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離難聞言低下了頭,她並不詫異爲何歸墟城主知道她是生人,只是她的問題讓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因爲畢竟花古殺了她熟識的人。可是他們已經解脫了,而且也花古也已經在努力的做彌補了。讓自己的爺爺和其他鄉親都過上了好日子。她對於他雖然說不上恨了,但說實話心裡還是有陰影的。
但要說花古在她心中的位置,說不重要那是假的。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爲自己受了如此重傷,那她冒險救他又何妨?
思及此,她擡頭看向歸墟城主,眼神從剛纔的複雜變成了堅定。
“嗯。”聲音不大但卻堅定,這就是她的答覆。
歸墟城主笑了,笑得更加溫柔了:“你現在雖是魂魄,但我卻知道你和普通的魂魄不一樣,你的血真是讓人垂涎不已呢。”
“你用你的血澆灌這棵樹吧,它什麼時候長出果子,你就什麼時候停。但是先說好,這麼做的後果有可能你會變成真正的鬼哦。”城主的語氣變得有些幽幽的,她撿起一片掉落的樹葉,樹葉在她撿起的一剎那變成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金離難其實也知道自己和其他鬼魂不一樣,因爲她本身的鞭痕一直在隱隱的流血。雖流的不多,但是卻很痛。
她接過了城主手裡的匕首走到了樹下,往手腕一劃,血便流了出來。金離難吃痛的一皺眉,但是任然舉着手捏緊拳頭又鬆開讓血流得更快。
時間過得很慢,金離難畢竟現在是靈體,除了傷口的疼痛卻並沒有因爲失血而感到頭暈胸悶,只是感覺身體越來越輕鬆,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只有一旁的歸墟城主看見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白越來越透明。
終於樹上終於長出一串果實,居然是白色透明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所以如果不是城主提醒,金離難根本就沒發現。
歸墟城主飛上樹梢摘下那串果實後又摘了一顆最小的果實喂到金離難嘴裡,金離難手上背上的傷口便立馬好了。變白變透明的身體也立馬恢復原狀。
金離難很高興,拿過那串果實就要與城主平分,城主卻笑笑說:“不要了,這些都是你的。”金離難突然發現此時的城主雖然還是很憔悴但是臉色卻紅潤了不少,看起來像個活人了。
不過城主的變化金離難並沒有在意,她只是搓着手有些尷尬道:“你看,我來得匆忙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這個你真不要?”說着又揚了揚手裡的果實。
歸墟城主有些好笑的看着侷促的金離難安慰道:“你已經幫助了我,你的血是這棵樹很好的養分,快回去吧,這裡生人不宜久留。”
金離難只好收好果實對着歸墟城主行了一禮,內心感嘆道:城主真是好人喃。然後告辭匆匆離去了。
歸墟城主看着金離難遠去的背影,落寞的嘆了口氣:“這都是多久了?有多久我這裡沒有這麼熱鬧過了?”說着轉身進入了空無一人的冰冷豪華的宮殿。
金離難騎在大白狼身上,又把果實拿出來看了又看,感嘆着果實真漂亮啊。她得意的對身後的紅豆說道:“怎麼樣?紅豆,咱們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迴應她的只有紅豆上牙磕下牙的“咯咯”聲。
“不過那甜水麪真好吃啊,要是能經常來吃就好了。”金離難舔了舔嘴脣,突然有些後悔離開時沒有再去吃一碗。
大白狼飛得很快,金離難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對身下的大白狼說道:“大狼啊,咱們回去前還能去看看爺爺嗎?”
“嗷嗚~~”大狼輕輕的嗚咽一聲然後搖搖頭,這地方可不能長呆啊,得儘快回去才行。
金離難失望的收好了鬼槐果實。
大狼不眠不休的飛了一天一夜,金離難也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就身處在一片黑暗的洞穴之中了,和她剛來到這裡是身處的環境一模一樣。然後眼前就出現了一道光,刺眼的光芒照射得金離難眼睛一閉,等再睜眼時眼前出現的是華都“鬼宅”的屋頂。
此時正是天要黑不黑的時候,金離難看了看躺在她身邊的花古,還是那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坐起身,便看見綠豆從門外走了進來,而虎浪卻還坐在火堆邊,兩眼怔怔的盯着火堆發呆,他兩眼佈滿了血絲,顯然他是一直未眠。
金離難還是頭痛欲裂,她知道自己的肉體沒有恢復,但是那打在靈魂上的鞭痕的灼痛感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虎浪。”金離難喚道。虎浪立馬擡起了頭才發現她已經醒了,他連忙走過來坐在了金離難身邊。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虎浪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金離難問到阿常回來了嗎?虎浪有些奇怪的回答道:“阿常不是昨夜才走的嗎?它不是要三天才能回來嗎?”
金離難才知道,其實自己也就睡了一個白天。她想起了鬼槐果實,心下一驚,自己靈魂狀態下獲取的果實是不是也一起帶回陽間了?
她往懷裡一摸,果然摸出了那串白色透明的果實,金離難大大的鬆了口氣。虎浪見金離難就睡了一天,身上就多出了奇怪的東西,眼裡滿是驚奇問道:“老大,這是啥?”
金離難一邊說着自己的經歷一邊學着歸墟城主那樣摘了一顆果實喂到了花古嘴裡,然後就看見他胸口的傷開始慢慢恢復。
果然是好東西,一顆足矣。金離難感嘆到掏出鬼煞缸,看見紅豆果然又回到了缸裡,她把剩下的果實也放在缸裡用陰氣滋潤着。
“那……老大可有見到了我父母?”虎浪聽到金離難說見到金提爺爺後也問道。
“當然見到了,不止你的父母,夜竹的父母爺爺也見到了,你別說,夜竹長得真像他娘。”金離難回答道。
“那我父母可曾說了什麼?”虎浪問道。
“當然有了,他們被花古照顧得很好,住在漂亮的大房子裡,衣食不愁,讓你不要掛念他們。”
“那他們有沒有說要我們替他們報仇的事情?”
金離難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怕他們擔心,我除了爺爺並沒有跟他們說復仇一事,他們本在枉死城受苦受難,雖他們並沒有提復仇一事,只是說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殺。但畢竟是嚴泯害死他們的。”說着金離難眼裡蹦出了一絲狠戾。
“嗯,還是老大考慮周全,虎浪都聽老大的。”虎浪趕忙表態說道。但知道自己父母沒有受委屈他就放心了,並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還沒有醒過來的花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