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爲大宋國三大門派的人,各自都有幾斤幾兩大家都清楚,所以雖然沒有怎麼深入接觸過,燕億的本事有多少,說實話,曹永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他的認知中,燕億絕對射不出這等神乎其技的一箭。
密林之中百步穿楊,丹勁武者也是一擊斃命,這種技藝若是效力軍中也不會讓冼王勢大了。
要知道丹勁在各方勢力都是中堅階層,在一些小城裡,都是鎮壓級數,可剛剛那一下,若不是盛行爆發丹勁又逆轉氣血搶救及時,就能一下帶走兩位丹勁,這是何等恐怖的射技。
毫不誇張地講,剛剛那一下若不是分擊兩人,而是同時射向盛行的話,憑他的身手可能也擋不下來,下場比那名丹勁也好不了多少,甚至就是自己和曲東也得在那詭異的一擊下受傷。
也就是說對方根本不用現身,就這麼耗着,在自己等人稍有疏忽時,給上一箭,帶走一人,不出十天,這裡一個能站着的都沒有。
想到這令人驚懼的一幕,曹永半點遲疑也無,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飛身撲往林中,只往剛剛箭矢射出的方向而去,一定要在對方做到這種事情前,將其率先給擊殺了。
曹永能想到的,曲東盛行自然也能想到,後者一邊平緩沸騰的氣血,一邊臉色煞白的不知所措。曲東倒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眼見曹永消失在密林中,立刻對盛行道:“我去幫忙,你與他們結陣自保,緩緩跟上。”
說完也不待盛行迴應,直接離開,現在時間最重要,一定要搶在那射手轉移位置前找到他,擊殺他。對於對方的近戰能力怎樣,能否完成擊殺的目的,曲東倒沒考慮,總不會比現在這種情況更壞了,且他就不信了,一個只會放冷箭的傢伙正面戰力能有多強。
“引出了兩個通玄,嗯,還算行吧。”
另一邊陳安盤算着自己的戰果,同時又飛出一箭,阻礙曹永的前進之勢,做足了不想近戰的假象,然後身形化霧,再次來到慕容長空等人的上空吹了一陣風,驅趕着他們往李琦韓嫣等人的駐地而去。
然後再回到曹永兩人的前方,又射出一箭,給他們一個清晰的追趕方向,如此,他就這麼兩頭跑,用一晚上的時間,使得大家漸漸都靠攏匯聚到了一起。
“嗯,怎麼想,怎麼還是覺得兩個通玄有點多了,一羣少爺小姐組隊幹掉一位通玄也太過誇張了,很容易引來有心人的關注”
正在竭力追趕曹永的曲東渾身一個激靈,竟莫名的在空寂的林中聽到這句話。通玄和通玄還是有差距的,若說曹永是四星巔峰,那他就只能算是四星初階。
這個差距在奔跑行進中立時體現了出了,只是跑出了五六裡的距離,曹永就落下了他至少三百步,而後方盛行帶着大部隊緩緩跟進,更是被落下了一里地,也就是說現在的曲東已然落單了。
想到這,曲東心中的驚悚之感陡然升起,站定身形,怒喝一聲道:“誰?是誰在那裝神弄鬼?”
那個聲音沒有理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好不容易編排一出大戲,總得勢均力敵,纔算精彩,所以想想還是請你先退場吧。”
曲東使盡手段,可無論怎麼查找,都不能發現那個聲音來源的半點端倪,他強自鎮定下來,還想再說些什麼,詐一詐對方,卻感覺心口一寒。
是真的發寒,不是心裡作用或行爲意識上的,他的胸口位置正在凝結成冰,並且這個凍結逐漸加快,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
甚至他都來不及去恐懼這詭異的一幕,因爲頭腦中的思緒也在同時運轉遲緩,最終在變得一片空白後歸於黑暗。
咔嚓!
