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正是林衍。
他一直注意着林遠,看到其有動作後,便即出手,免得林橋被滅口。
剛纔一擊,雖未能如擊敗林覺那般,將五重暗勁合一爆發。但五重暗勁連綿轟出,林遠只注着林橋,未曾防備,亦如何扛得住?
噗!
林遠大口鮮血噴在地上,驚恐不已地看着林衍:“疊浪六道擊……你將我林氏我們鎮族武學修到了第五重!”
他侵淫這門武學多年,也不過修到了第三重,堪堪觸摸到第四重的門檻。
林衍根本不是林氏族人,就算從來到林氏開始接觸這門武學,也還不到一個月,居然將這門武學修到了第五重,天賦未免太恐怖了!
林氏族老,聽到這話,也都驚駭不已。
在林衍跟林覺拼鬥之際,速度太快,餘威太強,他們都不敢靠近細看,因而雖然懷疑,但也不認爲林衍催動的乃是林氏鎮族武學。
也只有林檎齊跟林莫舫看出來了,但他們兩個向着林衍,並沒多說。
“偷學我林氏鎮族武學,犯了我林氏大忌,族長,還請出手,將此子當場誅殺!”
林遠擦拭嘴角鮮血,眼睛忽地一亮。
林衍的戰力,讓他恐懼,他已沒了拼鬥之心。
不過,將偷學林氏鎮族武學的罪名,加在林衍身上,這比凌辱老一輩長老,還要嚴重。林遠倒是要看看,林莫舫怎地處理這事。
“偷學?”
覷了林遠一眼,林衍不屑一顧:“這麼簡單的武學,我不過看了幾眼,就學會了,用得着偷學?”
聽到這話,林氏族老,都覺得太過打擊人。
疊浪六道擊,爲林氏鎮族武學,連一衆族老,都少有修到第三重的。
林衍居然說看了幾眼,就修到了第五重,是林衍太過妖孽呢,還是他們太蠢呢!
林莫歌也不禁苦笑。
但他也知道,林衍這般說,是爲了維繫他族長的威嚴,不然別的族老還以爲他這個族長私自傳授鎮族武學。
“林橋,將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林衍看向林橋。
林橋似乎還處於恍惚中,以爲自己要被林遠斬殺了。直到林衍開口,才驚醒過來,枯槁的臉上滑落細碎汗珠,他劫後餘生地擦了擦臉。
“是。”
他看林衍的目光,唯有恐懼,再不含半點小心思。
“三十年五前,老朽的兒子,得了罕見的病。老朽四處求醫,耗盡家產,也未能救活兒子。”
“直至一天,遇見林覺長老和……”
林橋微微停頓了下。
衆族老凝視他,看他如何說。
“庸無邪!”
林橋忽而吐出三個字。
“休聽他胡言亂語!”
林遠怒道,支起身子,想要來殺林橋。
林遠早有準備,飛起一腳,將其踹在地上。
林浪虎嚇得顫抖,根本不敢出聲。
林覺胸骨斷裂,被林檎齊扣着,也不能出手。
“當時,庸無邪跟林覺長老,見我有幾分手段,又是新鮮面孔,便收買了我,將我安插在林氏一族中,爲他們傳遞消息。”
“至於報酬,就是維繫我兒性命。”
“庸無邪傳我一篇斂息法門,除非武道九重,否則不能看出我修煉過。”
“就是這樣,我改名林橋,成爲林覺長老僕從。林覺長老退下來後,我便成了林遠長老跟庸無邪搭線的棋子。”
……
林橋的話,宛如驚天戰雷,將一衆族老炸懵了。
若他說的是真,豈不是說,林氏地位最高的兩個長老,其實早跟庸無邪勾搭上了。
林氏一族,幾乎處於庸氏的掌控中。
“胡說八道!”
林覺跟林遠均都狂吼:“我們父子兩,乃是林氏掌舵者之一,地位何其之高,而庸氏乃我林氏大敵,我們怎會跟庸無邪合作?”
“污衊。”
“這是赤裸裸的污衊!”
