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一段記憶就算是長久的塵封,突然的觸動,你纔會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忘記,很多時候,甚至變得清晰。
“蕭楚,蕭別離,本是同一個人。”林逸飛笑了起來,“這你又是如何知道?你不要忘記了蕭楚出道比蕭別離早了最少二十年。”
“可是那天明明是你。”完顏飛花嘆息道:“蕭呷離,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的,你雖然使出的是蕭楚的萬流歸宗,但是我卻知道,當初那人就是你,這也說明,最少蕭別離和蕭楚有着不解的關係。”
“你能肯定是我?”蕭別離表情很是奇怪,多少有些不解。
當年自己就是從完顏飛花的武功上,對當時的顏烈起了懷疑,進而揭穿了他的用心,只不過出面相救顏飛花,一來不能肯定她和身份,也是出於一時的義憤,覺得那些忍者實在是過於得寸進尺。
火光閃耀下,那人帶着完顏飛花徐徐下落,完顏飛花雖然意識並不清楚,卻也知道,他的這種武功,比起武當的踏無梯,少林的一葦渡江都要高明瞭很多。
怪不得蕭楚能夠天下無敵,如此看來,絕非幸事,只不過她在覺得此人就是蕭楚的時候,多少有些懷疑,因爲這人遮詮住了面容,但是從雙眼,額頭,頭髮來看,這人都是一個很年輕的人!
但是蕭楚二十年前就已經名動江湖,此人如此年輕,說是他的徒弟,卻又不像,只是因爲,這人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火光再閃,地上已經是烈火熊熊,土忍者死在土中,風忍者空中斃命,但是火忍者顯然還是不能放棄。
完顏飛花後來才知道。他們伊賀流的忍者中有着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成功則成仁!
那人帶着她人在空中,腳下橫跨了幾步,竟然已經遠離了火海,對他而言,好像這一切都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但是完顏飛花卻是心中大驚,知道就算是大哥,能不能完成這種動作還是未知之數。
空閒的那隻手只是一揮,襲擊過來地那幾個火球已經活了一般,倒轉折回,線路詭變,就算完顏飛花這樣的暗器高手都是不能不服!
暗影處突然一聲慘叫,火忍者沒有成仁,他差點直接變成了鬼,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忍者烈火術還有這麼大的威力。他竟然躲不過自己發出了那幾點烈火。渾身上下轉瞬烈火熊熊,夾雜在一幫忍者的悶哼聲中,尤爲悽慘。
已經沒有人再敢襲擊那人,所有的人已經自顧不暇,那人落到了地上,目光一凝,五指微勾,抓向了一棵大樹!
完顏飛花怔怔的看着他的出手。每一招都是驚天動地,每一招都是匪夷所思!
那棵大樹在他的手中,彷彿脆弱地有如一張薄紙,可是完顏飛花卻沒有想到。他竟從大樹裡面拽出了一個人!
“解藥。”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
林忍者已經沒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篩糠一樣的顫抖。他本來想躲在樹中,配合給那人致使的一擊。可是他竟然不敢出手,“在我的懷中。”
完顏飛花恍如隔世般,等到敷了解藥,竟然一句話沒有說過,看到那人站起轉身遠去,忍不住高叫道:“你是誰?”
那人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我知道你就是蕭楚。”完顏飛花高聲叫道。
那人這才人停了一下,沉聲道:“不錯,我就是蕭楚。”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完顏飛花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他對自己爲什麼這麼冷漠,“我會還給你的。”
那人微微搖頭,轉瞬已經莫入了黑暗,再不見蹤影。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那麼肯定,當初那人就是你。”顏飛花雖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卻已經透漏出感激之情。
無論怎麼說,蕭別離救她性命,卻是不圖回報,換做是她,當時就很難做出來。
林逸飛苦笑道:“在我地記憶中,如果算上那晚,我們應該只見過兩次面,我也很難想像,你是如何肯定那人就是我。”
“我認人地辦法有很多。”顏飛花這次並沒有盯着林逸飛的雙眼,而只是看着他眉頭額頭之間的位置。
對話的時候,你看着這個位置,應該算是陌生人之間的最好觀察點,最少這樣,對方不會覺得你咄咄逼人,而又能讓人覺得,他在認真傾聽着你的建議。
但是顏飛花的目的顯然不是這個,“其實每個人的雙眼之間地距離都是略有區別,就像每個人的手紋一樣。”
顏飛花笑着解釋道:“只要你認真觀察,只是憑藉雙眼之間的距離,再加上一些細微的辨別方法,認人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但是也相關無幾!”
