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小樓把穆業推到門外，砰的把門關上，倚着門呆站了好久。
她還是覺得有點懵，倚在門邊一會兒，覺得腳有點涼。剛纔沒注意，一下子爬起來鞋也沒穿，直接光着腳就把穆業給推了出去。
她往病牀那邊走，走到跟前了，又忘記自己想做什麼了。繞着病牀走了兩圈，纔想起來自己是腳涼，是要躺牀上。
她從牀邊拿過一個毛巾，想去擦腳，又發現手上的的吊水針被自己拔了，所以拿着針比劃了一下，比劃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戳回去。
她左右看了看，乾脆放下吊水針，拿毛巾去擦腳。
腳擦了一隻，這纔想到手被裹成了糉子，疼的她往牀上趴。
剛纔懵了，沒感覺到，這會兒回過神，兩隻手痛得要命。
這個穆業也是，好好的做什麼要來親她。
“小樓？”
茶小樓趴在牀上，門外突然響起穆業輕輕的聲音，那聲音帶着試探和小心翼翼還有點小小的緊張。
“你沒事吧？”
隔了一會兒，穆業的聲音再一次的透過門穿過來。
茶小樓沒回話，她不知道回什麼，就是覺得尷尬的不行。對方突然不說一聲的就過來親，實在是……
茶小樓把頭埋在了被子裡，把耳朵也給捂了起來，其實也不是很討厭，但也沒有很喜歡，就是很懵。門外又傳來穆業輕輕的“我先走了”的聲音，隨後便是離開的腳步聲。
茶小樓趴在牀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姜北帶了東坡肘子過來，是他自己燒的。
姜北沒具體和她說，去黃家的結果是什麼，只說對方不會追究下去。黃峰這會兒傷的更重，雙腿本來傷的不算重，這會兒徹底是臥牀不起了，最起碼要在牀上躺四個月，起來了還要做復原半年雙腿才能好。
家裡老爺子也知道了這事，直接把黃老送他的一幅畫還回去了，說是從此黃茶兩年恩斷義絕。
老爺子沒來看她，估摸着現在還在生氣呢。雖然老爺子一直對她寵的無法無天，但這次，她確實是下手重了，老爺子生氣也是正常的。
這事按往常一樣，不告訴市裡的父母，告訴了，他們也只會衝過來對她一番教育。
晚上的時候茶二沒過來，不知道去哪裡瘋了。倒是方林來了，提着一大袋子的零食，都是什麼薯片墨魚絲POCKY之類的零嘴。
茶小樓也不知道爲什麼方林會來，他一來就像是個多動症患兒，哪裡都坐不住，凳子上坐不住十秒鐘就得起來晃盪。
“你什麼時候能出院？”
方林站在桌子前，伸手去翻放在桌子上的書本和試卷。
今晚上姜北來的時候，特意把她家裡的書和試卷給帶過來。
說起來穆業放進冰箱冷凍室的書應該幹了，一想到穆業，茶小樓就覺得心口堵了一塊，不痛快。
她晃晃腦袋，把穆業拋到一邊。
“再觀察一星期沒什麼大問題就能出院了，你把抽屜打開，裡面有王煦給的……錢……”
“真的啊？你出院了給我補習唄。”
茶小樓話還沒說完，方林聽到還有一星期就能出院這話，眼睛一亮，立刻拽了條凳子拖到病牀前去看茶小樓。
“……”
茶小樓看他一眼，她本來還想讓他把錢拿走的。但是方林不知道是選擇性無視，還是真的沒有聽到後面那句話，只是睜着一雙不太大的眼來看她。
“這樣，我不讓你白白補習，我按小時付錢！你別看我這樣，我真的很想好好學習的。”
方林這話說的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信，反正茶小樓不相信。他一面說着話，二郎腿快翹到天上去了在不停的晃盪，還一面掏着耳朵。
“唉，你也知道我身邊都是學習差的，我空有一顆想學習的心，但是現實不允許嘛！告訴你，我特想成爲學霸的！”
方林說着臉上就露出一副很拽的表情，讓人看了就想抽他一頓。
“等我身體好了再說。”
茶小樓不大想教方林，方林說話聲音太大，她不喜歡大嗓門的人，一嗓子能嚇人一大跳。
最關鍵的是，她不喜歡方林這一身，莫西幹髮型，花襯衫外面穿着皮衣，緊身牛仔褲下面還穿着皮靴，耳朵上還彆着耳釘，特大一個。看上去，很，非主流，也很……理髮店的味兒。
“茶小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沒開玩笑。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就要高考了，我想考上大學，特別想考一本！實在不行的話，二本也勉強。”
方林嗓門突破天際的大，他一嗓子，茶小樓都怕房頂能被他給震塌咯。
“你……聲音能不能小……”
茶小樓剛想提醒一句，方林突然一屁股彈了起來，從兜裡摸出一包煙就往外面衝。
“唉，不行了，我先抽根菸去。”
“……”
方林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茶小樓都覺得方林來這就是太無聊了。
不過剛纔方林那句想考上一本的話倒是蠻真誠的，不過就方林那總成績三百多分的樣子，怎麼可能考上一本，勉強讀個大專還行。
方林很快的就又走了回來，一邊往這走，一邊驅趕纏在身上的煙霧。
“唉，茶小樓你是不是特討厭煙味啊？”
方林大拉着腿又坐在了凳子上，去看茶小樓。
茶小樓點點頭。
方林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味道不算太重，不仔細聞，聞不出來。
“也是，一般女孩子都不喜歡。我也打算戒菸來着，不過就是忍不住。今天憋了一天了，實在是憋不住了。”
方林嗓門依舊很大，他說着話，順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一沓英語試卷，才瞅兩眼，就一臉的厭煩，又給扔了回去。
“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考一本呢。”
茶小樓扁了扁嘴，示意方林把試卷給她拿過來。這一套英語試卷是穆業拿來的，她早上那會兒把穆業趕了回去，穆業書包還扔在這兒呢。
一想到穆業，就想到早上穆業那個親吻，茶小樓晃了晃腦袋。
“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和《海上鋼琴師》吧？”
茶小樓拿着試卷放在腿上，沒有去看方林，很隨意的問他。她從牀頭拿了支鉛筆，在試卷的拐角寫了些字。
“好像……聽過，不知道有沒有看過。”
方林聽到茶小樓說這個，昂起了腦袋去看茶小樓，也不知道茶小樓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不管看沒看過就再去看一遍，順便把《肖申克的救贖》還有《楚門的世界》也給看了，記得看生肉，把不會的英文單詞全部都用一個本子記下來然後去查詞典。沒有詞典就去百度。”
茶小樓一面說着，把寫了字的這張試卷遞給了方林。
“你這是讓我做英語試卷？”
方林眨了眨眼，但是低頭看了眼試卷，又覺得腦袋要炸了。
“可是這上面的單詞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是讓你回去看電影，好了，我要睡覺了。還有啊，我可沒說要給你補習。”
茶小樓躺倒在牀上，戴上了入耳式耳機，去聽她的英語。
“嘿嘿。”
方林拿着試卷，看着試卷上寫着的幾個電影名字樂呵呵的走了。人還沒走兩步，就有了個疑問，於是停下去問茶小樓。
“什麼是生肉啊？”
“百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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