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立愁眉苦臉的樣子,這馬鳶的表情可是豐富極了,不停地在武立面前做鬼臉,還走來走去,晃來晃去,完全一副欠捱打的樣子。
“表演夠了沒有,煩不煩呀。”武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着瞧吧,這一次你死定了。”馬鳶挺着飽滿的含苞待放的兄,在武立面前搖頭晃腦的說道。
“誰到最後掉淚還不一定呢,走着瞧。”武立氣呼呼的說道。
武立說這句話,確實有點嘴更,此時的他心裡一點底兒也沒有。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面的過去,武立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馬部長的出現。
他清楚,馬部長再一次出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肯定會出重拳。
武立在忐忑中煎熬了三三夜,三天後的傍晚時分,馬部長和樑教授再一次的出現,同時,還帶了一名律師。
“武立同志,過的還順心嗎?我聽說你晚上失眠了?”馬部長見到武立後,第一句話就是調侃武立。
“我過的很好,身上倍兒棒,吃嘛嘛兒香。”武立迴應道。
“那就好,只要身上好,就能夠承受住我們的拷問。說說吧,你對婚姻法的理解。”馬部長說道。
“對此問題,我可以保持沉默,有問題,你可以問我的私人律師。”武立沒好氣的說道。
“哦,刻意迴避,沒關係,紫韻姑娘,請你給他再上上課,爲他普及一下婚姻法知識。”馬部長對旁邊的紫韻說道。
這紫韻原本是照顧武立的,由於在婚姻法上面,幫了馬鳶她們,就被武立趕走了。這一次,又被馬部長請了過來,專門向武立普及婚姻法知識。
“武先生,昨天,我專門又諮詢了相關的專家,查詢了相關的法律文獻,再一次的證明了我的說法是沒有錯誤的。我覺得,作爲一個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擔當,不應該在面對問題的時候退縮。”紫韻說道。
“我怎麼沒有擔當了?我退縮了嗎?我只不過要等我的律師來,難道這也有錯嗎?這也叫退縮嗎?真不明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腦袋肯定被驢踢了。”武立生氣的說道。
“你的腦袋才被驢踢了呢,不僅被驢踢了,還變成了糊塗蛋。”馬鳶瞪着大眼睛,衝武立吼道。
“行,等你的私人律師過來,他什麼時候來?”馬部長說道。
“他很忙,估計一時半刻不會過來。”武立說道。
這話音剛落,董必勝便走了進來。
“老闆,發生什麼事了?”董必勝看到武立驚訝的眼神,連忙問道。
“不用驚訝,是我把小董叫過來的,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他怎麼能夠缺席呢。”樑教授說道。
“你看看,還是你老師爲你着想,你應該感恩。小董呀,你是學法律的,說說婚姻法對少數民族地區的婚姻是如何界定的?”馬部長說道。
“尊重並承認少數民族地區的婚姻民俗以及婚姻制度。”董必勝說道。
“武立,聽到了嗎,尊重並承認,這說明什麼?你和馬
蘭她們姐妹的婚姻是受到婚姻法的承認的,你們的婚姻是合法的,你現在就是想耍賴,也耍不成。”馬部長說道。
“不過,這是有前提的,必須是雙方自願的情況下,婚姻法纔給與承認和認可。”董必勝補充道。
“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雙方自願的前提下,我是被迫的,不是自願的,沒有這個前提,婚姻法是不被認可的,也是不被承認的。”武立連忙反擊道。
“張律師,你來具體地解釋一下吧。”馬部長說道。
“具體的是這樣,尊重和承認少說民族地區的法律,有幾個前提,這第一個前提是男女雙方自願的基礎上,這第二個前提是,少數民族地區的婚姻制度現行的一夫一妻制結婚制度是不能夠並存的,兩者只能選擇其一,要麼選擇一夫一妻制的結婚制度,要麼選擇少說民族地區的結婚制度,而且只有少數民族纔有資格選擇本民族的婚姻制度。”張律師解釋道。
“張律師,你說的太好了,來來來,我們握握手。”武立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握着張律師的手說道。
“武先生,我還沒說完呢,你先別激動。據我的調查所知,你現在擔任的是獨龍族的族長,是吧?”張律師問道。
“這個是暫時,我和那些長老們有約定的,我可不是獨龍族的人。”武立連忙解釋道。
“武先生,你說這句話就錯了,你既然當了獨龍族的族長,而且是被獨龍族的族人全票選舉產生的,也就意味着你已經收到了獨龍族民衆的認可,屬於獨龍族的一員,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民族,現在,從法理上,我們可以認定你是獨龍族的一員,最起碼在你擔任族長期間,是獨龍族的一員,這一點您是無法迴避的,也就是說,你有資格選擇獨龍族的民族婚姻制度,而且,現行的婚姻法對此是尊重和認可的。”張律師解釋道。
