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計劃中,蔣太師原本是想要通過趙迎罡的手來解決掉楊浩龍,爲自己的女兒報仇,現在看來,自己的計劃,很可能要泡湯了!
看來,只能夠改變計劃了,對手畢竟是名動天下的宰相楊浩龍,自己若是不能夠在事先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是無法算計到那個比狐狸還要精明的人的!
相比於自己的復仇計劃,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就算是暫時和解有能夠怎麼樣,有他在,一定會再次讓他們之間升起爭端!
只有讓趙迎罡意識到,這楊浩龍是必須除去不可,他才能夠安心的實施陷害楊浩龍的計劃,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復仇計劃能夠成功,爲了能夠做到這一步,他準備了太久了,據對不會允許在這個時候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和解了,他可以繼續挑撥,他相信,世界沒有挑撥不了的兩個人,無論是誰!
換句話說,無論是誰,只要對自己的復仇計劃有影響,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解決掉!
大殿中,每個人都各懷心事,臉上的表情也是大有不同,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在這個時候,最輕鬆自在的,莫過於那個一直在旁邊看着笑話的楊浩龍了!
見到趙迎罡和蔣太師都各有所思,楊浩龍在一旁倒是看足了好戲,優哉遊哉的拈起一盞茶,細細的品着。
雖然明知道是自己衝撞了趙迎罡,但是事已至此,蔣太師也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老臣罪該萬死,但是事關重大,老臣不得不這樣啊!”
蔣太師語氣十分的誠懇,倒也不像是假的,雖說趙迎罡再怎麼任性,可是他畢竟是一個皇帝,遇到國家大事的時候,再怎麼樣也是要正經一些的,當即也就斂起情緒,示意蔣太師繼續說下去。
得到允許了,蔣太師卻聽了下來,目光謹慎的掃了一圈,在經過楊浩龍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再次朝着趙迎罡看過去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明的意味。
“皇上,此事事關機密……”
蔣太師欲言又止,話語間將矛頭悄然朝着楊浩龍對了過去。
他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屬於機密,如果有外人在,就不方便說了。可是趙迎罡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對於楊浩龍來說,他可謂是十分的信任,所以一時間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倒是那一直靜靜站在不遠處的布衣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神色微動之間淡淡的看了一眼蔣太師的方向,然後便是輕輕退了下去。
他這一動不當緊,趙迎罡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目光古怪的在蔣太師身上掃了一圈。
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是將布衣當成了外人?還是說,將楊浩龍當成了外人?
趙迎罡的目光在蔣太師身上掃了個來回,後者這才發現,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將布衣也納入了那外人的範圍之內。
不過他並沒喲驚慌,在他的心中,向來都不怎麼認同布衣的存在,對於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趙迎罡身後的神秘男人,蔣太師自然是沒有放在眼裡。
如果讓他說句實話,布衣在他的眼中甚至連一個侍衛都不如,所以就算是發現了自己的話有些不準確,蔣太師也沒覺得有絲毫的負擔,對於他來說,那句話甚至都算不上是冒犯,他根本就沒有把布衣那個人放在眼裡,何來的冒犯之說?
這些細微的表情並沒有逃過布衣的眼睛,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退了出去。
趙迎罡不明白情況,可是不代表楊浩龍的不明白,見到蔣太師悄無聲息的就把矛頭對準了自己,楊浩龍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正自己也不願意參與什麼事情,她巴不得有個藉口離開呢!
“既然是機密事情,那本相待在這裡也頗不合適,那本相就先行退下了,等到商議結束了,本相再回來,皇上,到時候我們再討論關那件事情。”
楊浩龍說完便是準備挪動輪椅離開,卻被趙迎罡給阻止了下來。
“龍相乃是我趙國的宰相,何來外人之說?”
趙迎罡的阻攔讓得蔣太師不由得眉心一跳,他越是表現的和楊浩龍越和睦,在蔣太師的眼裡看起來就越刺眼。
“此話不錯,只是龍相已經離開有一段時日,有些事情,想必龍相也不甚清楚,若是留下倒也無妨,只是,這件事情與楚國有關,老臣認爲,龍相還是先行避諱一下比較好,以免日後出現什麼誤會。”
見到趙迎罡執意要將楊浩龍留下來,蔣太師自然是不願意,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老臣,先帝在時就頗爲的倚重他,見到趙迎罡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外人面前拂自己的面子,當然是不高興了。
趙迎罡還想說些什麼,楊浩龍搖了搖頭,只是淡淡的笑,什麼也不說,將輪椅轉了個方向便是朝着大殿外行去,獨留下趙迎罡和蔣太師兩人在大殿中。
剛剛離開大殿沒多久,一道灰色的身影便是在不遠處的一處迴廊處站着,頎長的身影迎風獨立,與周圍的景物十分的和諧,站在那裡看過去,整個空間都因爲這個人而安靜了下來。
他似乎有着一種特質,能夠讓身邊的一切事物都安靜下來的本領。
幾乎是下意識的,楊浩龍也推着輪椅來到了布衣身邊,順着布衣的目光望了過去,遠處就是平平常常的景物,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楊浩龍想笑,自己突然發什麼神經啊,好好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龍相也覺得這邊的景物很好?”
