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籽言這邊南下,那邊賀亦城從法國回來了,一身得體的銀灰色西裝,清爽利落的短髮,神情愉悅,嘴裡還哼着歌,大步向辦公室走去,經過方玲的辦公桌,對她展開一個迷人的微笑,“方秘書,請叫謝籽言小姐過來一趟。”
方玲站起來,“謝籽言小姐她休年假了。”
賀亦城停下腳步,手握在門把上,臉色變色,沉聲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誰批准的?”他不在公司,誰那麼大的膽子敢越權批他的人休假?
“上週一謝籽言小姐有找過您,當時您出差了,她就請人事部張經理給批的字。”方玲趕緊解釋,她可不想他遷怒到她的頭上。
賀亦城扭頭向人事部走去,這該死的女人,他打越洋電話她不接,就算好不容易她接了,可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她就立刻掛電話,這已經讓他火冒三丈,現在更好,她居然跑去休年假,給自己來個避而不見,這欲擒故縱玩得太過火了,他沒那麼好脾氣繼續容忍她。
雖然不太清楚是什麼情況,但是做爲謝籽言的好朋友,方玲不想看到她死得太慘,看賀亦城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連忙撥打謝籽言的手機,用戶已關機。
慘了,看樣子是沒辦法提醒她做好防備了,老天保佑,希望她能順利逃過此劫,方玲默默在心裡爲謝籽言祈禱着。
“她要辭職,什麼理由?”賀亦城俊臉陰沉,瞪着面前的張經理。
張經理把辭職書推到賀亦城面前,“她是身體不舒服爲理由辭職的,我看謝小姐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好,爲了挽留她,我纔會讓她先休年假的,等你回來再做決定。”
敢情這女人原來是打算辭職,賀亦城抓起辭職書,“謝謝你,張經理,我會把她給帶回來的。”沒錯,他一定會把她給拽回來,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趁他去法國的時候溜走,她的膽子真不小。
方玲看着一臉鐵青色的賀亦城衝了進來,立刻恭敬地站起身來,“打電話給謝籽言,叫她馬上過來上班。”賀亦城鐵青着一張俊臉。
“可她在休年假。”方玲小聲地提醒他。
賀亦城瞪着她,目光象刀一樣割向方玲,咬牙將字從口中迸出,“打電話。”大有她敢再多說一句,他就會把她從十六樓給丟下去的架式。
頂頭上司發火,方玲那敢再多嘴,手顫抖着撥着熟悉的號碼,依舊還是關機,“賀先生,她的手機關機了。”
“打她家裡的電話。”賀亦城懾人的目光,緊逼盯人。
不敢不從,方玲立刻翻出員工通訊錄,找到謝籽言家庭電話,撥通了,可是沒人接電話,“謝家沒人接電話。”
賀亦城不發一言,轉身離開,方玲鬆了口氣,差點被他給嚇死。
賀亦城開車直接殺去謝家,不能總是她出招,他應招,反正她媽也是個勢利眼,順便一起教訓教訓,一抹冷笑爬上他的俊臉。
謝家是謝展庭下廚,但是買菜的事歸墨青蘭管,提着大包小包,墨青蘭辛苦地往家裡走,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家門口,一個身穿筆挺銀色西裝的高大帥氣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手上還提着禮物。
看見墨青蘭,賀亦城眼睛一亮,跑過去幫忙,“伯母。”
“你是誰?想幹什麼?”墨青蘭警惕地看着他,就算他開着豪華轎車,穿着西裝,這也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伯母,我叫賀亦城,是言言的男朋友,剛從法國公幹回來。”賀亦城簡單明瞭的將情況說明。
墨青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邊開門,一邊說,“小言,她一大早就出去了。”
跟在她身後的賀亦城,露出一臉的失望,“老公,小言的男朋友來了。”扯着嗓子衝廚房喊着。
剛剛從外面回來,正在做醬油雞翅的謝展庭,拎着一個醬油雞翅跑了出來,“伯父您好。”賀亦城雙手呈上禮物,微笑着問好。
“來家裡玩就好,還帶什麼禮物,快坐下。”墨青蘭招呼着賀亦城坐下。
謝展庭對禮物視而不見,密切地打量着賀亦城,開口問道:“賀先生,在那兒高就?”
“伯父,伯母,叫我亦城就好,我在創興國際上班,是小言的上司。”賀亦城彬彬有禮回答。
墨青蘭將水放在賀亦城面前,“我打電話給小言,看她什麼時候回來?”
“奇怪了,這丫頭平時不愛關手機,不知道瘋到那去玩了?”墨青蘭皺起眉頭。
“或許是沒電了,伯父,伯母,那我就先告辭了。”賀亦城以退爲進。
“留在這兒吃飯吧,說不定等一下小言就回來了。”謝展庭如他所願的開口留人。
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告辭,賀亦城聽話的留下了,他要在這兒等謝籽言回來,看她吃驚的表情。
“我記得創興國際的老闆也姓賀,不知道賀韋全先生跟賀先生有什麼關係嗎?”謝展庭目光如炬。
“那是家父。”賀亦城本就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
墨青蘭張大了嘴,創興國際,有名的富豪之家,單純的女兒嫁過去能應付嗎?看來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免得被人活吞了。
賀亦城誤會了墨青蘭的發愣,心中暗自冷笑,真勢利眼,一聽自己的身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墨青蘭接起電話,是謝籽言打回來的,“小言,你在那?”