林逸飛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朱仙鎮一戰,”顏飛花緩緩道,目光中流落出些許的緬懷,或許當年參加那場驚天一戰的人,沒有誰能夠忘記,“我那是第一次見到你蕭別離的正面,可是我看到你雙眼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一夜,除了你,不會再是別人!”
“但是你好像也沒有手留情,要我命的時候,比誰都兇猛,”林逸飛淡淡笑道。
“疆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種可能,”顏飛花正色道:“我那時雖然對你心存感激,但是爲了一已的恩怨,放你一馬,置我軍生死不顧,那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
說到這裡,顏飛花苦笑道:“其實不用我放你一馬,我只能說,當初我和大哥就算拼盡了全力。也不過是略佔上風而已。當年你和我大哥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不也是還是親手將他打下了山崖,毫不留情?”
林逸飛緩緩道:“你說的不錯,只是最後的結果如何,你我多半都沒有料到。”
顏飛花神色微動,“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問你,只不過從來沒有機會。”
“你說!”
“我只是想問你,當初你救了我。可有什麼後悔,或者說,如果你那時候知道我就是完顏飛花,三看後要和你爲敵,取你性命的,你會不會放手不管,任由我自生自滅,”顏飛花認真說道:“因爲我想。這關係到我今後如何對你。”
她說的很鄭重。一本正經,她現在坐擁資產難以盡數,武功穿越後更是精進甚多,如果她要和林逸飛爲敵,那無疑是讓他頭痛的事情。
林逸飛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當年你出手詭異,我並不知道你身份,出手救你。實在算是俠義之人應做之事,這並沒有什麼恩情可講,你若是認爲這樣,對我有什麼感恩的念頭,我想大可不必。”
“你若是知道我是完顏飛花嗯?”顏飛花執著的問道,眼中寒光畢現。
林逸飛望了她半晌。這才說道:“我會先救你,再去殺你。”
顏飛花一怔。陡然間大笑起來,“好一個蕭大俠,你莫非所有地事情都是這樣循規蹈矩,不講半分情面?”
“宗主,”門外突然傳來了服部玉子的敲門聲音。
顏飛花恢復了常態,最後說了一句,“蕭大俠,無論怎麼說,我都算欠你一個救命之恩,八百年前我沒有機會還你,只有希望今生能夠還你這個人情,從此兩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
“那樣當然最好,”林逸飛微笑道:“狂犬吠日我是施恩不圖報的,但是別人若是真的想感激我,我也從來不會拒絕。”
“完顏飛花欠了蕭別離一條性命,”顏飛花正色道:“我會幫你做一件事情,無論是什麼?”
林逸飛倒是神色一動,“無論是什麼?”
“不錯,”顏飛花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就算你要我的性命,我都不會反悔。”
林逸飛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性命,何必現在?”
顏飛花笑道:“不錯,只不過你不要忘記,現在你好像已經不是當年的蕭別離,我要你的性命,可不是什麼困難地事情。”
“哦?”林逸飛臉色微動,似乎有些奇怪,“你似乎在提醒我,趕快借這個機會殺了你,不然我的性命堪憂?”
顏飛花嘆息一口氣,竟然不再言語。
半晌之後,顏飛花才向門外說道:“進來。”
服部玉子畢恭畢敬的走了起來,碎步婀娜,絲毫看不出她剛纔的矯健果斷,臉色也沒有什麼絲毫的不耐,看情形,就算是等到明天,都會一直等下去。
“宗主,百地中岡已經伏誅。”服部玉子頭也不擡,卻有些奇怪,不知道宗主好像和林逸飛有着什麼共同語言,不然爲什麼要談這久。
“誰殺的?”顏飛花打量了她一眼,“百地中岡武功不差,你和藤村正部未見得殺得了他。”
“殺他的人是百地中樹。”服部玉子臉色有些異樣。
顏飛花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譏誚,“很好,百地中樹做的不錯,這件事就至此爲止,服部玉子,你接管百地中岡地一切事務,至於百地家,可免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