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青冷不防我跳出來冒出這一句來,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籃子雞蛋。
“你?惡賊?”樑絢璇也是驚駭着臉色,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娘子,惡賊一詞,怎麼能加諸到爲夫身上?”我輕輕一笑道:“不過我也理解,娘子初見爲夫之激動,難免有些詞不達意。”
“不可能,你明明叫吳天。”樑絢璇俏目一睜,火聲道:“你不要亂來,這裡是官府。”
“娘子,你可曾見過出來做壞事的人。會用自己的真實姓名啊?”我嘿嘿一奸笑道:“早知道你是我娘子,也懶得去費那些精神了。”
“陳師爺,你和陶大人同朝爲官,應該見過其公子吧?”樑絢璇皺着眉頭,嚴肅的問道。顯然在她的潛意識中,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竟然是自己厭惡之人。
“這?”陳子青心虛不已,硬着頭皮道:“樑姑娘,在下官職卑未,別說陶公子了,就是連陶大人也沒有見過幾次。至於這位公子是不是陶公子,在下也不能確認。不過,樑姑娘若是想證明,不如親去陶府一趟,不就明白了?”
“好,我就與你去一趟陶府。若是你敢騙我,這生這世我都與你勢不兩立。”樑絢璇由於了一番,沉聲道。
驀然,偏廳外傳來徐東林的聲音道:“弟妹,要不你自己進去吧。”
“徐大哥。什麼實情如此神神秘秘地。”門外一女子柔柔地問道。
我暗道不好,自己冒冒然跳出來,倒把教訓一下陳子青的事情給耽誤了。腦子飛快運轉起來,此時再用樑絢璇顯然不合適了。便飛速將周武拉了過來。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周武原本嘿嘿的臉上,掙成了醬紫色。
我一腳踹去道:“快去。”
門外一婦人正好走了進來,約莫二十七八歲,模樣倒也賢惠淑良,一見到屋子中這麼多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周武忙一把抱住了陳子青的大腿,哭腔哭調道:“青哥,你不能不要我啊。”
“素,青哥?”陳子青幾欲昏了過去:“周武,你瘋了?”
“青哥。咱倆地情分,怎麼也已經有兩年多了。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我啊。”周武痛哭流涕,妖里妖氣道:“青哥,你答應過我的,要將家裡那黃臉婆休掉,與我一輩子長相廝守,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孃的。我摸了摸手臂。一身的雞皮疙瘩全都了了出來。
樑絢璇也是目瞪口呆,她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冒出這麼一出。
“周武,你,你。娘子,娘子我。”陳子青真的是滿臉的鐵青之色,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陳子青他娘子,也是滿臉的煞白,貝齒緊咬着嘴脣。雙眸中露出了無盡的怒色。
“娘子,這也太噁心了。”我渾身一激靈,趁勢拉起樑絢璇的手道:“你我純潔之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與我回陶府看看吧。”
樑絢璇本來想掙扎,但是一聽到說去陶府,心中不免又信了幾分。假冒之人,豈敢帶她回陶府。就這麼一猶豫,手被我抓實了就往外跑。
嘿嘿,這小妞的手倒也細膩滑嫩,混不似個練劍之人。忍不住暗暗捏了幾把。至於說陷害陳子青,本就是爲了給他找點麻煩,出出氣而已,沒想把他往死裡整。如今見已經達成,也沒有了興趣看周武下面地噁心表演。
我一路搖頭嘆惜道:“想不到陳師爺竟然是這樣的人,實在讓人不寒而慄啊。難怪我總是見他看我地眼神怪怪的,娘子,以後這種人少和他搭腔,給傳染上什麼治不好的病就麻煩大了。”
“該不會是你陷害的吧?我剛纔看你在那周武耳朵旁支吾了一會,改不會是你支使的吧?”由於認爲我可能是她的未婚夫,說話間也不開口閉口都是惡賊了。
