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一河不覺得錯了,我只是喜歡慕容思涵,只是想讓她開心,如果我真的做出什麼來我會擔起責任,可是讓我認錯,我不認。”
“你竟然還不認錯!你竟然做那麼齷齪的手段,往她喝的酒裡下藥。”
“什麼?”
樑一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盛怒中的杜子鋒,他什麼時候往他和慕容思涵喝的酒裡下藥了?
杜子鋒看着樑一河,他在義子的眼睛裡看見了驚詫,樑一河的心性從來都是粗獷直爽的,從不會玩什麼拐彎的心眼。難不成這裡面還有別的自己不知道的?杜子鋒眯眼看着樑一河,雙手抓着他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抵在了牆上。
“樑一河,我再問你一次,你和慕容思涵喝的酒裡下的藥是不是你做的?”
這下換樑一河整個人崩潰了,他張大嘴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義父,你說我們喝的酒裡,下藥了?什麼藥?慕容思涵現在怎麼樣了?義父,她怎麼樣了,告訴我啊。”
杜子鋒看着樑一河臉上的焦急和慌亂,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真的不是這個義子乾的?
“是合巹香。”
“合巹香,那是什麼藥?我喝了怎麼沒事,是不是有解藥,慕容思涵吃了沒?”
“你不知道?”
杜子鋒大手一拍腦門,這烏龍鬧的,他忘記了這個義子從小被他管教的只知道練武兩耳不聞其他事,那些紅白喜事樑一河頂多到場吃了飯就走。對於這些只有老輩人才會忙乎的事情,樑一河還沒結婚,當然不知道了,就算是新婚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他們喝的合巹酒裡下了合巹香。
“走,跟我立即去聽雨樓!”
杜子鋒腦子裡想到了一種可能,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樑一河,他稍微深想了下,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針扎的傷口很小。但是要看紮在什麼地方,只要找對了地方,就足以一針致命。
樑一河還有些的迷糊,那個合巹香到底是什麼,義父臉上神情嚴峻,讓樑一河整個人不安,如果真的讓慕容思涵怎麼樣了。他一定負責到底,她死了他也會賠她一條命。
渾渾噩噩之間,樑一河被杜子鋒拉到了聽雨樓下,正好遇見了從裡面出來的慕容冰雲。
杜子鋒鬆開鉗制着樑一河的手,剛要行禮,慕容冰雲率先攔住了他。直接的開口詢問着。
“慕容思涵可有去找你們?”
杜子鋒一愕,這是什麼意思,他搖搖頭。
“思涵姑娘,她沒有啊。”
“慕容大小姐,思涵怎麼了?她不在聽雨樓嗎?她中的毒是不是發作了?”
樑一河連着問了三個問題,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不管不顧急急的就要往聽雨樓裡衝。杜子鋒急忙攔住了樑一河。這個義子性子太急躁了,慕容冰雲的話語裡說的顯然慕容思涵不在聽雨樓裡。
慕容思涵和樑一河的事情,慕容冰雲是瞞着很多人的,也沒有和別人說酒裡被下藥一事,畢竟關係着慕容思涵的名聲。
她對着杜子鋒和樑一河搖搖頭,謹慎的開口。
“現在並沒有驚動很多人,楊皓和凌閣主都在養傷,我想你們二位幫着找到她。”
杜子鋒心領神會。他對着慕容冰雲連連點頭,保證着他和樑一河會立即發動他們身邊信得過的人來尋找慕容思涵。
這個時期是敏感的,接連的怪異事情發生,現在又是晚上,慕容冰雲思慮幾番,讓聽雨樓裡的慕容家族武者也出動去找人。
騰雲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慕容思涵存心躲起來的話,黑夜裡確實不好找。
最讓慕容冰雲擔心的是,傷了凌嘯天和凌達海的黑衣人還沒被抓到,如果慕容思涵真的怎麼樣了。她回去慕容家族裡,該怎麼對長輩們交代?她身爲表姐沒護好表妹,慕容冰雲會自責一輩子的。
楊皓在睡前叫了慕容冰雲去他房間裡,他想和她商量下事情,卻發現慕容冰雲神思恍惚,他說了幾句話她都沒反應,連叫幾聲慕容冰雲纔回醒神過來。
心裡難受的慕容冰雲一直瞞着楊皓,她恍惚的心思和焦躁的眼神,卻沒逃過楊皓敏銳的視線。
“冰雲,是不是出事了?”
“沒什麼,你好好的養傷,我會處理好的。”
慕容冰雲儘量讓臉上的表情自然些,她讓楊皓去躺着好好休息,楊皓伸手握住了慕容冰雲有些冰涼的小手,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抱裡。
“你的心事,從來都不曾瞞過我,是不是慕容思涵惹你生氣了?”