“媽媽,我現在在臺南,我明天會趕回去的。”
“爲什麼不說一聲就突然跑去臺南?”墨青蘭隱忍着怒火。
“有很重要的事,回來我會跟你解釋。”就是因爲怕母親不同意,謝籽言纔會天沒亮就溜出家門,直接趕到臺南,造成事實,讓母親沒辦法反對。
要不是賀亦城在坐,墨青蘭鐵定大發雷霆,把電話那頭的謝籽言罵得狗血淋頭,“你馬上給我坐下一趟車回來。亦城從法國回來了,正在家裡等你。”
“媽媽,你剛纔說誰在我們家裡?”謝籽言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賀亦城笑着從墨青蘭手裡拿過話筒,“言言,我回來了。”
“賀亦城!你到我家去幹什麼?”謝籽言咬牙切齒。
“我從法國回來,理當應該過來拜訪伯父和伯母,你不必謝謝我。”賀亦城嘴角上揚,他挺懷念她的聲音,柔柔的,就算髮火,也是那麼好聽。
他已經進了屋,再多說什麼也於事無補,而且電話裡也說不清楚,謝籽言垮下雙肩,有些無奈地說:“賀亦城,你不要亂說話。”
“你放心,伯父伯母對我很好,不會爲難我的,你在臺南注意安全。”賀亦城根本存心迷惑謝家父母,墨青蘭在一旁樂呵呵地笑了,女兒的眼光真不錯。
謝籽言嘆氣,這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讓人誤會,算了,懶得跟他廢話,“把電話給我媽媽。”
“伯母,言言請您接電話。”賀亦城的態度溫和有禮,謝展庭微微點了點頭,女兒的眼光不錯,這年輕人沒有富家子的壞習慣,家教良好。
“小言,亦城剛從法國回來,你怎麼就跑到臺南去了?真是太不應該了。”墨青蘭責怪女兒不懂禮。
“我又不知道他今天回來,哎呀,媽媽,你別打我岔,他回來與我有什麼關係。”謝籽言皺眉,賀亦城的突然到訪,讓她手足無措。
墨青蘭看了賀亦城一眼,側過身子,用手捂住,低聲問:“你們在鬧彆扭?”
“沒有,誰有空跟他鬧彆扭,哎呀,媽媽,這電話裡說不清,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車子要開了,謝籽言沒法只好收線。
墨青蘭皺皺眉,“你在那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順手將電話掛上了,謝籽言嘆氣,真是無語問蒼天。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們聊得非常愉快,吃完中飯後,賀亦城藉口公司還有工作,向謝家父母告辭。
“亦城,以後要多過來玩。”墨青蘭是越看越喜歡這個彬彬有禮的男子。
“我以後會經常過來打擾伯父伯母的。”賀亦城禮貌地開門離開。
墨青蘭舒心地笑着說:“還以爲那丫頭在騙我,看來是真的,這下我是真的安心了。”
“是呀,這下你不用着急爲女兒找對象了,我們現在只要靜觀事情如何發展下去就好了。”謝展庭點頭表示老婆說的沒錯。
“我們上街去買嫁妝去。”墨青蘭抓起皮包。
“老婆,不需要這麼着急吧?”謝展庭被她這見風就是雨的性格,弄得有點哭笑不的。
墨青蘭套上皮鞋,看謝展庭還坐在沙發上沒動,“你還坐在那兒幹什麼?”
“我也去?”謝展庭指着自己的鼻子。
“女兒是我一個人的嗎?”墨青蘭瞪他。
謝展庭只的認命地套上皮鞋,頂着大太陽,跟在老婆大人後面出了門,誰讓他愛妻至深,對她的話從來都是奉行不二的。
“謝先生,謝太太,這是去那呢?”鄰居家的太太好奇地問,剛纔謝家門口停了一輛豪華的車,後來又見一位大帥哥走了出來,這可是引起了衆多鄰居的好奇。
墨青蘭笑,“沒去那,我們就上街逛逛,順便幫我家小言買嫁妝。”
“小言要結婚了嗎?那真是恭喜恭喜,到時候別忘記下請柬給我們。”鄰居太太笑呵呵地說。
“沒那麼快,到時候,一定會請的。”謝展庭忙將墨青蘭拖進車裡,“老樑上君子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到處去說,萬一不成,你小言要以後怎麼見人。”
“啊呸呸呸,好的不靈,壞的靈。”墨青蘭一急,話給說錯了,“不對不對,抺掉重新說,是好的靈,壞的不靈,就憑我家小言,還套不牢他,我纔不信。”
謝展庭無奈地搖頭,旦願事情會照她的意願發展,要不然這臉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