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潭可以救人,但也可以吃人,入潭若無九霄主人相護,必將被潭水絞殺,這潭水是認主人的。
“師哥最好狠心一點,若小妹日後發現她未死,那師哥是知道小妹的手段的”
曉夢如無事一般,腳踏青煙離去。
確定曉夢離去,南宮天劍立即跳入潭中,將玄罡撈起。
“救你雖易,養你卻難!”
將她安置在何處?纔可護她周全?曉夢可是天問師。
“南宮府”
北堂天劍柔目淺笑,相信南宮可棋是一定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將玄罡的記憶如數抹去,一道白色的柔光匯入她眉心,見她冰色的髮絲變成烏黑後,北堂天劍才滿意的停下。
還沒等他的大師兄班摩發現他回來,他又帶着玄罡離開了。
待班摩發現後,翎和曉夢免不了一陣數落,有他那麼當一宗之主的嗎?幾百年都不回來一次。
幽城
北堂天劍不知從何處找來一件桃色的蘿裙換在玄罡身上。將玄罡放在南宮家主南宮殿常年練功的碧落林中,便隱入空間中。
玄罡已經無礙,修養幾天就可以醒來來了。
不久,只見一華衣素服的老者領着一個模樣稚嫩的男童,漫步而來。
那老者雖年至六旬,但依然精神抖擻,不比壯年人差。
男童幼稚的臉上明顯很興奮:“爺爺,你真的要當小緣的師父?”
南宮天緣大病未愈,說話時有些吃力。
南宮殿捋着灰白的鬍鬚,慈愛的點點頭。
按理說老二出手相救,他的寶貝孫兒早該活蹦亂跳了,但爲什麼這麼久了都還是一幅病泱泱的樣子,莫不是老二隻是敷衍了事?
“爺爺,那是什麼?”
南宮天緣一手指着不遠處的新發現,一邊扯着爺爺過去。
“小緣,你慢點!”
“爺爺,是個小妹妹!”
南宮殿走近,見地上躺着個女娃,甚是驚訝。
蹲下身去抱起,細細看去,這小丫頭的模樣好生熟悉,彷彿就是他的小女兒南宮可畫年幼時,只不過這熟悉面容上,眉間還有幾分陌生。
“可畫!是你回來了嗎?你總於想起爹爹了嗎?”
幾分陌生不足以抵擋南宮殿對女兒的思戀,緊緊抱着昏迷的玄罡,老淚縱橫。
“爺爺,你別哭嘛!你再哭,小緣也哭了!”
“好好好,爺爺不哭!爺爺是高興!”
南宮殿如獲至寶,忙帶着南宮天緣趕回南宮家,立馬命人火速前往神農頂通知二子南宮可棋來救人。
北堂天劍一路跟隨,見南宮可棋將至,便抽身離去,玄罡由他救,北堂天劍大可放心。
命劫既然已經找到,那他也不必在遊走九州大地,先回去像大師兄請罪,剩下的事日後再說。
玄罡醒後第一句話喊的是:“哥哥”
她一無所知,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生疏到極點,口中就只會喊“哥哥,哥哥”如傻兒一般,再不會說別的話。
殊不知,她的一聲“哥哥”喊得南宮殿的三個兒子心中泛酸,彷彿眼前這小丫頭是他們的幼妹南宮可畫轉世而來。
她脖子間掛着一枚冰色竹哨,經常會響起悠揚的樂曲,她一聽到樂聲就會咯咯的傻笑。
南宮殿將她取名南宮天音,讓三子南宮可書照養,一來有南宮天緣的陪伴,二來也讓她有爹有娘。
過了大半年,南宮天音終於願意與南宮天緣玩樂。
“喂!”
南宮天音嬌嫩的臉蛋被桃色的蘿裙映的粉如桃花盛開,笑意盈盈的追着跑在前面的南宮天緣。
“小音,要叫我哥哥哦!”
南宮天緣邊跑邊提醒她,自己是哥哥。
“
哥哥?哥哥?哥哥?”
南宮天音停下來,剪水雙眸輕顫,渾身發抖抱成一團,死死握住脖子上的冰色竹哨。
恰好被他二人的母親舞遲暮遇見,舞遲暮急忙將南宮天音抱在懷裡,輕緩地拍着後背。
“小音別怕,哥哥在的,哥哥在的”
等南宮天音安靜下來,舞遲暮忙招手讓南宮天緣過來。
半蹲着,慈愛的摸過她的頭,柔聲道:“看,哥哥不是在的嗎?”
南宮天音緩緩擡眼看着南宮天緣,伸出小手去碰南宮天緣的臉:“哥哥,不是哥哥”
“是哥哥,哥哥”
南宮天音看了一眼舞遲暮,又看了一眼南宮天緣,點點頭:“是哥哥,是哥哥”
展開笑顏,緊緊抱住南宮天緣,連聲喚哥哥,哥哥,哥哥——。一直不肯停。
“小音,你放心,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自此十年來,南宮天音無論在哪從不肯離開南宮天緣半步,而南宮天緣也樂於去哪兒都帶着她。
一旦稍稍不見南宮天緣,南宮天音的整個世界就會崩潰。
南宮家對這兩個孩子的寵愛幾乎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惹了不少禍端,但依舊不則不怪。
直至二人慢慢長大,南宮天緣修靈的時間越來越緊,南宮天音才漸漸接受沒有哥哥的陪伴。
原本她也想陪哥哥雙修,幾次下來,哥哥長進了不少,但她卻幾次險些喪命,好在都有一白袍神秘人相救。
於是,幽城人盡皆知,南宮家族中有個不學無術,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廢材小姐,還有一個修爲不錯的極品大少爺。
爲了讓她不出去惹事生非,南宮可棋拿給她幾本武學秘籍,於是她便每日練武,當遇到瓶頸時,白衣神秘人總會出現。
憑着武學,她竟也能擠身南宮家優秀小輩之列,排行哥哥與兩個姐姐之後,位居第四。
從此打架鬥狠,從來沒有吃過虧。
是初春時節,一場春雨過後,南宮家族中的荷花正豔,蓮葉婷婷玉立。
迴廊上,一白衣黑衫少年模樣清俊,眉如利劍,目如星漢,手執蓮葉望着滿園春色,舒展出春光般明豔的笑容。
“小音!你出來啊!”
