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寧威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抒情。當齊彤的來電第二次響起,他終於接聽了電話。
“寧威,陸青嵐那個視頻,你看到了吧?不少字”
“嗯。”
“陸青嵐被你的歌迷圍攻,你看到了吧?不少字”
“嗯。”
“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嘟,嘟,嘟……”
齊彤看着說到一半被果斷掛斷的手機,吐出一口氣,看來寧威比自己想的要消息靈通。
寧威的消息的確很靈通,但是當他趕到陸青嵐家的時候,還是撲了一個空。許久不見的陸青嵐的母親說,陸青嵐回他自己家去了。
“他自己家?”
“嗯,他在郊區買了個小房子,平時一個人住。”
“能不能告訴我地址?”
陸青嵐的母親看着寧威一臉焦急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她拍了拍寧威的肩膀,柔聲說:”別擔心那孩子,他也多少長大了一點。”
說着,把地址給了寧威。
寧威又驅車前往鄉下,第一次來到陸青嵐的私宅。
這樁房子的外牆上被用紅色噴漆噴各種不堪入目的話,花園也有被破壞和踐踏的痕跡,花圃中的花兒七倒八歪地,看着有些觸目驚心。
在陸青嵐母親家看到被砸碎的玻璃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這幅場景,卻給了寧威相當的視覺衝擊。他記得齊彤跟他說過,現在陸青嵐最大的興趣是種花。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花園被肆意踐踏,他應該會很傷心吧?不少字還有外牆上那些紅色的噴漆,似乎也不太好處理。
不過,希望人沒事。
應該會沒事吧?不少字
寧威本來覺得,那些歌迷也就敢在牆上刷刷標語,搞搞惡作劇,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開始擔心起陸青嵐的安全來。
寧威按了門鈴,沒有反應,焦躁地再按,完全不顧自己已經失了風度。許久後,陸青嵐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着睡衣,一隻手用毛巾按着額頭,臉上也有擦傷。見來者是寧威,一瞬間流露出驚異和不確定的目光,在房門口駐足良久,才走出來爲寧威打開了院子的門。
“威?”儘管臉上傷痕累累,陸青嵐的目光卻是澄澈的,他的表情既不是喜悅,也不是悲傷,只是流露出淡淡的感慨與安心,就彷彿久別的妻子,終於等到了回家的丈夫。
然而,他的臉頰上淌下的眼淚,和微微顫抖的手,卻泄露了他情緒的秘密。寧威,在他面前。他追了大半年的寧威,他想了很多年的寧威,那個不理他的寧威。真的是寧威嗎?還是隻是南柯一夢?或許被石頭砸壞了腦袋?陸青嵐不敢撲入寧威的懷抱,生怕這個懷抱只是幻影。他甚至不敢泄露自己的情緒,怕如果寧威真的只是出於自己的想象,那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手舞足蹈太過丟人。
“青嵐。”寧威輕喚了一聲陸青嵐的名字,心疼地摩挲着陸青嵐臉頰上的傷痕,同時用拇指撫去了從他眼眶中流下來的那一滴淚。
“疼嗎?”小說網不跳字。
陸青嵐沒有回答,只是又試探地呼喚了一聲:”威?”
“嗯,我在這裡。”寧威點頭,溫柔地移開陸青嵐按在額頭上的毛巾,審視着他額頭上的傷痕,和毛巾上的斑斑血跡。
“寧威?”陸青嵐的語氣依然是不確定,卻夾雜了一絲顫抖,他握住寧威的手,蒼白的膚色,修長的手指,皮膚下青黑的靜脈,微涼的溫度。這,是寧威的手。
寧威從陸青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他沒有錯過那一瞬間陸青嵐失落的目光,但是他沒有讓那個目光駐留太久,因爲下一刻,他把陸青嵐緊緊按在了懷裡。
“我是寧威,我在這裡。”寧威重複着這句話,把陸青嵐抱得很緊很緊,完全顧念不到他額上的傷痕,彷彿要把自己揉入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他渴望陸青嵐來填充他的空虛,渴望了太久,簡直就要絕望,就要思念成狂,再差一點,或許他就會把自己的一生,作爲這場愛情的祭奠。幸好,陸青嵐回來了。幸好這次,自己有了把他留在身邊的能力。
“寧威——”陸青嵐俯在寧威胸口,放聲大哭起來。彷彿終於確定了寧威是真的,彷彿是雛鳥回到了母巢。那是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嬰兒般的哭聲,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思念在一瞬間釋放般地聲嘶力竭。
“我在。”寧威抱着陸青嵐的手,又緊了緊。這麼多年過去,陸青嵐的身體也擺脫了少年的生澀,變得成熟。可是,那肩膀的形狀,那背肌的線條,再再都訴說着,這是青嵐,他的青嵐。
陸青嵐哭得全身都沒了力氣,寧威抱緊了他瑟瑟發抖的身體,將頭埋在他的發間,呼吸着陸青嵐特有的味道,再一次確定,這是他的青嵐,是他一生的摯愛,和七年來所有的思念。
“寧威”陸青嵐抽泣着,又喊了一聲寧威的名字,彷彿意猶未盡。
“我在。”
“寧威?”陸青嵐的抽泣漸漸平靜下來。他從寧威的懷中擡起頭,看着寧威的臉,輕喚。
“我在。”寧威溫柔地凝視着陸青嵐,輕吻着他額前的碎髮。
“寧威——”陸青嵐雙手捧着寧威的臉,在寧威的嘴脣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
“我在。”寧威含混不清地回答,脣在陸青嵐的脣上緩緩地摩擦着,七年未曾嘗過了啊,這兩片脣瓣的甜美味道,他本以爲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嚐到了。彷彿一點一滴地細細品味般,寧威的脣在陸青嵐的脣上輕柔而緩慢地遊移,然後伸出一點舌尖,仔細描繪着陸青嵐嘴脣的形狀,然後輕輕撬開陸青嵐的嘴脣,伸進去,一點一點地舔着陸青嵐的齒列。
幸好,還是熟悉的樣子。
懷中人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寧威被那呼吸撩撥,彷彿心頭竄起了一蓬野火,再也把持不住,將舌頭伸出陸青嵐口腔伸出,翻攪,吸吮,舔舐。充滿進攻性的吻彷彿要掠奪陸青嵐口中的每一寸土地。
陸青嵐被寧威吻得雙膝一軟,幾乎是掛在寧威的手臂上,除了努力迴應寧威的吻之外,腦海中白茫茫一片,口中不禁流露出微微的呻吟聲。寧威腦海中的弦瞬間崩斷,覺得自己某個部位硬得發疼,他突然打橫抱起陸青嵐,朝屋內走去。陸青嵐驚叫一聲,緊緊抓住寧威的衣襟,胸口滿滿脹痛着甜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