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諸夏武者超凡體系的珍藏,陳安還是很感興趣的,因此給薛蓉發了個信息後,他當晚就坐上了去往京都的火車。
看着身邊捧着一個碩大保溫杯的墨老,他半是假意半是真心地道:“勞煩你老跑一趟,真實過意不去。”
墨成青打開杯蓋,嘬了一口墨綠色的茶液,道:“不妨事,老頭子我,沒你想象的這麼脆弱。”
陳安回憶起有關墨老的檔案,其中有關能量度的評價是C+,幾乎和已經九竅圓滿的他相當。
且自從燭光照影術小成後,每次與之相處都能從其身上感受到淡淡的威脅感,也讓他大概清楚了這個看似和藹的老頭,絕不想表面上表現的這麼無害,在大師級中可能也是頂尖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已經達到了聖者的位階。
境界層次和能量度無關,C+實際已經達到了聖者的界限。
境界劃分中,對於大師的定義是將自己所擅長的東西掌握運用到極致。
這個概念還有些模糊,而聖者的定義就清晰了許多,能量度達到B+以上的評定,或評定C+以上並可以使用類似力場的領域。
後者一個鮮明的標誌,讓陳安想到了東萊的超品秘術師。心中也大概有了一個判斷,所謂聖者應該可以類比武道之中的巔峰的元靈武者或是秘術師之中的超品。
如此看來,B級而沒有力場發散的情況應該是大師級巔峰的標誌。
以陳安現在的情況的確不算大師級巔峰,頂多是個中段,但在有虛靈紫晶配合的情況下,完全可堪比一位聖者。
所以說在這方世界,他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的確不用這麼急切,一切的重心,可以往陪陪父母,照顧親人方面傾斜,順帶還可以找找輪迴天盤的下落。畢竟這纔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
想到這,他頓感輕鬆了不少,閒聊似地向墨老道:“您老似乎挺喜歡喝茶。”
墨老玩笑似地道:“我更喜歡喝酒,可惜年齡大了,身體不行了,只能改了這愛好。”
這個回答讓陳安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
這個世界的確不是純粹的末法,且超凡的能度還不低,雖然不能和中央界相比,但卻比陳安所經歷的一些低能世界要強的多。
可這些其實只是表象,真正的情況並不像是眼前所看到的那樣。體系的攀登只能讓人變強,卻不能產生本質的變化。
就比如一位聖者,他可以通過某一方面的絕對掌控,獲得操縱廣義力場的能力,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力量,擴大攻擊範圍,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其戰力差不多能夠相當於掌握着大殺傷性秘術的超品秘術師,或新晉的弱天象武者。
但其本質卻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單以身體素質論,很可能還比不過中央界的一位真氣大成的武者。
哪怕是被五級異能強化過的身體,也就這個層次。
這種情況放之於生命躍遷,放之於壽命之上,就是頂多能混個長命百歲,哪怕一位聖者,可以活過一百五十年的也是少有。
大多數在突破聖者戰力的階段,就因爲一些特殊的突破手段耗盡了先天元氣,到七十就是古來稀了。
所以陳安對於墨老的話,很有一番感受,並對其當前的狀態,有了些許的猜測。
或許對方曾經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聖者,只是因爲年老,身體狀態下滑,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知趣的沒接整個話,陳安有意地將話題引到其他方面,知道墨老有個兒子,沒有走上超凡的道路,而是在做着生意,日子過的還不錯;有個孫女,正在上高中,倒是有些天賦,但並沒有太適合的超凡道路,暫時只讓她用天師的方法築基,沒有引導她進入持典者的隊伍。
“反正你老也沒有傳下衣鉢的想法,讓她平平安安一輩子也好。”
當前法制社會的構架十分穩固,超凡不露凡俗,普通人也可以安心成長,根本不用擔心裡世界的影響。
諸夏也有足夠的國力來庇護它的國民,甚至在國外,萊茵聯邦也在朝着這個方向發展。
他們的超凡者也漸漸的消失在公衆的眼前,最終只留下了一些超級英雄的電影文化。
這一切都是近二十年來的發展傾向,儘管裡世界的超凡體系依舊紅紅火火有蒸蒸日上的趨勢,可裡世界和表世界的隔閡卻越來越大。
“是啊,超凡世界太兇險了,即便是持典者的道路也不是那麼完善,很多隻能靠武者道路來做支撐,畢竟以凡人之身掌握神明的力量,有些太過兒戲。”
墨老彷彿對超凡體系頗有簡介,如是說道:“除非能復原上古秘傳,真正走上天師的道路,否則所有的超凡道路都是有缺陷的。”
“持典者不就是天師之路演化而來的嗎?怎麼會……”
陳安目光閃爍了一下,從墨老的話中聽出別樣的意味。
似乎墨老的話題有意的往某一方面靠,想要教導自己些什麼,他立時振作了精神認真傾聽了起來,這些東西他從來沒在神英社的內部情報和書本上看過,應該是屬於這個世界超凡者的真正秘辛。
“自古揠苗助長能有什麼好事。”
墨老嗤笑一聲,隨即正色道:“我不否認天師道路的正確性,但我們得到的東西太少了,很多資料都是不可複製的,比如一些滅絕的物種藥材,以及古今生活環境的差異。而沒有那些很多道路都變得不是那麼完整。”
“持典者的道路是目前爲止我們所創出的最完善的道路了,可在前期身體還是會被特異能力所侵蝕,這是不可避免的,是獲得力量的代價。或許真正走上天師的道路可以消除隱患,但很多聖者都沒能擺脫桎梏,成爲真正的天師,更何況沒能成爲聖者的人才是大多數。”
“那其他途徑呢?他們也是錯的嗎?”