“怎麼可能?”我一臉正色的搖頭道:“我陶子英堂堂一雄丈夫,何以會耍如此手段。再說了,周武幫我做僞證,那是哥們意氣。但哥們意氣再講究,也不可能以這種方法來幫吧?唉呀,不說他了,想不到周武竟然是這種人,以後看來要與他斷絕關係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樑絢璇臉色不善道:“周武能夠幫你做僞證,想來與你交情非淺。人家或許有說不出地苦衷呢?”或許她心裡已經信了幾成,說話的時候竟然不知不覺以站在我娘子的位置說了。
“娘子說的是。唉,周武也可憐。一個人都三十多歲了,也還沒有娶親現在和陳子青那個吧,又遭到陳子青的拋棄。唉,陳子青那傢伙,真是表面道貌岸然,內心禽獸不如。娘子,我看他這次故意救你,懷有鬼胎也不定。”
“不說這個了,還是先回陶府吧。”樑絢璇臉色也不甚好看,淡聲道:“想不到陶大人已經過世了,我也要代父去參拜一番。還有,先別叫我娘子,我都還沒有確定你真正的身份呢。”
“好,好,我們這就回去。”我突然指着前面一小攤販道:“前面那個小攤販有花賣,娘子請稍等,我去買一枝。”
“不用……。”樑絢璇剛喊不用,我就衝了出去,跑到那小攤販旁。這小攤販有特殊記號,我一看就知道是出來保護我的御前侍衛,用來掩人耳目之用的。
“皇上。”那小商販拉開了斗笠,低聲說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你這花怎麼賣啊?”我便大聲嚷嚷道,底下卻暗自吩咐了下去。
“三文錢一朵,這可是剛採摘下來的新鮮花啊,客觀你要幾朵?多買還給您便宜些。”那侍衛吆喝着,底下卻低聲道:“微臣知道了,請皇上放心,微臣這就去辦。”
我精心挑選出一紮花兒,回到樑絢璇面前,柔聲道:“這些花朵兒雖然美麗,卻只能充當娘子地綠葉。”
樑絢璇臉色一紅,估計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送給她花兒呢。但是聽得歡喜,甜滋滋的,便尷尬的結過手來道:“謝謝你地花,但請別叫我娘子,就算你真的是陶公子,也須,也須等……。”說到這裡,樑絢璇臉上露出了一絲陀紅之色。
“既然娘子不願意,那爲夫就先叫你璇兒吧。這裡離咱家還有些距離,不如邊逛邊走。”我輕輕笑着,帶着她一同往陶府走去。
“喲,陶大人,您今日心情這麼好,在這裡逛街啊?”一紈絝子弟打扮模樣的傢伙,湊到我面前調笑道:“怎麼,不一起去雅芳閣喝個酒啊?”這傢伙我認得,是我座前一御前侍衛。
我頓時滿臉尷尬,偷偷瞧了一眼樑絢璇,隨即正色道:“李兄,休得胡言亂語。今日還有實,就此告別。”
說着,拉起樑絢璇就跑。
“唉,別跑啊。”後面那御前侍衛,仍舊在大喊道:“那小桃紅姑娘,這幾日正惦記着你呢。”
跑出一段距離後,我才停了下來,看見樑絢璇臉色有些不好看,便支支吾吾道:“璇兒,我。”
“那雅芳閣是什麼地方?”樑絢璇冷冷地問道。
“這,這。雅芳閣只是我們一幫人,吟吟詩,喝喝酒,談天說地地方。”我滿臉尷尬的說道。心中卻暗自佩服自己的高明。若是換作平常,突然冒出個人來打招呼,樑絢璇說不定會懷疑一下。但是沒有人笨得會在自己老婆面前被人揭短。所以,在樑絢璇的心目中,我是真正的陶公子一事,已經相信了足有七八分了。
“那小桃紅又是怎麼回事?”樑絢璇幾乎已經把我當成了陶子英,冷冷地問道。
“那個,這個。小桃紅是那裡專門沏茶的侍女。”我紅着臉,挫着手道。
“可是,我明明聽人說過,小桃紅一般都是勾欄裡那些不要臉女人的稱呼。”樑絢璇眼睛瞪着我。
“那都是爲夫瞎說的,瞎說的。”我打着哈哈道,說着,就欲拉她的手。
“不要碰我。”樑絢璇面帶冷色,退開一步道。
“好好,不碰不碰。那回家總可以了吧?”我尷尬一笑道:“咱回陶府,總行了吧?你不是要去祭奠一下父親大人麼?”
“你這麼着急回去,該不會是怕再遇到你那些狐朋狗友,揭你的短處吧?”樑絢璇目光中微露得意道:“可惜我就是不上你的當,我偏要慢吞吞的走。我偏要看看你,還有些什麼地方瞞着我。”
我心中忍不住要大笑,嘿嘿,就是要等你說這一句呢。否則快速趕回去,怕不是那邊都還沒有安排妥當。要是自己無緣無故繞圈子的話,可能會令她起疑心,這下子可好,自願幫我拖延時間。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有我多年爲君下練出來的奸詐呢?
如樑絢璇所願,這麼慢吞吞的回去。的確還是遇到了我幾個狐朋狗友,不是說去賭錢喝酒,就是去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