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一河急忙摟住慕容思涵,他看着閉眼咯咯笑着的歐陽遲冥,結結巴巴地開口。
“歐陽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咯咯咯!咯咯咯!”
回答給樑一河的是歐陽遲冥完全不同於他平時的笑聲,然後在樑一河詫異的視線裡,歐陽遲冥腦袋一歪,人就倒回了包袱上繼續呼呼的睡着。
接着月光,樑一河看見歐陽遲冥的臉更加的紅,身體似乎也更發燙,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樑一河擔心歐陽遲冥不是受了風寒,而是遇到了什麼東西。
慕容思涵感覺到安靜了下來,她才慢慢從樑一河懷抱裡擡頭,小聲的問樑一河。
“他是不是夢遊啊?”
“不會的,從來沒聽說過歐陽兄弟有夢遊過,我覺得可能是他今天在出去時,遇見了什麼。”
樑一河仔細回想着,也沒發現歐陽遲冥提到過什麼特別的。
不大的冰洞裡,三個身影靜靜的待着,慕容思涵是不敢在去看歐陽遲冥臉上詭異的笑容,她突然發現月光下他們三個人投射在冰壁上的影子是不對勁的。
她和樑一河的影子挨着的,而歐陽遲冥的影子邊是誰的影子?是誰在和他倚靠在一起?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慕容思涵差點喊出聲來,她悄悄的拉拉樑一河的衣袖,示意他看向那面冰壁。
冰壁上投射出來的分明是兩兩相靠着的身影,慕容思涵和樑一河的,歐陽遲冥邊的那個影子輪廓看着也像是個女人。
慕容思涵用視線詢問着樑一河。會不會是女鬼啊?
樑一河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他示意慕容思涵放寬心。不管是什麼,他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驚動了對方,或許誰都離不開這個山洞。
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兩個人都不敢睡覺,也沒了睡意,倒是他們對面的歐陽遲冥睡的很舒服,沒有在發出咯咯咯的笑容來。
時間慢慢過去。慕容思涵手心裡都是冷汗,她緊緊挨着樑一河,外面的夜風灌進洞裡,吹着她牙齒都有些打顫,她小心的將衣角放進嘴巴里咬着,不讓自己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驚動了對面的歐陽遲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神經緊繃着的樑一河、慕容思涵眼皮開始打架,他們困頓的眼皮撐不住的合了上,腦袋慢慢低下去。
砰的一下,兩個人的腦袋撞在了一起。慕容思涵嚇得叫了出來。她這才發現她窩在樑一河的懷抱裡,額頭很疼。而樑一河正揉着他的腦袋,顯然那一撞,也撞疼了他的腦袋。
樑一河見慕容思涵額頭也泛紅,他用手抹了藥膏給她揉着額頭撞紅的地方。
“他呢?他呢?”
“誰?”
“歐陽遲冥啊,他怎麼不見了?”慕容思涵抓着樑一河的胳膊,讓他別在去揉她的額頭,她拍下他的右手,指着旁邊原先歐陽遲冥躺着的地方,現在已經空空的沒了歐陽遲冥。
樑一河這才發現歐陽遲冥沒了,他讓慕容思涵待在冰洞裡,他要出去找找歐陽遲冥。
慕容思涵哪裡肯自己待在這裡,她的手抓着樑一河的衣角,沒了樑一河給她擋擋風,冰洞裡冷颼颼的。
重要的是慕容思涵擔心之前靠着歐陽遲冥的身影,會不會來靠着她?
樑一河沒辦法,又陪了慕容思涵一會,他還是擔心歐陽遲冥,走遠了的話,就不好找回來了,他讓慕容思涵趴在他的背上,他用繩子將她固定住。
慕容思涵不肯,她擔心會遇見敵人,到時候就拖累了樑一河。慕容思涵的腳踝已經沒那麼疼了,他只需要扶着她就好,就是走的慢點。
拗不過慕容思涵,樑一河只好扶着她走出冰洞,藉着月光他們沿着歐陽遲冥離開的腳印跟了上去。
冰雪反射着月光,將這一方天地籠罩上一層光暈,沿着歐陽遲冥離開的腳步,樑一河和慕容思涵走到了半山腰雪崩的地方。
在他們的視線裡,歐陽遲冥的腳步清晰的踩在雪崩塌下來的雪上,一路延伸向對面的冰山。
“這雪能承受着人走在上面嗎?”
