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武者立即上前,客氣地請寒柔依不要爲難了他們。
寒柔依眼角泛紅,她的父親雖然很嚴厲,但是絕不會是這樣背信棄義的人,更不會置她的幸福於不顧。
看着愛女兒點點淚光從眼底升起,寒玉衡有點心疼,他從來沒有這麼重語氣的對女兒說過話,他將氣撒在那兩個武者身上。
“還不扶小姐回房,你們想造反嗎?”
兩個武者嚇得身體一哆嗦,額頭都是冷汗,伸手就要去拉着寒柔依離開。
寒柔依拒絕他們的碰觸,她最後看了一眼寒玉衡,哭着跑了出去。
大廳裡只剩下寒玉衡一個人的身影,他眼底冷仞閃過,做大事決不能婦人之仁,如果不是端木飛鵬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他絕不會救他。
可惡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真的愛上了端木飛鵬,寒玉衡大手猛的拍在桌子上,桌子一角應聲碎裂。
寒玉衡最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雖然前方接連告捷,已經攻陷慕容家族和飄雪閣幾個要塞,這些都不能抵消寒玉衡心頭的那根刺,就是楊皓。
深呼吸一口氣,寒玉衡在等消息。
瞑長老從外面通報進來,他帶來了寒玉衡想要知道的消息,楊皓同樣重傷昏迷,斷崖城正全力救治楊皓中,得到的消息裡還有一個,楊皓的小金蛇和端木飛鵬的黑龍,確實在戰鬥裡都殞命。
“竟然都死了?”
寒玉衡的手握成拳頭,心疼的真想將端木飛鵬挫骨揚灰,無用的傢伙……竟然害的他損失了一條黑龍。其他的奇獸要孕育而出還需要時間。
瞑長老屏息不敢大意。靜立一邊等着寒玉衡下命令,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讓洞主遷怒了自己。
“既然楊皓重傷,斷崖城已經再無憑依,瞑長老,整修一下,明天大舉進攻斷崖城,只許勝。明白嗎?”
“是,洞主。”
瞑長老立即領命,同時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斷崖城一被滅,林逍遙父子被殺,他也就能安心了。
一個黑色細長的身影在迴廊上的樑柱上一閃即逝,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不知道爲什麼,寒玉衡心頭有些不安,他覺得哪裡不對勁,在思慮了一會後。他去了寒閣,他要親自確定下端木飛鵬確實已經成了廢人。如果真的不能恢復修爲,他就取走血蟲。
寒閣裡此時很安靜,武者們大多都在打坐,爲明天的戰鬥做準備。
端木飛鵬的房間裡更是安靜的彷彿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接着寒玉衡的身影走進來。
寒玉衡是一個人來的,他親自又給端木飛鵬檢查了下身體,確實筋脈俱斷,心力衰竭,看着端木飛鵬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寒玉衡忍不住低語。
“如果不是你父親忤逆我的命令,你或許還有機會迎娶依依,你也算是寒冰洞近千年來的奇才,命定如此,端木飛鵬,不要怪我。”
說着話,寒玉衡從懷裡取出一個比手指稍長一點的瓷瓶來,他將小瓷瓶靠近端木飛鵬的眉心處,手指裡冷芒一閃,端木飛鵬的眉心處一滴血珠沁出,這滴血珠如有生命一般蠕動着,漸漸在周圍長出許多細腳來,撐着一個圓滾滾的身體。
說時遲那時快,寒玉衡將小瓷瓶的口對準那個血蟲,扒開瓶口,血蟲立即扒拉着細腳想要重新鑽進端木飛鵬的眉心裡,瓶子裡一條的觸鬚嗖的伸出來,捲起血蟲的身體勾了進去。
血蟲的身體一進瓶口,寒玉衡立即將瓶子蓋上旋即搖了搖,臉上出現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轉身走向門口。
房門打開,門外一個身影正要開門進來,頓時和寒玉衡打了個正面,寒柔依沒想到在這裡和父親撞個正着。
“父親?”
“依依,你竟然敢私自出來?”
