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花田君江那渙散的瞳孔,方纔重新聚焦。觸目所及之處,赫然立刻便看見了——龍!自然而然地,她眉宇間流露出癡迷愛憐的神情,下意識伸手出去,輕輕撫摸着這幅紋在龍太陽胸膛上的紋身,喃喃道:“啊,這就是能夠呼喚血之雲,飛翔於黃泉之國的龍。當真美極了。不愧是……血眼刀龍。”
“?!”
電光石火之際,龍太陽面色微冷,下意識出手疾探,一下子掐住了花田君江如天鵝般優雅細長的粉白脖子,沉聲問道:“剛纔妳說什麼?再說一遍?”
花田君江眉宇間並沒有絲毫畏懼,她依舊癡癡地撫摸着龍太陽的胸膛,緩緩道:“龍,你想要殺我嗎?好啊,如果你真想殺的話,那麼就下手吧。既然……既然已經有過了剛纔那一次,那麼我的生命,也毫無遺憾了。如果能夠死在你手裡,或許,也是一種幸運啊。”
龍太陽面色略顯緩和。他這纔想起來,甚至直至此時此刻,兩人依舊以某種最最深刻親密的方式相互連結在一起,兀自未曾分開。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出手殺人……也未免有點過分了。
無論如何,花田君江畢竟只屬普通人一名罷了,並沒有任何可堪一提的武力。若要取她性命,對龍太陽來說,可謂易如反掌。這種情況下,其實真的沒必要太緊張。剛纔自己居然反應得那麼極端,在正常情況下,這根本不可能。實在是……剛纔的歡愉太過強烈,以至於連龍太陽的大腦,也變得比平時遲鈍了不少。
花田君江,她的**之美妙,當真不像常人所能擁有的。甚至乎,完全可以說這是一具擁有魔性的**啊。
龍太陽自嘲式地暗自一笑,隨之把右手從花田君江脖子上移開,凝聲問道:“再問妳一次。妳說血眼刀龍,究竟是什麼意思?”
花田君江略略回過神來,流露出一種淡然的笑容,柔聲道:“龍,還記得那天的事嗎?就是龍二被炸死,熊我教來襲擊我們的那天。那時候,你拿出了一口刀,來對付那些山伏僧。那口刀我認得,它是七丁唸佛。”
原來如此。剎那間,龍太陽恍然大悟。七丁唸佛這口刀,本來屬於虎眼劉劍術高手,巖本右兵衛。同時,這個巖本右兵衛又是花田龍二以重金禮聘在身邊的殺手。也不知道曾經以七丁唸佛這口妖刀,替花田龍二除去過多少敵人了。
花田君江作爲花田龍二的妻子,當然認識巖本右兵衛,同時也肯定見過七丁唸佛。而且,她更不會不知道,巖本右兵衛就是死在百八龍的殺手,血眼刀龍的手上。
既然如此,那麼當花田君江現,七丁唸佛居然落在龍太陽手裡的時候,再要因此推測出,龍太陽就是血眼刀龍,也只屬於順理成章之事吧。
話又說回來。七丁唸佛這口刀,無論形狀、長度、制式,都屬於標準的日本刀。除去刀身刻有“七丁唸佛”的刀銘以外,驟看之下,並無任何特別之處。而花田君江居然能在龍太陽執刀斬殺敵人之際,還看得出七丁唸佛刀身上的刀銘,這份眼力,也算過人了。
當然,即使眼力過人,那也不算什麼。當下龍太陽徐徐吐一口氣,問道:“妳早就知道了。那麼,爲什麼一直不說呢?爲什麼……要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我?難道妳不恨我麼?”
美麗未亡人嫣然搖頭:“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天開始,你就只有保護我,幫助我。從來沒有過哪怕對我一絲一毫的傷害。既然如此嗎,那麼我又有什麼理由,要去恨妳呢?”
龍太陽笑了。他凝聲道:“但是,我畢竟屬於百八龍。白真會會長島崎秋堂,是我親手殺的。花田組屬於白真會的一份子,不對嗎?”
“島崎會長已經過去了。而且,花田組從來也只屬於我和龍二,並不屬於島崎會長。”
頓了頓,美麗的未亡人再度舉起雙手,柔情無限地摟住龍太陽的脖子,膩聲道:“但是現在,花田組屬於我和你。白真會也是屬於我們的,只屬於我們!”
龍太陽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低下頭,用自己的脣,用力壓住了這美麗未亡人的脣。頃刻間,雙方脣舌交纏,吻得難分難解,儼然就是一對熱情如火,蜜意情濃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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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君江放鬆了身體,靠在柔軟沙上。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脣,嘴角微牽,流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這位美麗未亡人,已經重新打扮整齊,並且坐在自己那輛奔馳汽車的車廂中,正在花田組一羣忠心組員的陪同下,要前往白真會前會長,島崎秋堂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因爲白真會內部所有子組織的領,都將在今天晚上匯聚一堂,並且推選出下一任的會長。
說是推選,其實結果根本顯而易見,毫無懸念。單單花田組一組,就已經佔據了白真會六成以上的勢力。這種情況下,難道還會有其他人,膽敢推選花田君江之外的其他人擔任會長嗎?