布衣的聲音永遠都是淡淡的,就像他的表情和他的一舉一動,從來都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有什麼不同,以至於他突然發出聲音,楊浩龍還有着那麼一瞬間的愣怔,沒有反應過來。
楊浩龍眨了眨眼睛,再次朝着布衣目光的方向看過去,依舊是平凡的場景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難不成在這位仁兄的眼裡,這景物看起來很是美好?
“並沒有覺得。”
對於楊浩龍的回答,布衣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破天荒的笑了一下,嘴角輕輕的勾起,像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
這一下讓楊浩龍更加疑惑了,自己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話,難道有什麼隱藏的笑點?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話說回來,自己在趙迎罡的面前從來都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怎麼突然就被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不知怎麼的,楊浩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的話,就趙迎罡那個腦袋,只要自己不說,他永遠都不會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的!
“我真實身份的事情,是你告訴趙迎罡的?”
楊浩龍用的是篤定的語氣,因爲她已經大差不差的能夠猜得到,能夠從一些細緻的細節中發現自己身份的人,趙迎罡身邊的人,只有布衣跟自己有着比較多的接觸,這樣一想,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布衣。
布衣聽到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這麼以來,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楊浩龍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了!
這個小子,原來都是他害的自己身份暴露啊!
“原來是你小子害的本相的身份被發現的啊!”
楊浩龍嗔怒的瞪了一眼那道深灰色的身影,眼神中帶着那麼點惡意,趙迎罡那個笨蛋,自己眼光不行,身邊倒是跟了不少的人才!
“龍相息怒。”
依舊是淡淡的聲音,話語中道歉的真誠度低的幾乎可以歸零。
楊浩龍也只是一時想起來罷了,並沒有什麼想要布衣道歉的意思,聽到布衣的話之後,楊浩龍倒是十分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都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自己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再去苛責別人也沒有什麼用處,楊浩龍倒是十分想得開,擺了擺手算是將這件事給翻了個篇。
反正她這一次回來時因爲嫿嫿,如今既然有機會能夠讓嫿嫿和孩子團聚,那麼自己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以後的日子簡直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啊!
有着美好自由的生活在前方朝着自己招手,楊浩龍的心情自然是十分的舒暢,這些小事,過去也就過去了,還放在心上幹嘛!
想到這裡,楊浩龍的嘴角也是浮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腦海中也開始浮現出離開這裡之後的種種畫面,自然是十分愜意,甚至連帶着眼前的景物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這裡的景也挺好看的!”
心中舒暢了,連帶着看待世界的眼光都變了,楊浩龍現在就是看着一個醜姑娘也能夠將人給誇得像花似的,跟別提眼前的景了。
布衣聞言側過頭來淡淡的掃了楊浩龍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雙眸中掠過一抹柔光。
這是這麼多年來,除了趙迎罡以外,唯一一個能夠引起他注意的人,布衣自然是十分的好奇。
就算是自己將她的秘密告訴給了別人,她還能這樣寬容的原諒自己,到底該是一顆怎樣的心呢!
周圍再次迴歸安靜,只有柔和的風時不時的吹過,兩個人就這麼一同對着一處十分平常的景物靜靜的看着,沒有人說話,時間就這麼悄然而過。
不知什麼原因,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站着,倒是有着一種意外的和諧,看起來與這安靜的氛圍顯得格外的融洽。
這安靜並沒有能夠持續太久,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那原本緊閉的大門處傳來了一陣聲響。
“吱呀”一聲,厚重的大殿門再次被推開,蔣太師的身影也從大殿中走了出來,看着那臉上的濃濃笑意,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如了自己的心願,不然的,那張老臉一定會是緊緊的繃着像是樹皮,哪裡會像是現在這樣笑的跟朵花似的。
不過這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剛踏出大殿沒多久的蔣太師便是看到了不遠處的兩人,原本還笑的如同春風中的菊花的老臉,瞬間繃緊成了乾枯的樹皮,臉色要多黑有多黑,用來研墨絕對會是上等的好墨,簡直是又黑又亮。
“哼!下作!果然是同流合污,怪不得皇上最近越發的不上進,都是你們的緣故!”
蔣太師的聲音十分的不客氣,上來便是兜頭一頓臭罵,剛剛在大殿中受的楊浩龍的悶氣,瞬間便是爆發開,將面前的兩人一頓狠罵。
同流合污?不上進?
楊浩龍差點笑出聲來,自己纔回來多久啊,怎麼就同流合污了?怎麼就教着趙迎罡不上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