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帶着隨行四人一路騎馬奔向寒冰洞,他們會在接近寒冰洞時棄馬徒步,防止被寒冰洞的人提早發現。
一路上楊皓除了趕路,還在留意着慕容思涵和樑一河的蹤跡,以慕容冰雲的推測,慕容思涵一定去了寒冰洞,而且方向和走的路線應該和楊皓的差不多。
楊皓讓慕容冰雲不要將精力放在尋找慕容思涵上,如果是差不多的方向,他會尋找到慕容思涵他們,並讓他們回騰雲城。
關於這點,凌嘯天也贊成楊皓的意思,他其實更想讓樑一河跟着楊皓去寒冰洞,樑一河需要歷練,更需要懲罰。
其實飄雪閣出來尋找樑一河和慕容思涵的人,當時差一點就找到他們了,樑一河將他們後來的行蹤氣息給抹掉了,他是有點私心,已經出來了,現在就被找回去,懲罰是逃不掉的,他和慕容思涵的感情還沒培養起來。
不過後來遭遇黑熊是樑一河沒想到的,他很內疚,覺得他的私心害了慕容思涵。
在慕容思涵將烤好的肉遞給樑一河時,他沒有立即去接,而是坦白了這一點。
“其實在昨晚之前,飄雪閣來尋找我們的人就可以找到我們,是我將你和我的行蹤氣息給抹掉了。”
樑一河說完低頭,等着慕容思涵對他發脾氣,最好狠狠打他一頓。
慕容思涵的視線從樑一河的身上轉向燃燒的火焰,她苦笑了下,或許是命數吧。她似乎就是個溫室的花朵。經不起外面的風雨。遲早要夭折的。
“樑一河,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或許用自己的命爲慕容家族做點事,也是好的。”
樑一河聽着慕容思涵苦澀的話語,他禁不住心疼,動容的傾身過去就想抱她。結果牽動肩膀的傷口,他懊惱的跌回石頭邊。
慕容思涵聽見了樑一河的動靜,眼底一抹感動掠過,她將手裡的烤肉遞給樑一河。
“如果吃了肉,再跟不上我的腳步,我就把你架火上烤了。”
慕容思涵故意將話說的很兇狠,卻不想她自己聽完自己的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樑一河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骨,阿諛了一句。
“希望我的精排能讓思涵姑娘滿意。”
這話一說完,兩個人都神情有些赧然。慕容思涵瞪了一眼樑一河。她眼睛裡的羞惱卻沒一點震懾力。
樑一河嘿嘿的憨笑着,不想牽動了肩膀的傷口。他齜了齜牙,硬是咬着沒哼出聲來,他可不想再被慕容思涵小瞧了說是娘們。
烤肉很嫩,恰到好處,上面還灑了調料,咬一口慢慢嚼着,確實是一種享受。
調料是慕容思涵在樑一河提着的包袱裡找到的,她還真是沒想到這個看着粗獷的大男人心也有細的時候。
因爲不着急趕路,慕容思涵自己也烤了一塊肉來吃,背對着樑一河她將臉上的布摘下來,她吃的沒有樑一河那麼急,一個人靜靜的看着遠處,眸光漸漸黯然下來。
沒有哪一個男人不在意女人的外貌,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臉殘毀看了會做噩夢的女人。
慕容思涵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在奢望了,不要再去想了,她也沒多少生命耗下去,在死之前能爲慕容家族裡做點事,是她此時唯一的心願。
樑一河看着慕容思涵纖細的背,她很美,或許別人的眼睛裡只看見慕容冰雲的端莊秀美和靈動,只看見凌妙可的俏麗嫵媚,樑一河的眼睛裡唯一看見的就是慕容思涵的美,如同春天裡陽光下的彩蝶,嬌美的蝶翼下是一顆脆弱的心,讓樑一河心疼。
愛,從來都不是隻看的見外表的美和醜,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駐不衰老的容顏,也沒有永遠不凋謝的花朵。
樑一河只認一個道理。
愛就是愛了,她就是她,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在他的眼裡,心裡,慕容思涵都是那個坐在馬背上對着他笑顏如花的俏麗女子,是那個讓他心跳可以加速,讓他的血液可以奔騰不息的女子。
“別看了,在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慕容思涵的話帶着惱火,她後背都要被樑一河看出兩個窟窿來了,有什麼好看的,她真想轉頭讓他看看她跟鬼一樣的臉。
深呼吸,深呼吸,慕容思涵伸手將臉重新遮住,回頭將手裡吃剩的骨頭丟向樑一河,她對他從來都是率性而爲。
他不是慕容一恆,所以她毫不顧忌在他面前各種囂張不客氣,他不是慕容一恆,所以她不用在意她會給他留下什麼樣的惡劣印象。
就是這樣的,慕容思涵心裡告訴自己,她起身走到樑一河身邊,一陣困頓涌上來,她不理會他膠着在她身上的視線,也不在意形象的靠着石頭就睡着了。
樑一河摒着呼吸,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驚到了慕容思涵,他看着她臉上的布,有種衝動將布扯下來,好好的看看她的臉。
擡起的手最後停在半空中,樑一河就這樣看着慕容思涵,她這幾天瘦了很多,看着很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她心裡一定很痛苦,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杜宇郎和樑一河從小就是較勁長大的,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總之都努力的想高出對方,無論是修爲還是其他方面,樑一河倒是不甚在意,杜宇郎卻處處想壓制他。
時間長了,樑一河也就惱了,和杜宇郎較勁上,這也是杜宇郎會將黑手對準樑一河喜歡的慕容思涵的原因。
時間慢慢過去,樑一河一直都撐着精神警醒着,他不能睡,這裡雖然看着沒有什麼危險,他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存在,在緊盯着他和慕容思涵。
“不累嗎?”