墨老搖了搖頭道:“異能者,我就不說了,他們天生本源強大,即使肆意揮霍也有很大的機率可以壽終正寢,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擁有這般的天賦異稟,不過是少數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幸運兒而已。”
“至於西方的聖光,多數是透支自己的潛力;那些身負奇術的傢伙倒是有些另類,我們這些年也在學習和模仿,但收效甚微,畢竟源質難尋,還要把自己改造成奇奇怪怪的樣子才能獲得更爲強大的力量。”
“剩下的黑夜眷者、深淵使徒以及異種,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連人都不算,只是一羣難以保持理智的怪物。在我們的眼中,他們連妖靈都不如,起碼有些時候妖靈還可以進行一些溝通。”
陳安奇道:“妖靈也能溝通?”
“是啊,”墨老如一個耐心教導後輩的長者,笑道:“大部分的低等妖靈都不可以,但它們的種族中也不乏一些思維能力與人類近似的智者,不然它門憑什麼與古代天師們爭鬥數千年之久。”
接下來陳安詢問,墨老做答,除了一些特別涉密的東西,墨老幾乎知無不言。
陳安這算是第一次比較系統的瞭解了這方世界的超凡構架,過去只在情報中,在書中,看的雲山霧罩,很難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而現在他能比較清晰的瞭解這一個個另類的超凡體系。
並且對近二十年來,軍方新鑽研出的武道超凡之路,更加的感興趣了。
火車經過一天一夜的行駛終於進入了首都站,這次因爲墨老同行,軍方特意派人來接車。
“天師秘典在軍方?”
坐上一輛軍用吉普,陳安不免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不然呢?”墨老先是笑着反問了一句,接着有意詳細解釋般的問道:“一位入級的強者的破壞力你是知道的,你覺得這種力量和槍械比起來怎麼樣?”
陳安如實說道:“破壞力更大。”
入級強者就是特別訓練過的超凡者,能級是F級,相當於自動步槍、手槍等小威力槍械,可實際上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真要比較F級強者可比一般槍械的威力大多了,爆發起來幾乎可以相當於一隊持槍暴徒。
“那就是了,”墨老理所當然地道:“就是普通槍械國家都有相應的管制法律,這種可以讓人修煉入級的秘法,怎能不嚴格管控,放在軍方那裡,大家都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陳安點了點頭,相比於全民皆武的中央界,這個世界超凡力量衰弱似乎也不是沒有因由的,這個嚴格管控就很有問題的樣子。
當然,陳安也不是說這種形式不好,起碼普通民衆能有一個安全穩定的生活環境。
車輛一路前行,很快進入了郊區,一片山巒輪廓漸漸在眼前顯現。
“那裡是香山?”
陳安遲疑地問道,上次來時,本來想在京都遊玩一陣,所以對旅遊方面的東西做了一定的功課,此時回憶起來,立時分辨出了自身所在。
“不錯,”墨老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話語,並補充道:“那裡就是軍方的香山秘密基地。”
雖說望山跑死馬,可軍方的司機開車又野又快,沒過多久,就將兩人帶到了香山腳下。
面前不是想象中的軍營,而是一處掛着療養院牌子的度假村,裡面盡皆古典建築的佈局,彷彿是古代皇室的避暑山莊。
在山莊最深處,一座七層閣樓拔地而起,上面還書就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飛天”。
讓陳安確定,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