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在狠心畢竟是紅衣的母親,她並沒有將紅衣的靈體封印,而是將她的靈體化爲了一條手鍊——寒玉手鍊。
玄爵見她,冰眸微微動了一下,她是如何逃脫自己的囚禁的,那可是萬年的玄冰囚籠。
玄爵怎麼也想不到,量道老丞相一直在爲玄爵尋找王后人選,哪知,寒玉手鍊陰差陽錯的落入紅衣手中,她也因此獲得靈體。
當她得到靈體時,她才知道,原來母親女媧將雪麟童煉成補天石後,終是不忍心,只好派靈童護他轉世。爲護雪麟童轉世,靈童只好將看護靈曌的任務分配給八位神王,他也一同轉世。
得知真相的紅衣,最終接受了母親女媧留給自己的力量,她的鬼氣已除盡,現在是個堂堂正正的神。
神王和神徒們看着那邊像是在拉家常的兩人身上,他們的尾巴在身後搖搖晃晃,彷彿能撼動天地。
“童兒你可知道,靈曌本就是爲你而生,你若自毀靈體護她,她就算成爲善靈,那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更何況,她屠戮九州,罪惡滔天——”。
紅衣將目光落在虛空之下,長嘆一氣,天下蒼生,早已經生靈塗炭。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你什麼意思??”。紅衣的一句罪惡滔天令北堂天劍心中微顫。
“她是九州的罪人~萬死不惜”
北堂天劍的目光也隨着紅衣落下九州之中,九州一片廢墟,無數鮮血與白骨交錯,散發着恐怖哀怨的氣息。
“我若不救她,她又拿什麼來彌補她的罪過——”
此時,躺在憫生陽符上的人兒冰眸猛然睜開,露出前所未有的兇狠,雙手拍在憫生陽符上,借力而起。
北堂天劍和紅衣被她突如其來的力道逼退老遠。
“天音——”
北堂天劍穩下身形後見她面露兇光,十分的猙獰,尤勝鈍劍在剜着心頭的肉。
“天音——”
北堂天劍不過衆神王的反對,又化爲人身,衝入憫生陽符,盤腿而坐,他身後的靈體緊緊擁着靈曌。
靈曌被他的靈體擁住,開始變得溫順,冰眸中的兇光不在涌現,化爲甜甜的笑意。
立在不遠處的神王紛紛上前,在各自的身後現出他們各自的神器,紛紛出力將二人護住。
以神級靈體粹洗惡靈,憫生神王當真是九州的善主——
也不知過了多久,北堂天劍身下的憫生命符金色的光澤漸漸消失,擁着靈曌的靈體也逐漸化爲透明,最後化爲一片飛灰,被風吹散。
盤腿坐在虛空中的北堂天劍吐了一口血,直直的倒下。
衆神王長嘆一氣,收回自己的神器。
南宮可棋雅緻的容顏上微微泛起波瀾,對上南宮天歡問道:“這便是憫生命劫?”。
南宮天歡不語,低着頭,天機怎麼可以泄露~~
見她不語,南宮可棋也不在說話。
魔族還在九州上肆無忌憚,現在妖皇已然獲得靈體,九州早已經成爲妖魔的樂園。
妖皇君臨和魔君桀睿爲爭奪九州大陸,連連大戰,九州大陸已經千瘡百孔,生靈盡毀。
各位神王痛心疾首,
漂浮在高空的靈曌緩緩落下,悄然無聲的睜開眼睛。
她的記憶依舊定格在自己被班摩和曉夢斬殺的最後橋段,喘着粗氣,看着眼前一片湛藍的天空。
“這是哪兒~”
她許久才平復下來,不解的在嘴邊吐着細語。
“天劍——”
她的眼角瞟見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北堂天劍,拖着軟弱無力的身子爬了過去。
“罡兒——”玄爵跑過來把她抱起,不讓她近身北堂天劍。
“哥哥,天劍——”
“他沒事!”玄爵違心的的告訴她,北堂天劍沒事。
“可是我爲什麼感應不到他的氣息,哥哥,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他——”玄罡請求。
“他有什麼好看的,哥哥的容貌難道不如他嗎?”玄爵答非所問,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見玄爵抱着玄罡想一走了之,一直不說話的清虛老道老臉上有些不悅:“玄爵,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
玄爵聞言止步,冰眸中出現一張剛俊的容貌,腦海中出現父王和母后的句句教導。
賊老天,玄家究竟在哪裡得罪你了,你竟不讓玄家一人有好下場——
玄爵無視清虛老道和衆神王,抱着玄罡化成流光朝雪國之地而去。
“攔下他~”
衆神王會意,也立刻化成流光跟上玄爵。
只有南宮天歡留下,她看着躺在虛空中的北堂天劍,眼神複雜。
“你和小音究竟是誰欠誰的——你爲她粹洗惡靈,她爲你落血淚——”。
南宮天歡一心在北堂天劍和玄罡的事情上,沒注意到南宮可棋一直立在她身後不遠,將她的話如數聽入耳中。
“歡歡~”
南宮可棋輕輕吐語,嚇得南宮天歡背後涼了一片,渾身冒着虛汗。
南宮天歡再也按耐不住,跪在南宮可棋的身下。
“二叔——”
南宮可棋白袖迎風一揚,止住南宮天歡要出口的話,面無波瀾道:“血淚一滴萬物生,我懂了,你不必多說——”
靈曌永生永世只有血淚一滴,血淚若生,她也將萬劫不復,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
“現在九州之上已經無一處寧靜之地,歡歡,你將憫生神王的軀體送去阿修羅界,阿修羅界受過前任憫生神王的恩惠,會好好的安置他的——”
“是——”
南宮天歡話才落音,湛藍的高空便飄下一襲火紅。北堂天劍的身子也被倆挑紅練捲起,迅速的拉過去。
“鬼王——”
南宮天歡驚訝的的看着鬼王紅衣。
“炎帝,我是童兒的姐姐,我比你更有權力決定他安置在哪兒——”。
紅衣說完此話,消失不見。
南宮可棋暗道不好,紅衣想要靈曌的血淚———
“她要血淚乾什麼?”
