都不願意輕易亮刀,他們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很尊重法律的。於是我只能借彼得的刀還昆塔清白。但我也失算了,有人的刀更快,把湯姆給殺了。”
樑襲道:“錘石要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我得琢磨琢磨。”
在另外一邊,錘石對玉石塞拉道:“樑襲肯定想到我要的是湯姆的東西,而不是銀行卡。”
塞拉:“然後?”
“然後什麼?豬啊?不管他要還是不要,我想要必須先找出來才能拿得到。即使他知道我要的是東西,我也得讓他去幫我找東西。”錘石:“他身邊有女人?誰呀?”
塞拉在樑襲公寓工作期間,卡琳沒有出現,樑襲和波比也沒有談論卡琳。不過塞拉有自己的辦法,一查通訊記錄,道:“卡琳。”
“哦,原來是她,眼光不錯。”錘石陰笑:“哈哈哈哈!有了家眷,你拿什麼和我鬥?”
玉石問:“主管,我能問一下嗎?英拉現在怎麼算?是正式成員嗎?是我們礦石團的人嗎?”
錘石回答:“英拉是孤老會主管,白職主管。”英拉是主管身份,不受任何團隊的約束,直接受命於老闆。同時她沒有具體的工作。這是在考慮到客觀情況後,孤老會爲了讓英拉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而安排的職位。
……
另外一邊,樑襲和卡琳蹬車到了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一個野外燒烤區。因路上膩歪太久,下午一點多兩人才烤上食物。在享受食物和愛情時,又有電話進來了,又是未知來電。
樑襲慣例開擴音:“哈羅。”
“樑先生,我是血月伯爵。”
“你好。”
“樑先生你用一枚金幣交換的信息已經有了結果。很抱歉花了這麼長時間,越是普通人越是難找。”血月伯爵道:“你的母親……”
“等等。”樑襲問:“她過的怎樣?”
血月伯爵:“不錯,她有一對兒女,一位對她很好的丈夫,沒有經濟和身體方面的問題。她本人很滿足目前的生活。”
樑襲道:“好,那就行了。”
血月伯爵問:“你不要她的信息嗎?”
樑襲道:“不用了,這樣挺好,謝謝你們。”
血月伯爵回答:“好的。另外樑先生,雖然你手上沒有金幣,但是我們希望你能參加下一屆血月邀請。”
樑襲爲難道:“這個……”
血月伯爵:“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很有趣。如果樑先生願意參加,我們可以贈送樑先生一個金幣。畢竟追查你母親的信息沒有花多少錢。一向只有血月淘汰人,沒有人淘汰血月,請給個面子。”
樑襲回答:“好,我參加。”
血月伯爵道:“很高興你能答應,到時候再聯繫。”
“再聯繫。”
樑襲掛斷電話,卡琳送上一塊烤肉,問:“爲什麼不要信息?”
樑襲道:“我媽很可憐。據說她是名門閨秀,因爲愛情和家裡斷絕關係和我爸在一起。我爸原本也是有志青年,但是有志並不能賺到錢。在爲錯過發財的機會而懊惱,在爲同階級的人上升而不平中學會了抱怨、酗酒和家暴。我媽離開是好事,既然她現在生活的很好,我就沒有必要去打擾她。”
樑襲父親是盜竊團的發起者,同夥都是嘉年華馬戲團的同事,都是失意者。他們很努力,但命運和努力關係並不大。在他們身邊出現了很多發橫財的人,加之樑襲的母親抱怨也導致樑父心態的改變。
結婚前,樑襲母親強烈要求傾囊購入一棟城郊房子。樑父不想成爲房奴,未來二十年都爲銀行打工。樑父的好朋友情況類似,但是他們買下了房子,生活質量跌到了谷底。在當時樑父還認爲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幾年後,朋友賣掉了城郊的學區房,到郊區買了一套小別墅,夫妻過上了財務由自的生活。
還有原本是同樣底層人的馬戲團同事,日常是被大家嘲笑和欺負的對象,沒有人看得起的人,卻因爲修建公路拆遷一夜暴富,成爲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富人。
同樣情況還有蝦特幣,一位呆傻的肥仔將每個月將微薄的薪水都拿去買蝦特幣。快四十歲了還單身。幾年後蝦特幣暴漲,漲到沒有人敢信的價格。肥仔也因此成爲了千萬富豪,左擁右抱,出門豪車代步。