“我請求過孃親,他准許我來看望端木飛鵬。”
這一句話,寒柔依說的理直氣壯,她知道父親雖然是寒冰洞的洞主,對孃親的話確是俯首帖耳。
不過這一次寒柔依的尚方寶劍不管用,寒玉衡伸手提着她的胳膊,將她攔在了門外,不許她進去看端木飛鵬。
房間的門在寒玉衡的身後關上,寒玉衡的臉上嚴厲肅重。
“林一,林二,送小姐回房。”
“是,洞主。”
“是,洞主。”
兩個中年武者從暗處行處,對着寒玉衡領命行禮後,一起轉頭看向寒柔依。
“小姐,請。”
“哼,不用你們送,我自己會走。”
寒柔依跺腳,一雙杏眼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房門口,跺腳轉身離開。
林一和林二不敢懈怠,急忙跟在後面送寒柔依回去。
寒玉衡可沒有時間耗着,他的手握着瓷瓶就往自己的密室而去,他要爭取早點把血蟲裡的力量轉嫁到自己的身上。
腳步聲漸漸遠去,當房間門歸於平靜後,一直昏迷着的端木飛鵬慢慢睜開眼睛,他的手一擡,一條黑色細長的身影就纏繞上他的手臂,赫然是那條細小的黑龍。
端木飛鵬從牀上坐起,雙眼盡赤,懷疑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又是另一回事,報仇,他一定要報仇。
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端木飛鵬拿着自己的劍帶着小黑龍離開了寒水城,迅如閃電的身影悄無聲息,哪裡還是之前成爲廢人的模樣,瞞天過海,並不只是寒玉衡會。
漆黑的夜色裡,端木飛鵬一路飛躍向約好的地點,在那裡,一個身影正矗立在冰山之頂等着他。
這一次不止楊皓和小金蛇,血寶也跟着來了。
楊皓看着在月色裡一路疾馳而來的端木飛鵬,他從端木飛鵬悲憤痛苦的臉上,知道了答案,端木飛鵬已經知道了真相。
小金蛇很老實的盤在楊皓的手腕上,意外的沒有了之前對黑龍的殷切舉止,看樣子兩條龍之前打的一戰,給小金蛇留下了陰影。
“你來了。”
“楊皓,你見過我父親,是不是?”
“是,他最開始被寒冰洞所迫,用焚陽城的百姓幫助韓凝霜訓練一批暗夜魔鷹。”
“暗夜魔鷹?你是說寒冰洞將焚陽城定爲暗夜魔鷹馴化之地,可惡。”
端木飛鵬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骨節咯咯作響,他在寒水城待着,雖然很閉塞,但是對暗夜魔鷹這個可怕的吸血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楊皓和端木飛鵬對視一眼,他們聯手演了這場戲,端木飛鵬和楊皓賭一次真相,他想通過自己重傷成爲廢人來試探寒玉衡,沒想到寒玉衡在他的身體裡也放了血蟲。
之前端木飛鵬只是懷疑,血蟲能促進武者的修爲突飛猛進,最重要的一點是它能隨着武者的修爲增進而汲取走武者的部分生命,最後獲益的就是寒玉衡。
這是一個機緣巧合下,端木飛鵬發現寒玉衡的秘密,他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果然也有一個血蟲,不過端木飛鵬先寒玉衡取走血蟲前,將自己的生命從血蟲的身上取了回去。
時間倉促,要不然端木飛鵬會給寒玉衡會饋點回去的。寒玉衡太小看端木飛鵬了,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冰窟中通過所見所聞學到的可不只是一點點的皮毛。
楊皓看着端木飛鵬,他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實力不遜色於自己的武者。
“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現在可以帶着我去寒冰洞憑依的那幾條冰窟了吧?”
這就是楊皓對端木飛鵬的賭注,他要從根本上毀去寒冰洞最憑依的資源,徹底的絕了寒冰洞在妄想獨霸極北之地的根基。這一招夠狠,端木飛鵬對着楊皓舉起了大拇指。
“說是幾條,其實只是障眼法,真正厲害的只有一條,而且裡面還孕育了很多獸卵。”
端木飛鵬也不推諉,他告訴楊皓這條冰窟雖然入口在寒水城裡,但是他自己前幾年爲了方便自己出入,他另外借助小黑龍的力量給自己挖了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就在一座冰山腳下,端木飛鵬帶着楊皓到了冰山腳下。
“這條冰窟是由一個猛獸駐守,這猛獸只聽寒玉衡一個人的命令,楊皓,別說我不提醒你,那猛獸的力量在黑龍之上,要不然我也不用偷偷挖一條冰道出來。”
“放心,我自有分寸,端木飛鵬,你有什麼打算,回去焚陽城嗎?”
“我隨你一起下去,楊皓,我要報仇,決不能讓更多的人因爲寒冰洞的野心來承載家破人亡的痛苦,我幼時離家,一個人被困冰窟二十載,不過是淪爲殺戮的機器,寒玉衡的實力深不可測,如果我沒估計錯誤,他早就進入半神境界,或許還要更高。”
端木飛鵬的話說到後面,悲憤的身體都在抑制不住的發抖,這些都是拜寒冰洞和寒玉衡所賜,毀了這裡就是等於在寒玉衡心頭上挖肉,只是一想到寒柔依,端木飛鵬眼底閃過一抹沉痛,他和她註定沒有辦法在一起。
“好,端木飛鵬,我們並肩作戰。”
楊皓說着話,將手伸出,端木飛鵬立即將手拍上楊皓,頓了下問後者,難道他就沒懷疑過這有可能是一個誘他自己進陷阱的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