楊皓瞭解慕容冰雲,他猜測的也是八九不離十,不過這一次慕容冰雲不是生氣而是擔心。
見瞞不過楊皓,慕容冰雲將事情大致的告訴了楊皓,她已經找了能找的地方,就是沒找到慕容思涵,這麼晚了,她真的擔心這個表妹想不開做出什麼來。
“冰雲,你放心,慕容思涵很珍惜她自己的命,我想她不出現只是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畢竟這事情有些尷尬,我們要先查清楚是誰在酒裡下了藥。”
楊皓眸光半眯,那個釀酒師給了樑一河的酒罈,不會笨到在酒裡下藥,能接觸到這壇酒的只有樑一河和慕容思涵,或者是樑一河在到慕容思涵房間的路上,給了別人機會。
想着這些,楊皓也沒了睏意,他示意慕容冰雲詳細詢問下樑一河,在他拿到酒罈和慕容思涵喝酒前這段時間裡,都發生過什麼。
樑一河已經回憶過了,並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他拿到酒要出雪閣時,內急去了躺茅廁,將酒罈放在了茅廁外面,可是他的動作很快的,一下就出來了。
這麼短的時間裡,樑一河認爲應該沒有人會湊巧經過那裡,然後在酒罈裡下藥。
慕容冰雲和杜子鋒對視了一眼,他們心裡都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極短的時間裡發生的,肯定給了對方一個機會,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一直跟着樑一河的,上廁所的時間足夠了。
杜子鋒一巴掌拍在樑一河的後腦勺上,他被這個憨笨腦袋不靈光的義子氣吐血了。
慕容冰雲看着被杜子鋒揍的滿臉都是傷的樑一河,她怎麼也不好再開口責怪了,唯一之計就是早點找到慕容思涵,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慕容思涵從房間裡跑出去,怎麼就會跑沒影了呢?
楊皓站在高閣之上舉目望着整個騰雲城,要在這座規模不小的城市裡藏一個人,太容易了。
杜子鋒登上高閣,站在楊皓身後,神情有些拘謹。
“楊皓兄弟,閣主已經下令全城戒嚴尋找思涵姑娘了,我想她一定會沒事的。”
“對方如果想要他們的命,爲什麼會下合巹香?”
這是楊皓想不明白的地方,對方是好心促成慕容思涵和樑一河,這樣的手段也說不通,如果只是一個惡作劇,未免又膽子太大了,畢竟兩個人代表的是兩個家族,現在這個非常時期,鬧出任何事情來,都會影響了全局。
杜子鋒腦子也着急的想着,他已經被凌嘯天叫過去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慕容思涵,而且不能少了一根頭髮。
這個命令,象一座大山壓着杜子鋒,他現在只想儘快的找到慕容思涵,讓一切事情都明朗起來。
“楊皓兄弟,你能想到什麼嗎?”
對於杜子鋒近乎於懇求的語氣,楊皓搖搖頭,他不是萬能的,尤其是對慕容思涵不太瞭解,他只覺得慕容思涵任性歸任性,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來,還不出現。
目光落在雪閣裡,楊皓看着被霧靄繚繞有如仙境的雪閣,腦海裡一片白骨閃過,瞬間有什麼浮現出來。
夜幕下的騰雲城裡,一道一道舉着火把的巡視隊在仔細的搜尋着慕容思涵的身影。凌嘯天站在高閣之上看着下面城裡那些火把,他眸光多了複雜。
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寒冰洞是存心想要滅了慕容家族,也早就對飄雪閣有了準備。
放在窗前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凌嘯天想起傷了自己的黑衣人,他的眸光在夜空下如破空而出的劍。
不管這個黑衣人是誰,凌嘯天發誓都要找出來,絕不會讓他象一個毒瘤一樣的繼續留在飄雪閣。
慕容冰雲帶着人又將聽雨樓和周圍都搜查了一遍,還是沒有慕容思涵,她有些保持不住鎮定,近來接連發生的事情,不斷的磨鍊着她的意志力。
如果不是慕容冰雲之前在慕容家族裡接受過各種嚴苛的訓練和考驗,或許她早就堅持不住了。
樑一河不顧身上的傷,在夜幕下四處的尋找着慕容思涵,是他的錯,他現在只要慕容思涵好好的站在他面前,讓他立即死去他都願意。
時間慢慢過去,夜幕下的騰雲城越發顯得詭異,所有人都沒有找到慕容思涵。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閣裡,那一片禁忌之地白骨皚皚,陰森的風吹過,偶爾響起咯吱咯吱的恐怖聲音來,就像尖銳的牙齒咬在堅固的骨頭上。
慕容思涵縮着身體,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周圍很安靜,偶爾響起的咯吱咯吱聲音,驚的她心臟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