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裹着毛毯坐了起來,大家都看着黎澈去幹脆利索地打開門,根本都沒來得及看清門外站着的人,劈頭蓋臉一通罵:“吵什麼吵你不知道這麼敲門很沒有禮貌嗎你家奔喪了還是咋的?”定睛一看面前站的是個姑娘,對方顯然沒料到黎澈這麼氣急敗壞也給愣住了,黎澈便又道,“你敲錯門了吧,這裡沒人認識你!你吵到我們家小薇睡覺了你知道嗎,滾。”
姑娘瞪大了一雙眼睛,回罵了一句:“你家才奔喪了呢!”
黎澈正要不耐煩地關門,怎想突然那姑娘就使勁推門給溜了進來,順帶把門給關上。
外頭還有個男聲在罵:“死閨女你跑哪兒去了!天都黑了,你還不快給我回來!”
黎澈瞅着她驚魂未定的樣子,道:“喲,你該不會就是隔壁那個被自己老爹追着打的敗家女吧。”
姑娘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瞪着黎澈道:“關你什麼事!我看你這人長得不賴,嘴巴倒挺賤的,閉嘴吧你!”
“怎麼,你擅闖別人家門,還不讓人說啊?方纔隔壁的響動我們全部都聽見啦,現在你老爹就在外面呢,你跑進來躲打,還不知感激,沒禮貌沒素質沒教養,難怪你爹被你氣得都快英年早逝了。”
“你!”姑娘冷不防一掀眼皮,看見了院裡的其他人,尤其是視線落在林青薇和蕭晏的身上時,愣住了。
林青薇也還記得,她就是白天那個崴腳的姑娘。
大約方纔她爹追着她打,就是因爲白天的時候她跟林青薇較勁,結果買了許多昂貴而又不實用的東西吧。
林青薇挑眉似笑非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姑娘就住在隔壁。”
“原來是你們。”姑娘眼神在蕭晏身上略顯漂移,有些心虛又有些羞惱。要是方纔自己家裡的事都被這些人給聽見了,那得多丟臉。
黎澈饒有興味地道:“怎麼,你們認識啊?”
心如道:“豈止是認識呀,今個在街上她還撲在他懷裡摔了一跤呢。”說着就看向蕭晏。
蕭晏破天荒地解釋道:“她不曾撲到我懷裡過。”
“反正就是準備撲嘛,結果一個不小心給撲到地上去了。”心如道,“後來姐姐進店裡買什麼,她就進店裡買什麼。那個翠玉屏風,要賣一千多兩呢,她大氣不吭一聲就買下來啦!”
姑娘的臉色被氣得通紅。
林青薇坐在躺椅上,面上一派雲淡風輕。明明她看起來跟其他姑娘差不多,不過就是顯得嬌小了一些,可是那姑娘看着她面上淡然的神色時,總覺得自己不知不覺間就矮了一截。
林青薇道:“其實那翠玉屏風,我本沒打算買的。”
姑娘一聽,更生氣了,“原來你逗我!”
“我何曾逗過你,”林青薇笑了笑,道,“我只是問了一下價格,你便搶着要買,我逼你了嗎?”
黎澈搖搖頭:“難怪你爹被你氣得跳腳啊。”
外面的老頭也不知他閨女跑到哪裡去了,這又入夜了,難免是擔心,便又叫了府裡的下人出來尋找。他雖然很生氣,可要不是寶貝的女兒,能放縱成這個樣子?
“哼,關你什麼事!”姑娘說道。
黎澈道:“呀,既然不關我的事,那我也沒必要幫你兜着呀。”說着便又打開門,對外面吼了一句,“老頭子,你家敗家閨女在這兒呢。”
姑娘:“……”
外面的老頭一聽,連忙走過來,一瞧瞧見了姑娘,頓時吹鬍子瞪眼睛的。姑娘指着林青薇他們道:“爹,就是他們,白天要不是因爲他們,我也不能夠花這麼多錢呀!”
老頭順着看了看林青薇,又盯着閨女道:“他們逼你花錢了嗎?”
姑娘:“……”
老頭又道:“東西是你買的,人家沒花你一分錢更沒有拿走你任何一樣東西,你自己花了錢買了東西,還要怪別人?”
姑娘還想再狡辯,被老頭一把揪住耳朵拎走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整整齊齊地返回來,和顏悅色,與方纔那個炸毛老頭判若兩人。他客氣道:“我聽說隔壁新搬來一戶人家,就是諸位吧?以後大家都是街坊鄰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不必客氣。今晚小女給大家添麻煩了。”
林青薇起身道:“哪裡,老爺子客氣。”
不一會兒,又聽得見隔壁一通雞飛狗跳,那姑娘的嚎叫約摸都能讓人晚上做噩夢。
後來才知道,原來隔壁住的是安家,那姑娘是安家的千金安秋尋。安家也是經商的,雖然算不上是金山銀山,可也相當的殷實。
隨後兩家相安無事。也甚少再見到安秋尋那個姑娘。
家裡的事打點妥當了,接下來便要去忙店鋪的事情。盤下來的店鋪需得重新修整,小齊和黎澈成了有力的木匠擔當。
小齊什麼事都做,這對於他來說毫無難度。至於黎澈,他本身便喜歡做這些敲敲打打的東西,爲此還給店鋪設計了一套防盜機關。設計的時候他特地徵詢過林青薇的意見,問:“要是有賊進來偷東西,你是希望他受到什麼程度的懲罰?輕傷?重傷?殘疾?還是當場死亡?”
林青薇道:“讓他沒法再繼續偷東西只有滾蛋的程度,即可。”
黎澈點點頭,轉身繼續去忙活了,嘀咕道:“要求還挺高。”
最後他把一套機關安在了店鋪的四面牆上,還有房樑,小齊運用輕功竄上跳下按照黎澈說的去做,卻怎麼也不能讓黎澈滿意,小齊險些撂挑子不幹了。
黎澈道:“說你兩句你還受不了了?你本來就做得不好,讓你改正怎麼了?”
小齊道:“你行你上。”
“我要是有你這輕功,還有你的用武之地嗎?留着你也是浪費乾飯啊。你到底想不想幫小薇和心如做好這些事?”
一想到是幫林青薇和心如做,這口窩囊氣他只好暫時忍下了,繼續做手裡的事,邊道:“你要是沒有公報私仇的嫌疑,想讓人相信都難。”
黎澈道:“有又怎樣,你還不是隻有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