慕容思涵有些忐忑,歐陽遲冥是傻了還是怎麼了,雪崩下來的雪都是鬆軟的,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
樑一河看着上面不算很深的腳印,顯然能承受的住人的重量。
“思涵,要不然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看。”
“不,我和你一起去。”
慕容思涵一口回絕了樑一河,她纔不要一個人在這片冰山雪峰之間,她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冰洞口,心頭總是惴惴不安。
樑一河先試探的走上去,雖然下面鬆軟,不過還是能承得住他的重量。慕容思涵沒有猶豫的跟上了樑一河的腳步。
這一次雪崩將附近的幾座冰山雪峰都連在了一起,而歐陽遲冥的腳步很堅定的就往坍塌的那座雪峰走去。
慕容思涵腦子裡總是轉悠着之前歐陽遲冥詭異的笑臉,她的腿有些發抖,她寧願面對着是一羣拿着劍的敵人。
感覺到慕容思涵的不安,樑一河將身體更靠近慕容思涵一些,無聲的給她鼓勵和溫暖。
走過坍塌的那片雪地,兩個人錯愕的看着眼前的雪峰,這真的是一座雪峰嗎?
“好漂亮!”
這是慕容思涵唯一能發出來的聲音,眼前根本就是一個絢麗多彩的世界,哪裡還有冰冷,暖暖的風從那片美麗的世界吹過來,讓人熏熏染的想投身進去。
雪峰的腹地有一個很大的冰洞,形狀不同的冰塊散發着各種漂亮顏色的光芒,裡面彩蝶飛舞,巨大的冰雕刻成的桌子上,擺滿了豐富的食物和水果,還有芬芳的美酒。
歐陽遲冥就坐在桌子邊,手舉着冰雕成的酒杯,仰頭將裡面淡綠色的酒液一飲而盡,裡面只有歐陽遲冥一個人。
樑一河在確定裡面只有歐陽遲冥一個人時,他擡腳要走進去,慕容思涵拉住了樑一河,她對着他搖搖頭,瘸着腿將他拉到了一個巨大冰塊的後面。
在這片冰天雪地裡,突然出現這樣的一幕,着實太詭異了,何況這些冰塊怎麼會發出這麼多顏色不同的光?
那冰雕刻成的桌子上的圖案,是慕容思涵從來沒見過的,上面的美食她也很多沒見過,而歐陽遲冥一直喝酒,這些都是不正常的現象。
慕容思涵並沒有因爲眼前的美景美食就失去了理智,她不相信這裡只有歐陽遲冥一個人,示意樑一河不要着急,慢慢等着看看。
樑一河能不急嗎?看着歐陽遲冥一杯接着一杯喝那些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樑一河就想衝上去將杯子奪下來。
時間慢慢過去,歐陽遲冥的臉上開始恢復了正常的神情,他顯然也很錯愕自己怎麼在這裡? wωw★ ttκa n★ co
看着酒杯裡的東西,歐陽遲冥在看看周圍,神情就謹慎了起來,將酒杯放下,他起身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他能從這些東西上感覺到充沛的靈力,只是他怎麼會突然現身在這裡?
歐陽遲冥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的眸光一眯,銳利的看向兩個人藏身之地,沉聲開口。
“樑一河,慕容思涵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
慕容思涵站起身來,面對着歐陽遲冥她還是小心謹慎的,不過能叫出她和樑一河名字來,說明歐陽遲冥意識是清醒的。
歐陽遲冥的目光落在慕容思涵的腳踝上,他是聞到了她腳踝上藥的味道,才確定他們都在這裡,當務之急不是聊這些。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們爲什麼要藏起來?”
“爲什麼?你問我們爲什麼?”
慕容思涵和樑一河對視一眼,她還很想問歐陽遲冥,他爲什麼要大半夜的不睡覺,到這裡來,還發出那麼詭異的笑容來。
歐陽遲冥看了一眼周圍,他機警的退到他們倆的身邊。慕容思涵下意識的躲到樑一河另一邊,她是怕了歐陽遲冥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你怕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我來說吧。”
樑一河知道慕容思涵心裡還有陰影,他將歐陽遲冥回來冰洞後變得不一樣的經過說了一遍,他和慕容思涵是跟着歐陽遲冥來這裡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樑一河他們也不知道。
不管怎麼回事,這裡讓歐陽遲冥不舒服,尤其是聽見樑一河告訴他,他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那種酒,歐陽遲冥就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我們先回去再說。”
歐陽遲冥示意樑一河和慕容思涵先走,他斷後。
樑一河扶着慕容思涵就往洞外走,就在他們剛到洞口時,剛剛還在他們眼前的雪瞬間消失,慕容思涵擡起的腳懸在半空中,她都能感覺到下面的冷風灌進她的褲腿裡。
剛剛只要他們在走快一步,他們此時就會掉下去。慕容思涵慢慢低頭看了一眼,下面黑洞洞的,看不見底,對面的冰山依然矗立着,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出現在雪峰和冰山之間。
“樑一河,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不是,應該不是,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
慕容思涵的手毫不猶豫的掐在了樑一河的右胳膊上,樑一河疼的倒吸一口冷氣,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會紫的。
“很疼,應該不是做夢,思涵,別怕,我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