失意者們在辛苦一天後,聚集在路邊攤,點上幾道下酒菜,喝着最廉價的啤酒,努力掩飾他們對身邊暴富者的嫉妒,儘可能從最壞的角度去解說這些人生活的變化以此來安慰自己。終於有一天,有人說了心裡話,再這樣下去,我們沒有明天。
於是盜竊團正式成立,憑藉他們的技術技巧,還有小樑襲的天賦,他們屢屢闖空門洗劫財物。因爲嘉年華馬戲團只在一個城市逗留一到兩週,因此沒有警察在意偶發的失竊案。那兩三年,他們是最爲春風得意的時候,花不完的錢,玩不完的女人,喝不完的烈酒。
因爲口袋有錢,態度膨脹,他們和馬戲團團長爭執後,離開了馬戲團,開始做專職竊賊。但由於在一個區域停留過久,區域多次發生入室盜竊案,引發了警方的重視,最終將他們繩之於法。
樑襲道:“警察問我話時,有兒童保護機構的律師陪同我。好笑的是,她以爲我很害怕,一直安慰我,對警察高聲調進行譴責和投訴。我不害怕,但是我很感動。我爸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我的感受,那時我決心當一個好人。”
卡琳道:“據說一個人不經意表達的善意或者惡意,有可能改變另外一個人的三觀。”
樑襲不同意:“現在肯定不行,除了你之外,誰也別想影響我的三觀。”
卡琳特別有成就感,問:“我真的能影響你的三觀?”
樑襲想了一會:“我會假裝被影響。”
“哈哈!”卡琳撲在樑襲身上笑的不能自我。女人喜歡一個人時候,恨不得將他吃掉融合在一起。女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一靠近她,她就會在心裡把你踹到月球上。
打鬧時,手機提示音響起,是錘石發來的郵件,樑襲沒有興趣關閉屏幕。卡琳問:“不看看?”
“愛情時間,讓錘石去死。”
卡琳笑問:“你怎麼知道錘石沒有愛情?”
樑襲想了想道:“直覺,他這樣的人也就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會芳心暗許……”
樑襲說到這裡,突然呆着,如同靜止畫面停頓了5秒有餘。然後左手又從卡琳腰部下滑,被卡琳抓住放回腰部:“想什麼?”
樑襲道:“我突然想到了塞拉和克里斯。再想到克里斯中槍的事,覺得自己好多疑。我擔心哪一天會對你疑神疑鬼。”
卡琳並不反對樑襲這個看法:“愛情在發酵一段時間後,會進入很長時間的多疑區,問題根源在於對對方關心不足。俗稱熱戀之後綜合症。原本我會開心的和你分享食物,但是在熱戀之後,我更在乎食物的好壞,而不是和誰分享食物,人的注意力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就變了。”卡琳是專業的醫生。
樑襲問:“那怎麼辦?”
卡琳回答:“這是一個必然的階段,這時需要包容和體諒。除此之外要學會欣賞對方的閃光點。比如我是一名超級厲害的醫生,你對我非常敬佩,這種敬佩會持續散發我的魅力。這是一個天平。如果你沒有相當的讓我敬佩的能力,天平有可能傾斜。這就是別人妻子好的原因,因爲你太熟悉和了解你的妻子,你發現不了妻子的閃光點。”
卡琳是理論派心理專家,說起來一套套的,很顯然她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去研究愛情的變化。樑襲是一位善於接受信息者,品味着卡琳的理論,和卡琳一起探討研究,他們發現男性和女性思考愛情的角度存在很大差異。
無論聊什麼兩人都很開心。他們都有發言欲,同時他們會控制自己的發言欲去傾聽對方的想法。這點尤爲難得。
卡琳道:“我認爲我們感情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波折,過於順利。”
樑襲驚訝問:“這叫什麼問題?”順利不好嗎?順利的愛情電視劇雖然不吸引觀衆,但樑襲相信主角不想談個戀愛還要瞎折騰。失憶,失明,絕症,意外不太像是正常人喜歡的東西。
理論派卡琳苦惱道:“我也不知道。”
樑襲琢磨一會:“這樣吧。我們先吵架,然後我去找女人……救命……痛!痛……”爲了我們永久的愛情,我只能犧牲自己和別的女人去睡覺。犧牲你不如犧牲我,愛情是偉大的,我願意爲之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