冰凍還在繼續,曲東的身體在其發自內心的寒意下,碎成無數快,散落林間各處,在黑暗的掩蓋下,徹底消失無蹤。從始至終都沒有引起前面的曹永和後面盛行等人的注意。
八星巔峰對四星初入,真的沒有半點懸念,四個大境界的差距,不比捏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另一邊,李琦心中一陣驚悸,猛然從睡夢中醒來。
眼前篝火搖曳,身邊趙貞依偎,不遠處韓嫣韓月盈楚妍三女酣睡正香,一片平和之感。
或許只是噩夢,李琦自嘲一笑,這些時日,他真的成了驚弓之鳥,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嚇的他半晌不能平復。如此折磨搞得曾經是京城有名的翩翩佳公子的他憔悴不堪,當初要是沒有那些事就好了。
心中的懊悔化作滿腔憤怒,滿臉厭棄地看了趙貞一眼,大力地翻動了一下身子,看其黛眉皺起,睡的不甚舒服,他才稍微解了點氣。
當時若不是迷於她的美色,哪裡會有後來這許多事情,現在看來,其人也不是多麼漂亮,起碼面前的楚韓三女就比她強了不止一籌,尤其是那楚妍,真是越看越驚豔,若是能夠……
哎,現在都這樣還想這麼多有什麼用,李琦思緒轉圜,又看向趙貞,暗道:哪怕她再討厭,現在也得抓緊她纔是,成王在京城雖不受待見,卻與冼王有舊,這次一去,能不能在冼王陣營站穩腳跟,還得要依仗她。
地方和中央從來都是對立又統一的,雖然朝堂的舊勳勢力對冼王敵意滿滿,但同情偏向冼王一方的人也不少,否則冼王也不會獨自領兵在外這麼久,乃至漸成能一股與中央抗衡的勢力,也許早在萌芽階段,就被人連根拔起了。
看了看天色,發現還有一會才能天亮,李琦不由將趙貞的腦袋扶扶正,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而他自己也再次閉上眼睛,準備強迫自己睡上一會,不然白天還要接着趕路。
雖然也不知道現在該往哪走,但總比坐以待斃強,且楚妍那小丫頭講的也不錯,順着溪流總能走到山下,到得有人煙處,再尋人問清楚大家在什麼地方,自然可以找到迴歸的路徑。
可就在他剛剛閉上眼睛,腦子裡還亂七八糟地不能入睡時,羅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家醒醒,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李琦聞言陡然翻身而起,並順手扶起了身旁的趙貞。
這幾日韓嫣對他們的態度雖然好轉了不好,可還是時常冷言冷語,從小沒受過委屈的趙貞哪忍得了這口氣,幾次三番想要拉着他離開,卻都被他拒絕了,爲的當然不是親近美女,而是羅湛,爲的就是對方放哨,自己能睡個好覺,乃至可以得到更多的保護,現在看來對方的確盡忠職守,沒有偷懶半分。
另一邊楚韓三女也立刻警醒,包括最不着調的韓月盈都沒有不分場合的搗亂,而是屏住呼吸看向羅湛處。
三個呼吸後,羅湛前面的矮木叢中傳出悉悉索索聲,衆人緊張的各執武器,分開站位,隨時準備撲殺上前,搶得先手。接近十日的山林生活,讓他們每個人都蛻變成長了不少。
唰的一下,矮木被撥開,一人身形飛快地躥了出來。
韓嫣緊張的差點甩出手中軟件,卻在看清來人後,驚訝脫口道:“徽伯。”
“是你們。”
來人正是慕容徽,他也擺開了架勢,卻看到了熟人。
李琦也輕舒了口氣,收起手中長劍站到一邊,看着韓月盈上前問道:“慕容公子呢?”
“我在這。”
不用慕容徽回答,矮木叢中又唰唰地走出四道身影,正是楚庭和慕容長空等人。
“七妹”,楚庭一眼看到陳安,立時跑了過來,對這個往日透明人一般的妹妹親近無比。
陳安只是溫婉笑道:“四哥,你沒事就好。”
大家各述了一會別後離情,又因死去的同伴心生黯然,最後還是韓月盈一拍掌把大家拉出各自的思緒,道:“太好了,我們終於聚齊了,現在就趕快找尋路徑回家吧。”
就算是神經再大條,這幾日的體驗也不想再來一遍了,因此韓月盈一邊說着,一邊滿臉期待地看向慕容徽,在她想來,這個老人經驗最足,一定有出去的辦法。
慕容徽對此卻是苦笑一聲,道:“韓小姐不用看我,我們被萬通門的人一通追殺早就失了道路,這兩日都在原地轉圈,根本不曾找到下山的路徑。”
他這麼直接的話語,使得旁邊的慕容長空和楚庭都是黯然。
其他人聽了也自沉默。
這時李琦突然插言道:“大家其實也不用太過沮喪,正如楚家妹子說得那樣,沿着溪水走,總能走到山下,倒是我們找個有人煙的地方尋人問路,當可知道自己在何方,只需迴歸官道,總能找到回去的路途。”
他的話讓韓氏姐妹精神一振,卻讓慕容長空和慕容徽一陣警醒,慕容長空更是直接叫道:“你?你們怎麼在這裡?”
他剛剛看到其他人太激動了,還沒能注意李琦的存在。
李琦苦笑道:“慕容公子,我知你們不待見我和貞妹,對我們誤會頗多,可現在大家都被困在此處,是非常時期,我們現在還是應該竭誠合作纔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就對一分走出去的希望啊。”
慕容長空想到自己這次組織的一場好好的踏青郊遊竟弄到這副田地,全拜此人所賜,現在更是被困山中不得回返,就一股邪火往上躥,哪會因他三言兩語而釋然。
他情緒激動的還想要說些什麼,可站在他身邊同樣面色不善地看着李琦的慕容徽,卻是臉色一變,一把將他推開,同時自己也往前飛撲。
可一道從其身後樹叢中躥出的黑影,卻比他速度更快,後發先至地來到他背後,一掌拍出。
無量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