慕容思涵小憩了一會後醒來,她也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視線,她活動了下胳膊和腿,身體裡那股力量已經融合進了她的經脈,沉入丹田裡,小憩的時間讓慕容思涵精神更加的好。
“我沒事。”
樑一河撐着身體,生怕慕容思涵在嫌棄他是她的負累。
起身沒看一眼樑一河,慕容思涵將她的劍握在手中,劍尖對着已經熄滅了火堆,她話語冷淡的讓樑一河睡一會,她可不想一會揹着個瞌睡蟲上路。
“我不困。”
“擔心我趁你睡覺時一個人走了?”
慕容思涵反問的話,讓樑一河的臉有些的窘紅,他確實擔心這個,他寧願撐着身體跟着她走,也不想睡醒後,面對着空無一人的安靜。
“不要逼我出手拍昏了你,你該知道我現在的力氣,黑熊的內丹雖然沒把我變成熊,不過力氣倒是能給你鬆鬆筋骨。”
慕容思涵的話果然奏效,樑一河放棄抗議,很快閉上眼睛陷入沉睡裡,他也是真的累了。
看着樑一河疲憊的臉,慕容思涵在他身前蹲下,細細打量着他,樑一河長的雖然不是特別的帥氣英俊,也是一個耐看的男人。
“我不會丟下你的,樑一河。”
直到說完,慕容思涵才醒神,自己竟然在自言自語對着樑一河做出了承諾。
睡着的樑一河脣角一彎,臉上就多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慕容思涵看着樑一河臉上的笑容,有些的走神,他其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黑熊的內丹是不可多得的東西,慕容思涵現在的修爲已經直逼先天七重巔峰境界。
那種身體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讓她感覺通體舒暢,只是到達這個境界,和之前武者修煉的途徑不同,慕容思涵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先天七重巔峰境界。
因爲從小體質虛弱,她的父母對她很少嚴苛的訓練,即使長大身體好些了,也多是讓她鍛鍊身體爲主。
慕容思涵腦海裡浮現了一句話:福禍從來都是相依,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在樑一河熟睡時,慕容思涵又給他的肩膀上了藥,她的動作很輕,希望他的傷儘快好起來,隨着距離寒冰洞越近,他們要面對的危險也越多。
而此時楊皓一行已經越過了那片讓人容易迷路的高丘,歐陽遲冥熟悉的直接帶着他們走了出來。
“楊皓小兄弟,我猜測他們會走這一條路。”
歐陽遲冥在地圖上指着一條最直接通往寒冰洞的路給楊皓看。
“樑一河生性憨直,做事從不曲折迴繞,如果他們去寒冰洞的話,一定是這條路。”
楊皓看着地圖上的標識,他不這麼認爲,樑一河喜歡慕容思涵,凡事一定會以慕容思涵爲主。
慕容思涵第一次出門,完全是懵爲主。很有可能是樑一河偷偷跟在慕容思涵後面,楊皓的視線看向旁邊另一條路,他倒是覺得這一條路會是慕容思涵會選擇的。
“我們走這一條。”
楊皓的手指按在他選定的路線上,他擡頭看着歐陽遲冥開口。
“我們分開成兩路,我和慕容丁武一組,你們三個人一組,沿着這兩條路走下去,然後在這裡匯合。”
手指按在兩條路後面相匯合的一個點上,楊皓告訴歐陽遲冥兩天後的傍晚,他們在這個地方見。
歐陽遲冥沒想到楊皓會這麼快就和自己分開,他張張口,半天沒想到該怎麼找合適的理由反駁,點點頭,歐陽遲冥同意了。
楊皓眼底一抹精光閃過,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