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城,血神殿總部。
一處幽暗的空間中,漆黑死寂,如同深淵般的虛無,唯有那搖曳的燭火,照亮幽暗的方寸之地。
“陰兄,你確定沒有看錯,那雲塵小兒從死域活着出來了嗎?”殘破晶瑩骷髏出聲,深陷的眼眶深處唯有靈魂火種在跳動。
“什麼,雲塵真的從死域活着出來了,連我們都是九死一生,才勉強逃脫出來,他區區一個雲塵小兒,何得何能。”
“不可能,我絕不相信。”
斷去一臂的高階惡魔出聲,幾乎就是不敢相信是真的,一個人類竟能從死域活着出來,這未變是太驚悚了。
死域那是什麼地方,就算他們這些深淵,暗界,冥土的生靈,也是耗費了極大的代價,才從死域出來。
一個脆弱的人類,竟然毫髮無損的從死域歸來,這要是真的,未免太打擊人了。
“我們都是小覬了雲塵啊!不管他用了什麼方法,能夠毫髮無損走出死域,這本身就是實力的象徵,絕不是什麼運氣。”
“看來我們要改變一下對於雲塵的策略了,不能在一味的刺殺了,或許可以適當接觸一下,看其對我們的態度,看能否進一步合作的可能。”
一道陰影瀰漫而至,發出了沙啞無比的聲音。
“合作,不可能,那雲塵小兒對血神殿的態度很明瞭,且我們一但現身,其結果不言而喻。”
殘破骷髏搖起頭來,當場就是反對,雲塵是絕無可能與他們妥協的。
“不可能,他對血神殿的態度很強硬,我們貿然接觸,只怕此子會對我們趕緊殺絕,別忘了法老王的下場。”
斷去一臂的大惡魔出聲,血色瞳孔之中瀰漫着森冷。
“殺,不計一切代價,必須誅殺雲塵,此事沒有商量餘地。”
“白展天已落入雲塵一行的手中,雖然暫時還沒有公開,可以雲塵那小子的詭詐,早晚會摸到我們身上。”
“我們九死一生從死域穿梭而至,身負重大任務,絕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計劃。”
“雲塵小兒,必須要死。”
渾身黑氣籠罩的身影發出了嘶啞冰冷的聲音,顯然對於雲塵已下了必殺令,無論如何,雲塵必須要死。
“陰兄,我想你先看看這個,在決定殺不殺雲塵吧!”一道透明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浮現,單手舞動,虛空一陣劇烈的波動,如同是水面漣漪,一圈圈的盪漾起來,最終浮現出一道虛空影像。
幾尊身影全是目不轉睛的看向虛空,上面呈現的正是雲塵施展五色神炎,封印千里海域,血染東海的場景。
眼前那一幕幕比煉獄還要恐怖三分的畫面,不禁是讓面前幾尊強者震撼起來。
雖然是隔着畫面,但依舊能夠感受到雲塵的瘋狂與絕情,尤其是一人死,百命償的話語,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們。
浮屍百萬,血染千里。
這些都是海族的普通生靈,相當於人族的凡人,就算是他們這些來自深淵,冥土,暗界的強者,也不敢在各界肆意屠戮普通生靈。
此乃是禁忌,萬界鐵律,正如帝尊強者不得在各界中出手一般,無論如何爭鬥,有一條底線必須遵循,不得妄殺無辜。
除非是那極個別的種族,以普通生靈血肉爲食,生冷不忌,那些不過都是低等的種類。
比如深淵鬼族,食人魔等等……
這些種族也就是能夠欺凌凡人而已,根本上不了檯面,一但戰爭開啓,這些都是炮灰中的炮灰。
可眼下這雲塵剛從死域歸來,便是犯下如此大忌,火焚東海千里,屠生靈百萬,這樣一份殺孽造成因果業力,完全就是堪稱恐怖。
很有可能會讓蒼天震怒,降下天罰。
而且雲塵的行爲也讓他們是深深忌憚,如此不顧一切,沒有底線的瘋子,一但招惹上,除非瞬間斬殺,不然你就等着報復吧!
四尊強者想法不一,但有一點是相同的,眼下雲塵氣勢正盛,又有祭靈的庇護,絕不是他們所能招惹的。
一但暴露身份,以雲塵的瘋狂行徑,必將是不死不休。
且雲塵如今造下如此殺孽,一但傳揚出去,百族必然大怒,就算是人族自身也絕不會容忍他的存在。
“陰兄,看來無需我們出手了,只要將此事傳出去,且不說百族如何,就算是人族自身也饒不了他。”
“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
殘破骷髏出聲,眼眶中的靈魂火種劇烈的跳動起來,對於雲塵的瘋狂,他是真正被震撼到了,這是一個大敵,要麼將其誅殺,要麼就不要招惹。
“這雲塵小兒如今是何修爲,封鎖千里,火焚東海,他掌握的又是何種火焰。”
“死域一行,他究竟遇到了什麼?”