“林覺長老,林遠長老跟庸無邪合作?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也有長老抱着懷疑的態度。
“跟庸無邪合作,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難不成庸無邪會把庸城讓給他們嗎?林橋,沒有證據的話,你可不要亂說。”一位族老凝重道。
“證據就在大長老府邸的一間密室中。”
林橋迴應。
“沒。”
“沒有!”
林覺父子冷喝:“林橋不過是個賤奴,謊話連篇,沒一句話可信。”
林衍冷冷的掃了林遠一眼:“趁着還能說,你多說兩句,把握最後的時光吧。”
林橋既然出來指證,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林衍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去大長老府!”
林莫歌下令。
林覺父子跟庸無邪合作,這是叛族的大事,不得不慎重以待。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大長老府邸而去。
林檎齊壓着林覺,林莫舫壓着林遠。
至於林浪虎,則由一位族老壓着。
來到大長老府,管事的見林覺、林遠、林浪虎被壓着,嚇得愣了。
大長老府,佈置旖旎,山水流淌,適合武者修煉。
不過此時,衆人都沒心情看景緻。
由林橋帶着,徑直入了密室。
一路之上,林覺、林遠二人不聽嘶吼,說什麼他們身爲林氏重要長老,不可這般對待,否則將會引發林氏內亂。
但林衍在一旁笑着道自己並非林氏族人,無需遵守林氏族規,要是他們吵的煩了,直接將他二人塞進糞坑。
這二人當即不敢說話了。
到了密室門中,林橋知曉密碼,打開密室,衆人便見到足足有十丈方圓的密室,裡面桌椅齊全,各種珍貴藥材、武器擺放。
林橋走到一個書架旁,從最下層的一本書的夾層中抽取一封,揚了揚,道:“這書架裡,有庸無邪的信函,衆族老可以驗證真僞。”
“當初庸無邪通過我帶來的書函,我留下了原本,藏在這最下面,基本上都是不會翻動的地方。”
“這些年來,庸無邪交給我的書函,絕大多數都燒燬了。不過留下的這幾封,也足以證明老奴剛纔說的,並無虛妄之言。”
幾位族老到書架旁,接過林橋尋出的信函,打開一看,都臉色大變。
“真是庸無邪筆跡!”
林覺狡辯道:“庸無邪的筆跡,在場之中都認識,想要臨摹,怕也不難。單憑几封信函,便想栽贓我父子,做夢。”
“林橋,本長老倒是沒想到,你爲了栽贓我,居然準備了這麼多。賤奴,看來你早就有了反叛之心,本長老這些年瞎了眼。”林遠咬牙切齒。
“栽贓?”
林橋嘆息一聲,走到密室中間的蒲團處,那是一張樸素的蒲團,皮毛乾癟,似乎用了許多年。
這麼一件蒲團,很容易讓人忽視。
林橋走到蒲團旁,蹲下身將其掀開。
“不!”
直至此時,林覺方變了臉色。
掀開蒲團,林橋一掌,打在地磚上,嗡的一聲,震得裂紋四起。
“空心的!”
林衍等人眼睛都是一亮。
從林橋一掌轟在地磚上,傳來通透的嗡嗡聲,便猜的出來,在地磚下面,有一層空心。
林橋連續幾掌,纔將地磚震碎,撥開碎石,從裡面抱出一個大箱子,上面灰塵密佈。
“這裡面是什麼?”
有族老問。
“打開一看不就知道了。”林衍道。
“這箱子乃是百年玄鐵打造,非武道九重不能破,只能用鑰匙打開。”林橋看向衆人,最後目光落在林覺身上,道,“鑰匙應該就在林覺長老身上。”
林檎齊一搜,果然搜出鑰匙。
林覺幾番反抗,重傷下的他,卻被林檎齊蹂躪了一陣。
將鑰匙拋過去,林橋接了後,打開箱子。
“咔嚓!”
伴隨着這一聲,箱子打開,林覺父子臉色,也徹底慘白。
彷彿,這一聲,是將他們的頭顱‘咔嚓’。
箱子裡面,只有一件袍子,一本古籍。
那件袍子,白紗製成,纖塵不染。
細細看去,在衣角處有血跡,於無盡的潔白中,染出點點落紅,有種驚心動魄之感。
鏗!
在林衍體內,離魂忽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