——————
玄罡掙脫玄爵,落下九州,只見一片蕭條之景,血成河,骨成山,她的冰衣在此地顯得格外的耀眼。
玄爵也跟着落下,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
“哥哥,這些都是我做的嗎??”
她隱隱約約似乎能看見一道冰色的嬌影在略殺這一切。臉色暗淡了。
玄爵看着她,許久才點點頭。
“哥哥,父王母后教導的話你還記得嗎?”
“冰族的少主,不能逃避自己的過錯,要勇敢的去面對,不是嗎??”。
她的話竟讓玄爵呆住半響,之後纔開口:“罡兒,你想幹嘛?”。
“哥哥,我犯下彌天大禍————”她在說話的時候,眼中抹過無比的鄭重。
“魔君桀睿是罪魁禍首,我也難逃天譴!”。
她在手中生出一隻尖利的冰柱,決心已定:“哥哥先代我向衆神王賠罪,待我滅盡魔族,在來接受九州大陸懲罰——”。
“罡兒——”
玄爵還來不及多說半句話,她就已經消失不見。
滅魔除妖,又豈是她一個人的事——
其餘的神王趕到時,見只有玄爵一人,臉色都不好看。
“美男子,你若真想爲你妹妹贖罪
,就先將爲惡的魔怪消滅——”
女帝皮笑肉不笑的將話說完。
玄爵看了女帝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冰袍之下生起月符,飛入虛空。
“你幹嘛去~”
“殺魔~”
殺魔二字從天空飄來,衆神也意識到,除魔纔是當務之急,剩下的事,都可以緩緩。
——————
玄罡行走在破爛不堪的九州大陸上,玄罡連連嘆氣,這些都是她的傑作,全是滔天的罪行——
一團紫氣襲來,從紫氣中走出一位妖豔的男子,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泛着笑意,朝玄罡走近。
玄罡見他走來,愣在原處。
“小東西,你不記得本皇了?”
玄罡笑得比哭還難看,這個妖孽不怕死麼?竟然有膽量來找自己——
君臨也知道她在想什麼,紫袖迎風一揮,又道:“小東西,你在想本皇爲什麼不怕你,是嗎?”。
玄罡看着他耀眼的桃花眼,回答道:“你堂堂妖皇大人,怎麼會怕我小小的一個冰女呢?”。
玄罡知道君臨對自己沒有惡意,語氣帶着打趣,她也發現這本來應該威風凜凜的妖皇此時居然有些站立不穩。
“小東西——”
“噗——”
君臨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綿綿的倒下,玄罡手疾眼快將他接住。
君臨妖豔的容顏黯淡無光,靠在玄罡的懷裡,他舉起手,修長的手指落在玄罡的臉上,如釋重負道:“本皇已經替你解決了魔君桀睿,剩下的小魔怪,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
“你讓本皇又見到了朱雀——”
君臨咳了兩聲,用請求的口吻道:“把朱雀劍從無垠神徒那裡討來,放在身邊,這是本皇最後的心願~~”。
妖皇君臨,重情重義,果不其然,朱雀只不過將自己的全部力量和心給了玄罡,她只不過讓君臨在幾萬年之後又能感受到摯愛的氣息罷了!
“小東西,善待我妖族~”
君臨好看的桃花眼漸漸無光,光潔的手指垂在地上,化爲一隻紫色的小貂,跳上玄罡的肩頭。
“謝謝你~~”。
玄罡將小貂抱在懷裡,輕輕拂過它光滑紫色皮毛。
“女媧娘娘,伏羲大神,我靈曌定給九州大陸一個交待!”。
眼看着破敗的九州,萬物全無生意,玄罡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兩個頭。
以靈曌之功行與九州大陸,斬盡魔怪。
君臨早將妖族統統送回妖域,只有少數妖類還流落在九州大陸上,依照君臨的心願,玄罡遇到的妖類若是願意回妖域,她自然不爲難,若是是惡妖,她也不手軟。
九州大陸寬獷無垠,魔怪數不勝數,她這樣獵殺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將魔怪清除乾淨。
就算她將魔怪除盡,九州萬物生命她又拿什麼來抵呢??
放眼茫茫九州,她癱坐在地,紫色小貂溫順的靠在她的懷裡,這一人一貂也不知道作了多久的扮。
紅衣終於尋到她,將北堂天劍的屍體交倒她的手裡。
見北堂天劍生意全無,玄罡總算是明白了哥哥爲什麼不讓自己靠進他,以他的神級靈體爲自己粹洗惡靈,他連輪迴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的肉身若是腐爛,將永遠的毀滅——
“天劍——”
玄罡喊着他的名字,這個柔善的人卻再也無法開口應她一聲。
“靈曌,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吧——”紅衣提醒她,她該怎麼做。
靈曌血淚一滴,九州萬物生長——
玄罡點點頭,紅衣滿意的露出一個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