南宮天緣越長越俊,幽城不少少女暗自傾心,卻又不敢表露。
一是羞澀,二是南宮天音曾經把一個接近南宮天緣的女子空手打得半個月下不了牀,而南宮天緣心疼的是南宮天音手傷到沒。
荷花池中蓮波瀲灩,一個玲瓏剔透的少女破水而出,濺得少年滿身水,連連褪去幾步。
見南宮天音揚着笑臉渾身溼漉漉的趴在迴廊邊上,南宮天緣忙將她拉上來:“瞧你,別生病了”
“怎麼會”南宮天音故作玄虛,張望了一下四周,踮起腳尖,拉長脖子,湊到南宮天緣耳邊,輕笑道:“昨天,我趁二叔不注意,偷了他三顆觀音花,那東西好着呢!我吃了一顆,留了兩顆給你”
“好了,好了,先把衣服換了吧!我帶你去清霞鎮”
南宮天緣雖知道二叔種的花草都是十分難求的仙草靈花,但還不至於要去偷,光明正大的去拿,二叔也不會多說什麼!
初春天氣尚涼,真擔心她會感冒。
“清霞鎮?好耶好耶”
南宮天音自記事起就沒出過幽城,一聽說清霞鎮,難免有些激動。
“快去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你”
“好好好”
南宮天音一溜煙,穿過迴廊,朝自己的房間奔去。
在房間搗鼓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合意的衣服,倒是把那些華貴的衣物扔得滿地都是。
“噫!孃親有許多漂亮的衣物,去她房間看看——”
一腳蹬開古月閣的大門,發現桌上一件做工精細的水色蓮花衣,透徹清美,腦中突然有種熟悉之感,甚是喜歡。
拿在身上比了一下,比例剛好,怕是孃親爲她做的新衣。
剛剛穿在身上,母親便進來,見她水色蓮花衣,笑顏如花似玉。巧笑道:“喜歡嗎?”
“嗯”
“孃親,你這衣服真漂亮,給我做的嗎?謝謝孃親”
南宮天音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
“你哥要帶你去清霞鎮?”
“孃親不許嗎?”
這話說得,像是如果孃親不許,她就真的不去一樣。
“我若不許,你就不去嗎?”
“當然——不”
舞遲暮搖搖頭,淺笑,從櫃子裡取出一件銀絲外衣,遞給她:“城外冷,拿着”
“好的”
接過衣物,南宮天音便大步流星的衝出古月閣,直奔南宮家的大門。
剛到大門,只見哥哥帶着四個族中的小輩一女三男,分別騎在幾匹棕色的馬背上。
三個少年南宮天音見過,長相清雅的是南宮杵,稍有點肥胖的是南宮童,還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是南宮蘭。
至於那個女的,南宮天音真的沒映像,反正南宮家族那麼大,幾千號人,不記得就不記得唄!
“小音,快來”
正當南宮天緣招呼南宮天音過去時,南宮天音脖子上的冰色竹哨悄然起鳴。
“音小姐那個東西又響了,聽那聲音好悲傷,都忍不住想哭了”
“不知道是什麼靈物!”
“靈物?我看是邪物吧!”
幾個人開始討論。
“閉嘴”
南宮天緣冷眼轉向四人,他四人立馬閉嘴。
待南宮天音走近,南宮天緣一把將她拉上自己的馬背。
“小音,以後別把這東西帶在身上了”
“不,沒它在身上,心裡不踏實”
以前小的時候,爺爺也試圖把這東西收起來,但它一離開她,她便終日哭鬧。
“有哥哥在,你怕什麼?”
“你也有不在我身邊的時候”
四目對望,南宮天緣半天無語,什麼叫做有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都那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真拿她沒辦法。
“哥哥,去清霞鎮有什麼任務嗎?”
南宮天音回到正題上。
“二叔說清霞鎮有神獸出現,爺爺交待務必帶回”
南宮天緣談到此處,眼中放光。摟緊南宮天音,揚鞭策馬而去,幾個小輩也忙跟上。
“神獸?是怪獸?”
“哎呀!是神獸,不是怪獸!”
清霞鎮
剛入清霞鎮,眼前一幕,令南宮天緣一行人費解。
明明就是暮春時節,爲何會有翩翩大雪自高空而落,若說是倒春寒,那也不至於如此寒冷啊?
“小音,把外袍穿上”
南宮天緣及幾個小輩冷的瑟瑟發抖。
南宮天音卻不以爲然,將母親臨走時外袍反披在哥哥身上。
“有那麼冷嗎?”
南宮天音跳下馬背,捧起一團雪,饒有興致的在手中玩弄。
呵呵,他們就呵呵,音小姐的雖然不修靈,但終日習武,看來身子骨硬得很,難怪能排在家族小輩排行榜第四!
南宮天緣往身後看了看,扯下外袍,遞給同行的少女:“青檀兒,你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