所以,花田君江完全不擔心這場本質上只是走形式的推選。此時此刻,她全心全意,都放在龍太陽身上了。無論思想抑或身體,她都只念着龍太陽。假如不是推選實在不能改期的話,要不是推選不允許非白真會成員參加的話,她根本不想離開龍太陽,只願一直留在他身邊,與他抵死纏綿。
事實上,這位美麗未亡人居然如此近乎瘋狂地戀上龍太陽,就連她自己,事前也根本料想不到。雖然,她說自己從未仇恨過血眼刀龍,這句話並不假。但在丈夫舉行葬禮的時候,就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龍太陽,多多少少,還是有鞏固自身權位,拉攏龍太陽的心思存在。至於說愛情的成分,可未必能有多少。
但正如虎風鈴曾經說過的一樣。真正高明的殺手,都具備一種不可思議的,能讓女性爲之沉迷臣服的魅力。而龍太陽正是其中之佼佼者。所以,一場**過後,花田君江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赫然就像中毒一樣,徹底戀上了龍太陽。
事實上,或許也可以換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在生死關頭被龍太陽所拯救,花田君江早已經對這位百八龍的神秘殺手,充滿了感激之情。因爲喪夫,導致心靈正處於一個最脆弱時刻的她,又親眼目睹了龍太陽的強大。那麼很自然地,她也會把龍太陽當成自己心靈上的支柱和依靠。
再加上,龍太陽幫助她擊垮了那些不懷好意的敵對組織,更讓花田君江對這個男人由感激變爲愛戀。而雙方實際生親密關係以後,更讓因爲丈夫長期在外忙於應酬,已經很少碰自己的花田君江,得到了久違的滋潤……幾個因素相互作用,最終讓這位美麗的未亡人完全愛上了龍太陽,也可以說,完全是水到渠成吧。
“呯~”
一聲槍響,陡然在耳邊爆。把花田君江從甜蜜的美夢中驚醒。她猛地一怔,坐直了身體,透過車窗向外張望。路邊電燈柱的光芒照耀下,她恰好看見有一名騎着摩托,正在奔馳汽車外執行護衛工作的花田組成員,頭盔上開了個大洞。
這名中槍的花田組成員厲聲慘叫着,完全失去了控制。隨之連人帶摩托,一起撞上了公路旁邊的護攔。緊接着,他就被兩輛吉普車,一前一後地分別在身上輾過,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響和動靜。
那兩輛敞篷吉普車上,猛然各自站起了兩個人。他們手上分別端着槍械,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環繞在奔馳汽車旁邊的那些花田組成員。而且,他們所使用的槍械,正就是夢幻之槍:百式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衝鋒槍槍口當中,噴射出灼熱火舌。子彈如暴風驟雨般瘋狂掃射,帶來了最直截了當的死亡與毀滅。花田組成員不甘示弱,也紛紛取出隨身攜帶的槍械進行還擊。可惜,由於事前根本沒有預料到會遭受襲擊,所以花田組的成員們,頂多也只是帶了支手槍而已。可是論火力之兇猛,手槍又怎麼比得上百式衝鋒槍了?
槍聲不絕,慘叫不斷。夜幕之中,花田組的成員們縱然再怎麼忠勇,畢竟無力挽回劣勢。一個接一個地,他們先後中槍,然後慘死當場。鮮血把沿途公路染成一片赤紅,直教人觸目驚心。
片刻之後,所有負責保護花田君江的人,都死得乾乾淨淨。那兩輛吉普車的其中一輛,隨即猛然加,從右側過了奔馳汽車,再一個急剎停下,擋住了奔馳汽車的去路。無可奈何之下,奔馳的司機也唯有緊急剎車,以避免相撞。
“嘎吱~”一聲尖利響聲過去,三輛汽車同時靜止。兩輛吉普車分前後包夾着奔馳,讓它無法再動彈。緊接着,一條活像鐵塔般魁梧雄偉的人影,從前面那輛吉普車之上跳下,大踏步走向奔馳。另外兩名手持百式衝鋒槍的槍手,也跟隨在左右,把槍口對準了奔馳汽車的司機。一旦現對方有所異動,他們肯定便會毫不留情地開槍。
“咚咚咚~咚咚咚~”
那身材魁梧的巨漢,彎下腰去,用力敲響車窗。花田君江滿面寒霜,把車窗放下。厲聲道:“是你,雄東獄。怎麼,連你也要背叛,轉而投靠熊我內耐嗎?”
被稱呼爲雄東獄的巨漢,咧開嘴巴笑了笑,沉聲道:“我只是選擇了一條,對吾族來說最有利的道路而已。要說背叛的話……哼,安於逸樂,完全忘記了吾族使命的你們,纔是真正的背叛者。”
花田君江嘿聲輕哼道:“到了這個時候,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那麼,要殺人的話,你便儘管動手吧。”
雄東獄搖搖頭,凝聲道:“我不會殺妳的。畢竟,妳也是吾族之人。我雄東獄只會殺人,從不傷害吾族同胞。所以,妳自己出來吧。咱們這就出,往京都走一趟。至於妳的死活,哼,就看熊我教主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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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1o29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