“說的好,張律師,你真偉大!”馬鳶鼓掌道。
“張律師,你可別忘了,我就算是獨龍族的一員,我也有權利選擇採用一夫一妻制的結婚制,再說了,當時我還是被迫的,你剛纔就說了,必須是在雙方自願的前提下進行。我不自願,我是被迫的,這一切事情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前提,你說是不是。”武立拍着炕梆說道。
“武先生,您別激動,先聽我解釋,您剛纔說的您有權利選擇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這是沒錯的,而且當時您曾經說過,您已經結婚了,是不是?”張律師說問道。
“對呀,我都已經結婚了,你剛纔說,這兩種婚姻制度,只能擇其一嗎?是不是,我當時已經告訴他們了,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這獨龍族的婚姻就是無效的。”武立抓住漏洞,連忙說道。
“是這樣的,獨龍族婚姻制度並沒有排他生,也就是說,不會因爲你有了其他的妻子,就不允許你和獨龍族的女子結婚,所以,在這方面不存在衝突。至於婚姻法所規定的而這隻能選擇其一,並不是說你告訴了別人,就代表了你做出了選擇,而是根據事實爲基礎的。事實上,你並沒有結婚,並沒有選擇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所以,在法理上,不會認可你做出了選擇。如果當
時,你真的已經結了婚,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可以認定你做了選擇,關鍵是你沒結婚,所以,婚姻法上只會認可你在獨龍族的婚姻,就算以後你再一次結婚,也不會認可你新的婚姻,從另一方面來說,你已經喪失了再婚權。”張律師解釋道。
“太好了,神靈終於顯靈了,終於懲罰他了。”馬鳶一邊說,一邊雙手合十,在閉眼兄前祈禱。
“不管你說什麼,反正當時我是被迫的,不是自願的,還有,她們姐妹也是被迫的,我可有證據。”武立說道。
“武先生,如果您有證據的話,可以拿出來,不過,據我們的調查,你當時確實表示過反對,而且也有長老證明了馬蘭和馬鳶都曾經表示過反對這場婚姻,但是,根據獨龍族的規矩,你們最終放棄了抵制,選擇了服從。說的虛無一點,是選擇了對神靈的服從,如果說的實質一點,你們是選擇服從了全族人的意志,也是爲了挽救整個族人不受神靈的懲罰,可以說,你們的婚姻是偉大的,是犧牲自我,換取整個獨龍族免去災難的偉大的自我犧牲的婚姻,從這方面說,你們雙方都選擇了一種被迫的自願,這種自願屬於婚姻自願的範疇,而且已經形成了事實上的婚姻。”張律師說道。
“你胡說什麼,什麼事實上的婚姻,我和她們根本就沒發生那事,那叫什麼事實上的婚姻。”武立生氣的說道。
“武先生,事實的婚姻並不是指發生了生關係纔是事實婚姻,而是指完成了整個結婚的儀式,這纔是法律上肯定的婚姻。發生生關係未必在法律上被認定爲婚姻,但是,舉行過結婚儀式,就百分之百的被認定爲事實婚姻,這一點,我相信您的私人律師也是認可的吧。”張律師說道。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被迫的自願,這不是矛盾嗎?有這種說法嗎?老董,你給我解釋一下。”武立生氣的說道。
“是這樣的,這個概念比較模糊,自願就是自願,被迫就是被迫,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情況下,被迫就是被迫,這一點沒有質疑,張律師,你所謂的被迫的自願,在法律解釋中是不存在的,在西方的法律體系中是不認可的。”董必勝抓住了最爲關鍵的一點說道。
“董律師,法院的裁定,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都遵從先例,這一點你承認吧,剛纔我所說的被迫的自願,就是出自於雲滇省摩梭族的一個婚姻糾紛案件中,那一案件的情況與武先生的情況很類似,都是出於對圖騰崇拜的信仰而被迫產生的自願,不是某一人爲產生的被迫,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被認定爲被迫的自願,如果在法律上,我相信武先生肯定會敗訴的。”張律師說道。
“張律師,你也太自信了吧,你說的情況是雙方都受到某種圖騰崇拜的影響,別忘了我的老闆是黨員,而且當時身受重傷,不受圖騰崇拜的影響,你沒法證明他是被迫的自願那種情況。在我老闆完全不能自主的情況下,所舉辦的婚禮儀式,未必就能夠得到法律的認可,我這裡也有類似的案件。”董必勝說道。
“看來這件事情還有些麻煩。”馬部長聽完董必勝的話之後,原本信心滿滿,此時卻有些不敢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