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捂着被林青薇揮了一拳的臉,還能做到悠然自得,委實厲害。他道:“我不知道,要不你教教本王?”
林青薇:“你是腦殘還是智障?回去問你媽去!”
當時終於忍無可忍暴走的林青薇,頗有點黎澈附體的既視感。
從東到西,從北到南,不知不覺他們離京都已相隔千里。蕭晏充分發揮他不要臉的本事,跟了林青薇一路,走鄉過鎮,見遍錦繡山河、風土人情。
最終,他們來到了川中。
川中是大夏的版圖上西南部最大的一個郡城。雖然地勢有點崎嶇,周遭環山,可也不能避免川中腹地的繁榮。
大約是曾經吃過川中名廚做的菜,林青薇對川中着實很有好感。既然偶然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索性就入鄉隨俗。
川中西接西禹國,因而腹地中除了大夏的國人,還偶有見到身穿馬褂燈籠褲亦或是銀鈴搖曳婀娜的西禹國人。
兩國人民在這個地方和平久居,倒不像大夏和雲南那般,雙方互生間隙。
一進城,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西禹人服裝顏色鮮豔奪目,放眼望去,倒似一道穿梭人流之中的風景。
進城以後,首要的一件事便是要找個地方吃飯。
小齊駕着馬車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街上的行人見了紛紛避讓,也好給林青薇他們的馬車開路。
這川中城比之前見過的郡城都要大,且繁榮。直到到了吃飯的地方,約摸是行人太多前行的速度太慢,都快花去了一個時辰。
小廝上前來牽馬,林青薇從馬車裡下來,擡頭一看,見眼前高高硃紅酒樓,檐角飛立,屋檐下紅燈籠一串又一串,還掛着一串又一串的紅彤彤的辣椒,食客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竟好不熱鬧。
那正上方橫着一塊門匾,上面赫然寫着——西華樓。
蕭晏竟知道她想要來西華樓?看這樣子,西華樓不愧爲川中第一有名的酒樓,區別於其他的客棧酒樓,紅紅火火十分熱鬧。
馬車停好以後,一行人便進了去,上二樓找了一桌坐下,開始點菜。外面人聲鼎沸,就雅間裡稍稍還安靜一些。
夥計送上菜單,蕭晏坐在靠邊,他伸手去接的。接過來以後淡淡看了一眼,便開始毫不猶豫地點了一道道的菜。夥計一邊記下,一邊笑說道:“一看客官便是常來川中嗎,點的盡是咱們樓裡的招牌菜呢。”
蕭晏點完了,道:“就這些,下去準備吧。”
黎澈手裡把玩着筷子,道:“唷,我說王爺一定有很多時候公費吃喝加旅遊吧,常常來這個地方也不是稀奇事兒,你瞅瞅這裡的那些姑娘們,個個膚白貌美身材窈窕,讓人流連忘返也是很可能噠。”
小齊擰眉冷聲道:“你說話注意點兒,我們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蕭晏看了黎澈一眼,道:“罷了,他也就只能夠說說而已。”
很快,點好的菜一樣一樣端上來了,大家發現裡面最多的全是紅彤彤並被炒得油光油亮、嗆香不已的辣椒,菜色十分漂亮,一看便讓人胃口大開。反正林青薇和黎澈是很喜歡吃這川味辣菜的,心如也躍躍欲試不住咽口水,但蕭晏和小齊就顯得冷淡了許多。
這邊三人已經開始動筷開吃了,小齊擔憂道:“王爺,您的傷……適合吃這些嗎?”
“無妨。”
一行吃下來,辣得是眼淚汗水直流,可是根本停不下來!
黎澈一邊吸氣一邊道:“先前在京中吃的這川菜,味道不夠正宗,沒有這個地方的辣。這個辣味辣得我……嗯好爽!”
心如抹了一把眼淚,吸着鼻子,手裡抓着半隻螃蟹,邊啃邊道:“爲什麼會這麼辣,可是好好吃!”
小齊道:“心如,你少吃點,當心一會兒……”
心如一雙白眼瞪來:“你不要試圖攔我,不然這些辣椒全塞給你吃!”
林青薇吃得也很盡興,只不過她一直不吭聲。都是黎澈和心如在說,她便一個勁地吃。
蕭晏吃得少,多數時候他是靜靜地看着林青薇的吃相。他大約知道林青薇好這口兒,還記得以前在京城的時候,獻王蕭弈把她騙去了獻王府,就是請的川中名廚做的一桌子川菜,她吃得不亦樂乎。
眼下也見她吃得很香,蔥白纖細的手指沾滿了辣椒油,一張小嘴被辣得紅紅的,嘴角也沾了幾許辣椒油。她半垂着眼簾,無暇顧及其他,模樣倒是極爲專注認真。
能讓她有如此執着的表情,大概也只有眼前這桌川菜了吧。
沒想到三人戰鬥力非凡,一桌子特色菜,愣是被他們給吃得七七八八了。別看心如身板小,讓小齊看得咋舌的是,她的桌邊放了大堆的骨頭、殼之類的,可見她肚子裡裝了多少。
小齊不由勸道:“心如,吃太多當心胃難受。”
心如道:“你懂什麼,我現在正在長身體,當然要吃這麼多,怎麼,你怕了嗎?”
小齊:“……”
午時後,酒足飯飽,懨懨欲睡。一行人在雅間裡喝了幾盞茶消消食,才慢吞吞懶洋洋地走出了西華樓。接下來要去找落腳的地方。
此時街上行人比上午時分要少了一些,但仍舊是來來去去不間斷。刺眼的陽光鋪陳下來,整條街宛如一條淬上了瑩光的白玉帶,隨着風蜿蜒飄飄到遠方。
林青薇站在大街上,她擡手搭在眉骨間,看着街道兩邊的屋舍,繞過屋舍看見后街小巷被一條清澈淺淺的小河給分開成兩半,有小船在水面停留,也有婦人走下河堤爬滿青苔的臺階,蹲在石板上洗衣。
她道:“在這個地方定居也不錯,開一家藥鋪。”
她說得不那麼信誓旦旦,但也不像是單純地開玩笑。蕭晏看了小齊一眼,道:“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好的宅子可以售賣。”
“是。”
當天晚上,一行人先在客棧住了下來。加上前一天下午和第二天一整天的奔走,小齊辦事效率一向到位,終於在附近街面上找到了一家鋪子,還在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座宅子,宅子后街便是如林青薇所看到的那樣,臨着一條悠悠小河,環境十分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