斷臂惡魔看着畫面,帶着深深的疑惑,雲塵的修爲絕不簡單,一般武者封鎖千里,少說也得是元神境修爲。
尤其能讓千里海域沸騰,這絕非普通的火焰,足以焚天滅地的那一種。
死域一行,雲塵必是得了大造化。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五色凰鳥天賦神通,也是位列三天先天之炎的五色神炎。”
“唯有先天神炎,纔不依靠寄主的力量,只憑本身的威力。”
“看雲塵的情況,這五色神炎早就已經熟練掌控,我們都是來自暗界,深淵,冥土的生靈,而這五色神炎正是我等的剋星。”
“就算我等是古王,只要沾染一絲,縱不死也要丟下半條命。”
蠕動的陰影生命出聲,很明顯帶着深深的忌憚,雲塵能夠掌握五色神炎,其背後必與絕跡天地的鳳凰族有關。
沉默,死寂,渾身黑色霧氣瀰漫的身影死死的看着虛空畫面,根本不發一言。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眼下的雲塵已非九個月之前的雲塵,活着從死域歸來,而且掌握了五色神炎,誰知道他的身上還有什麼底牌。
尤其他進入死域,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又是如何從死域活着出來的,這一切一切都是謎團。
而且死域中的那些恐怖存在,難道就沒有對他出手嗎?那些奇異的生靈,又是如何會讓一個生者離去。
殺還是不殺,殺,萬一殺不掉怎麼辦?就憑今日之行徑,定會將玄水掀個底朝天。
可不殺,一但等這小子騰出手來,必然會追查關於他們的一切。
如今是騎虎難下,這就是一個不按常理,行事沒有底線,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瘋子。
“幻兄,倘若現在你出手,能一擊必殺嗎?”
透明近乎虛空的身影周身閃爍着一道道空間之力,其身影逐漸的凝實起來,這是一個白髮蒼瞳的青年,除了髮色與瞳孔,其相貌與人族一般無二。
“殺與不殺,且先不談。”
“拋去血神殿,還有你們各自的身份與立場,你們個人與雲塵仇嗎?”
白髮青年掃視四周,看着面前一衆身影,不自覺的出聲。
“還有,雲塵既然能夠從死域活着出來,那麼就證明他也能夠再次入死域,身上必然有着能夠躲避死氣侵蝕,以及不被死域生靈找到的辦法。”
“你們需要的東西至今還在死域,還有你們各自的計劃,都需要深入死域才能完成。”
“何苦一定要與雲塵爲敵呢?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幻兄,理是這個理,可你別忘了我們終究是異類,在人族的眼裡就是生死大敵,只要我們暴露,人族必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我們剷除。”
“對海族尚且如此,我們這些異類呢?”
渾身霧氣的身影略一嘆息,他不得不承認是這個道理,但自他們踏入這裡開始,便是已經註定了的結果。
“沒去試過,又怎知不行,海族那是他們自找的,半年前東乾洲的慘案,乃是海族一手導致。”
“如今雲塵找他們清算,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若信我,此事交由我去辦,但你們必須放下一切針對雲塵的計劃。”
“我想徹底化解你們各自種族與人族的恩怨這不可能,但至少雲塵不會找你們拼命。”
白髮青年負手而立,目光掃過眼前一行,嘴角略帶着一抹笑意。
“幻老弟,不行,此事太過冒險,一但你暴露身份,我們會被徹底困死在這裡。”
“而且那雲塵小兒詭詐至極,你又如何保證他得知你的身份不會將計就計的算計你。”
斷臂惡魔當場阻止起來,他們能夠穿過死域,可是多虧了面前的青年,如果他出了意外,就憑如今他們的殘軀,一個也別想活。
“放心吧!我自有妙計,況且我就知道有一人與雲塵的關係不錯,倘若找上此人當說客,至少你們的安全就有保證了。”
“有他在,你們死不了,多少雲塵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最後一點,你們必須放棄針對一切雲塵的計劃,尤其是血神殿絕不能再去招惹。”
白髮青年微微一笑,顯得是神秘無比,似乎有着充分的信心。
“幻兄,那人是誰?”渾身霧氣包裹的身影出聲,斗篷中冒出了一對死寂的目光。
“幻老弟,不要賣關子了,你到是說啊!”
“是啊!究竟是何人?”
“你就直說吧!也讓我們心裡有底。”
斷臂惡魔,殘破骷髏,蠕動陰影全部出聲詢問,他們想不出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讓雲塵不找他們拼命。
當然他們如今雖是殘軀,實力不足全盛七成,可也不會畏懼區區一個雲塵。
可他們九死一生,穿梭死域,各自身上肩負重大的任務,這些任務的重要遠遠超過他們的命。
不是一定要針對雲塵,而是怕雲塵順藤摸抓,找到他們的藏身之地,從而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這纔是最要命的。
可如果真能有人說動雲塵,不找他們拼命,他們也不會閒的蛋疼去找雲塵算賬,畢竟拋去種族與立場,他們與雲塵並無恩怨。
“三千年前,封印之戰,深淵五王之一。”話落,白髮青年的身影撕破空間而去,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天啊!難道是那一位……竟然還活着嗎?”斷臂惡魔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變的是激動而又狂熱,就如同一個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