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睡眠尚算充足,起牀的時候倒也神采奕奕。今日午時,就是封禪之際。按我的性子,這封禪不封禪,本也無所謂。只是操作的好,爲自己鬧個好名聲,即便享樂時也能心安理得,豈不快哉?
蘭兒早我一個時辰就起了牀,說是要幫着準備沐浴。
我則像頭臨刑前的豬一樣,無所事事,就等着洗澡拔毛了。
“萬歲爺,這是在你牀墊子下找到的。”杏兒這丫頭,興沖沖地撲到我懷裡,手裡握着一疊紙張。
我將那疊紙張接手過來,翻看一下,卻見上面擡頭都寫着昌榮皇莊四個大字。而下面,則有用大寫寫有數字。什麼壹萬兩啊,捌千兩什麼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是借條,吳樑那傢伙,別給老子借了一屁股的債纔好。我眉頭一皺。忽而又醒悟了過來,一拍腦袋恍然道:“是銀票!”
“萬歲爺還愛藏私房錢呢。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怕不是要鬧翻天了。”杏兒這丫頭,不知什麼時候,對我的敬畏神色越來越少,膽敢公然調侃起我來。
“小丫頭,該不會是皇后派來的奸細吧?”我邪邪地笑了起來,伸出魔掌對她一陣懲罰,直到她忍受不住討饒爲止,這才義正詞嚴道:“朕也是人啊,有個體己錢總比沒有好。”心中卻暗自嘲笑那個白癡,藏個私房錢也只會藏在牀墊底下。
我粗略地數了一下,約莫有三十多萬兩。不過,我倒是對這些銀票到底值多少錢,毫無概念。
恰好張晃大清早的跑來請安。帶刀侍衛原沒有什麼請安不請安的,只是估計那小子純粹是想多接觸接觸我。要知道,這是升官發財的一種途徑。記得在我那個時代,有很多同事,都非常願意與領導接觸。這些人大多數升遷的比較快。自己的牛脾氣,一般受不了這事,是以纔會混得不盡如意。
“張晃,你來得正好。”我索性不叫愛卿不愛卿的了,直接叫名字反而更加親切,隨手將一張萬兩銀票給他:“這是朕賞賜給你的,這幾天,都辛苦你了。”
張晃急忙跪下推辭,直到我板臉硬塞給他,他纔拿了下來。撇了一眼後,驚懼的叫了起來:“一,一萬兩?”
看他那誇張的表情,情知這一萬兩銀票,應當還是蠻值錢的。便又好奇的問道:“張晃,你平時的俸祿是多少?”
“回稟皇上,微臣領四品帶刀侍衛時,俸祿爲白銀一百兩,糧食三十石,綢緞兩匹。”張晃又是算了一下:“若是按照現在一品帶刀侍衛計算的話,應當白銀三百兩,糧食一百石,綢緞十匹。不過,這一品帶刀侍衛之職,還待回宮之後,通過吏部正式下文書纔算得。”
“你說的那些,是年薪還是月薪?”我順口問了一句。
張晃一愣,有些莫名其妙起來,奇怪的回答道:“皇上,何爲月薪,何爲年薪?”
我也恍然,這個時候都不興這麼說的,遂解釋道:“朕是問你,你說的那些奉銀,是一月這麼領這麼多,還是一年領這麼多。”
張晃有些哭笑不得,卻仍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皇上,是一年領這麼多。”
怪不得,一品帶刀侍衛的年薪是三百兩。如今自己一賞,就賞了他三十年的年薪,他當然吃驚了。
“朕問你。”我又想了想,問道:“如果你有一百兩,全家普通過日子的話,能用多久?”
張晃低頭思考了一下,便回答道:“兩年多吧,微臣家裡人比較多,大約有十多口人。當然,微臣家中生活的還算富裕,一年的生活開支約莫在三百兩左右。”
靠,這銀子原來值這麼多啊?這麼一賞出去的萬兩白銀,恐怕一家普通人家,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皇上,這賞銀實在太多了。請皇上收回去吧。”張晃又恭恭敬敬的將銀票遞了回來,這小子果然會揣摩心意。
當然,這錢也並不是我的,也無啥心疼不心疼的。既然是賞出去的東西,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索性大方裝到底,旋即又抽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了他,低聲道:“這錢你也拿着,幫朕收買一些心腹。”
張晃這次沒有猶豫,立即接過了錢,恭恭敬敬道:“有了皇上這兩萬兩銀票,微臣可以保證所有御前侍衛,都對皇上忠心耿耿。”
這小子,我真是喜歡的沒話說了。看他那意思,恐怕連他那一萬兩銀票,也準備拿出去收買人心。走上前去,將跪在地上的張晃扶了起來:“張晃,朕不會虧待你的。”
張晃不言語,眼神中似是充滿了激動。
忽而,張晃又想到了一事,便道:“皇上,上次您在玉皇頂事後。幾名搜索現場的兄弟,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今天早上剛交到微臣的手中,是否要拿給皇上看看。”
奇怪的東西?莫非是我的打火機,香菸什麼的?還有,那個旅行袋?
我忙囑咐他,在封禪儀式之後,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送來。並且交代誰都不準碰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在我那個年代不值錢,但是在這古代社會,沒有一件不是無價之寶。尤其是想到了煙,兩日來都沒有抽一支菸,讓我極爲不習慣。
“萬歲爺,浴湯已經準備好了。”蘭兒走了過來,輕聲低呼道。
“張晃,去吧。”我拍着他的肩膀,給他使了個信任的眼色。
張晃情知一切盡在不言中,恭敬的退下。
我將手頭剩下的銀票,都遞給了蘭兒,囑咐她保管好了。這才一身輕鬆的往浴帷走去。
皇帝的生活,可真是充實啊。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削尖着腦袋。想當皇帝呢?
歡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陶遷那個老狐狸,在我甫一出浴室之時,就把我逮去參加封禪儀式。老子午飯還沒有吃呢,卻被他告知,今天一天不能吃任何東西。無語了……
整個封禪儀式,在我來說是極其鬱悶的。聽着一幫子的和尚們唧唧呱呱了半天,這才被禮部的人安排到了祭壇中央。
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盤腿坐在祭壇中央冥想。靠着冥想和所謂的蒼天進行溝通,聽取蒼天的意見,然後接受它的封禪。
才坐了十多分鐘,我就差點要睡了過去。心中不住的暗罵陶遷,說好的事情,怎麼還不進行?我疑惑的向他那個方向望去,卻見他給我打了個手勢,似乎在讓我稍安毋躁。
萬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有過份的舉動。在這個年代的人們眼中,老天爺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就算老子是皇帝,也不過是奉天行事罷了。
直直兩個多小時動也不動的坐了下來,累得我腰痠背疼,肚子也已經餓得咕咕作響。陶遷這死老狐狸,已經被我從心裡罵到了其祖宗十八代了。接下來罵,也只好往他子孫罵起了。
正在我被那羣和尚的唸經聲吵鬧的迷迷糊糊時,異象出現了。一道濃郁的金色光芒,自天而降,將我整個身子包裹在了裡面。我可以很清楚的聽見,和尚唸經的聲響又高了不少。而睜眼望去,所有人,包括站崗的侍衛都跪拜了下來,齊齊喝道:“奉天承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不禁驚訝的看向陶遷,這個老狐狸竟然有這等本事?作弊也弄得如此聲勢浩大?然而所見陶遷也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心中不由得一冷,這不是陶遷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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