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業今天終究沒有在茶小樓這裡過夜,因爲茶二回來了。他就算再怎麼喜歡茶小樓,也不能在茶二在的時候和茶小樓同牀共枕。
茶小樓送他到了山下,等他打到了車,這纔回去。
穆業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茶二說的話,唐瑜去公安局找了樑京,唐瑜到底說了什麼?
這段時間,他見到唐瑜也就是上次在醫院裡,穆江後背受傷那次。
他見到唐瑜的時候差一點沒認出來,因爲唐瑜瘦的有些嚇人,幾乎算得上是皮包骨。
唐瑜一直都是個很注重外表的人,但那次他頭髮凌亂,連着鬍子也好些天沒刮,他那天見到唐瑜都沒有說話。
他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去見唐瑜。
因爲,他去了也沒什麼用,還有這件事只能讓唐瑜自己去化解。他知道唐瑜喜歡茶小樓,但他知道唐瑜的爲人,所以他一直堅信,再給唐瑜一段時間,唐瑜一定能忘記茶小樓。
他想事情想了一路,等到地方的時候卻是看到小區門口那裡停着兩輛黑車,而車前站着一些人,其中一個是凌芸,而另一個是唐伯,剩下的都是黑衣小哥。
那些黑衣小哥都是遠遠的站在一邊,而唐伯正在和凌芸說着什麼,而且看樣子,凌芸很激動。
小區的大門很大,因爲車子在正門口不好停車轉彎,需要繞過一段路再拐過來,所以穆業就讓司機師傅開到前面再轉彎,他在轉彎口讓司機師傅停車。
穆業給了錢,這就下了車。他下車之後,沿着小區的圍欄往大門那邊走。因爲唐伯那邊的人是在大門裡面一些,所以並沒有發現他。
“唐憲!你怎麼可以騙我!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拿我和天風當什麼!”
穆業在離大門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時,聽到了自己的母親-凌芸的呵斥聲。
凌芸一直是個很優雅的女性,在家裡面,凌芸就算是和穆天風吵架也不會用這樣激動的聲音。
“阿芸,我並不是故意想要欺騙,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天風。”
唐憲和唐瑜一樣,一直都是個不會向誰服軟的人,就算他說着祈求的話,但聲音裡依舊是強硬。
“不告訴天風?你說的好聽,爲了你,爲了報恩,你知道這些年我們一家子都付出了什麼嗎!除了業業,我們還有誰是乾淨的!哪一個不都是雙手沾了血!”
凌芸的聲音比一開始還要大一些,她因爲太過生氣,以至於嗓子都有些啞了。
穆業站在那裡,雖然他不清楚他的母親是因爲什麼在生氣,但是他母親說的雙手沾血,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穆江之前就在給唐瑜做事,而且還有槍,那種事情肯定是見不得光的。
他低着頭,臉上沒有表情,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阿芸你聲音小一點,這在大門口,我知道你有脾氣,你生氣,但這事我們去酒吧說。”
唐憲聲音不大,他聲音一直都很小。
“我不去!如果我今天不是偶然碰到金爺,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唐憲居然欺騙我們一家子爲你做事!你是不是還想着以後把業業也給拉下水!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連自己的兄弟都拿來算計。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你怎麼可以啊!”
凌芸因爲太過生氣,聲音都開始顫抖,竟是帶了一些哭音。
穆業往前走了一步,他聽到凌芸說金爺,難道就是溫泉店裡遇到的那個金爺?唐伯騙了他們一家,到底是騙了什麼?
穆業突然覺得腦袋很疼,刺得他腦仁猶如刀割。
“阿芸……”
凌芸因爲太過生氣,人整個都些站不穩,唐憲想要來扶她,她一把將人給推開。
“別碰我!滾!從今天起,我凌芸不會再爲你們唐家做事!你們唐家人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家人面前!從今而後,我們兩家人的恩怨一筆勾銷!”
凌芸的胸膛一直在起伏不定,她幾乎要喘不過來氣,她伸手去指大門,讓唐憲帶人走。
“阿芸,你以爲你能把自己摘出去嗎?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不僅僅是你,就連天風也是,天風在外面風光無限,表面上是個市重點高中的校長,又是教育專家。實際上呢,天風還不是在爲我工作,還不是滿手都沾着鮮血!”
唐憲說軟話凌芸不聽,那他就只能說狠話。唐憲是比唐瑜還要狠的人,如果不狠,他怎麼可能成爲東街的老大,又怎麼能幹掉之前的老大。如果不狠,他怎麼能把穆家人騙過來心甘情願的爲他工作這麼多年。
“你閉嘴!”
凌芸是急了,她一手擡起,猛地給了唐憲一巴掌,唐憲沒躲,也結結實實的受了這麼一巴掌。
“與他意見相左的,只要他一句話,我就會爲他擺平。這些不說,就說江江的那個男朋友,是叫姜北吧,他坐牢還不是天風故意設計的。天風那時候知道江江性取向有問題,又知道江江喜歡的人是個學生混混,於是就設計讓人去坐牢。”
“唐憲!”
穆業在聽到這些的時候,眼睛猛地瞪大起來,唐伯這話是什麼意思?設計?姜北坐過牢?
還有什麼穆天風手上沾過血,這又是什麼意思,穆天風是他爸,他爸雖然嚴厲刻板了一些,但絕不是唐伯口裡的那種人。
不可能的,他爸爸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覺得虧欠了那個孩子,所以你想着法的去彌補那個孩子。你知道江江忘不掉那個孩子,你就去調查,知道那個孩子生活在橋北郊區,所以你給江江買了個房子在那邊附近,你想讓他們兩個再見面。你還用江江的名義,給那個孩子買了一套房子。你看到江江和那個孩子吵架,你就故意在中間做了手腳,讓兩個人和好。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彌補,彌補天風犯下的錯。”
“滾!”
對於唐憲的話,凌芸依舊很衝動,但她的聲音沒有再那麼的歇斯底里,她讓人滾,眼睛裡沒有任何的往日情誼。
“阿芸,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孩子也都大了,有些事情我想你也該考慮了。這麼多年,你也應該明白,我爲什麼會這麼心狠手辣。”
“我叫你滾!滾啊!業業?”
凌芸直接上手把人往大門外推,這一推就看到穆業站在門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