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扯到傷口?”沈浪的穴道一解開,立刻伸手接過我手裡的水,幫我取下食物和草藥,目光瞧向我的後背。
“沒有,我小心着呢!”我微笑道,心道,如今是非常時期,就算只爲了你我也要保護好我自己,“下面的活動痕跡我都掩飾過了,你不用擔心,我們這就開始吧!”
“不急,你先休息一下!其實方纔你又何必點我穴道呢,兩個人下去總好有個照應,你也不需要這麼累。
”沈浪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擦了擦我的汗,口中雖這麼說,眼裡卻沒有計較我剛纔的擅作主張的意思。
“不點你穴道,你會讓我下去麼?而且你的傷比我重多了,還每次都是你在上下跑,我覺得不公平,還是你覺得我辦不好事情麼?”我故意撅了下嘴假裝生氣,想引開他的歉疚,但目光很快就被眼前飄蕩的熟悉圖樣給吸引走,“啊——這是?”
沈浪不和我爭辯,也沒有再言語,只是含着笑爲我輕拭去我額上的微汗。
感受着他那如水般的柔情,我再也無法保持不悅的樣子,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腰,閉上眼像小貓似地就着那塊絲帕在他的掌心裡蹭了蹭,呢喃道:“你一直都留着它?”
“嗯。
”沈浪靜靜地回抱着我,手落在我的頭髮上輕撫着,沒有再解釋。
沈浪,沈浪——我在心底幸福地輕喚着他的名字。
真沒想到,在爲小葉療傷時我無意給你擦汗用地手絹,你竟還一直留着?只是那次是你給小葉療傷,現在該換了我來幫你了,我一定要讓你儘快地好起來。
將內息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又將我們進出的洞口重新僞裝了一下,確保不管是從下面還是從上面看。
一時之間都絕不易看出這裡有個山洞,並且在洞口用碎石塊設了個小小的機關。
只要有人一踏足,立刻就會發出警報,之後我們才放心地一同盤坐在石頭上,手掌相抵,開始全神貫注地療傷。
因爲一直都沒有時間調養,又上下奔波勞累,再加上自己反而刻意地掩飾。
因此沈浪的傷勢要我初探時嚴重的多,可喜的是,在我輸送自己地內力到他體內後,我發現他有一種驚人的恢復能力,療傷地過程出乎的順利,不到一個時辰他的內息平復了下來,到中午時分時他已能單獨地自我調理運功。
在他再三的要求和自信的保證下,我這才切斷了彼此之間的聯繫。
放心地起身走到靠近洞口處的一邊,開始恢復自己地內力。
山谷中依然是靜悄悄地一片,除了正常的鳥鳴和山風吹拂着樹葉的輕聲譁然音,聽不出任何的異常來。
當我睜開眼時,突然想起我們一直只在山洞的前半部分活動,都不知道洞的更深處是什麼樣的。
想到以前所看的小說中,往往說神秘地山洞裡會有神秘的東西,比如什麼刻在洞壁之上什麼武功招術之類的,不由地起了一些調皮的好奇之心。
看了看呼吸已很平緩的沈浪,又檢查了一下山谷和洞口,我拿起沈浪放在石頭上的火褶子,躡手躡腳、作賊似偷笑着地向洞裡走去。
可惜我很快就大失所望了,這個頂多也就三十丈左右深地山洞,實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除了一些暗苔。
什麼新奇的玩意都沒有。
就是直溜溜地一個山洞,沒有怎麼曲折或分叉。
更也沒見什麼奇怪的刻圖,從裡面往外看,幾乎是一眼就可以看見洞口的光亮,洞壁渾然天成、乾燥,無任何的人工痕跡,看來確實只是個天然的石洞罷了。
正當我站在洞底的石壁前有些失望地打算轉身時,忽聽洞壁之後彷彿有隱隱的悶聲傳來,那聲音十分地厚重,就好象是巨大地石門機關重重地落在地上一般。
我不由地輕咦了一聲,方揚起眉準備再細聽,外頭已輕巧地掠進一人。
“發現了什麼?”
“你怎麼起來了?”我嗔怪了他一聲,看到他面色已有些紅潤,知道沒有大礙了,才鬆了口氣笑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剛纔好象聽見了裡面有石閘落下地悶聲。
”
“你沒有聽錯,我也聽見了裡面有動靜。
”沈浪接過我的火褶子,才又拿起火褶子仔細地照了照周圍,卻同樣沒有發現什麼,不由地疑惑地和我對視。
兩人站在洞底前凝神靜聽了一會,卻再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
“算了,先不想它,我們還是先解決我們自己的民生大計再說吧,你來看看,我採的這些蘑菇能不能生吃,以前我只聽家院裡的師傅們說起過,一直都沒機會真正嘗試呢!”我笑着拉起沈浪的手往外走,反正這洞也就這麼一點長,任何動靜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而且吃飯皇帝大,從昨天到今天,我已幾乎整整一天沒吃任何東西了,實在餓的有些不行了。
“好。
”沈浪滅了褶子,微笑地任我牽着。
生蘑菇的滋味——唔——那是不用說了,我勉強地嚥了兩個,就去剝根莖,還好植物的根莖味道還不錯,還有點清脆可口,這樣兩者中和着吃,再加上肚子確實也餓了,不知不覺中倒也吃了不少。
沈浪那一慣地鎮定的神色,這時候就表現出來了,有一種蘑菇簡直比蠟還沒滋味,而且還帶着極不舒服的澀味,我只吃了一個就不去動了,他卻彷彿是吃着最美味的食物一樣,專挑那一類吃。
我看在眼裡,雖不作聲,可心裡的甜蜜卻滿滿的,親手爲他剝了一塊味道最好的根莖送到他地嘴裡,看着他就着我的手微笑着咬了一口——其實有時候。
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的吧?
砰!
正當我們吃了七分飽的時候,和方纔一樣的沉悶聲突然又傳來,而且還連帶地微微震動着洞的四壁,這聲音較之方纔那道明顯離我們又近了些,我和沈浪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掠向洞底。
剛貼近洞底,就隱隱聽見裡面有人聲在交談。
兩人不約而同地凝神。
終於勉強地將聲音聽出八分來。
“——難道出去之後,你還要回去見他嗎?”這是一個極爲冰冷卻又充滿了憤怒的陌生女聲。
“——”對方沒有說話。
“那你打算怎麼說?”那個女聲又問道。
“當然如實以告。
”一個比女聲更爲冰冷地略帶沙啞的男聲低沉地道。
這個聲音一入耳。
我立刻睜大了雙眼,盯着沈浪求證,沈浪有些詫異地點了點頭,將頭更貼近洞壁。
真地是金無望?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在一起,我滿收斂起心神,帶着滿腔的疑惑。
繼續聽下去。
“可他不會相信你的!他之所以命你在三日內必須找到寶藏,不就是聽信了酒使韓伶的讒言,以爲你真背叛了他嗎?如果你跟他說實話,這個興隆山寶藏其實只不過是個空殼的笑話而已,你以爲他會相信嗎?他會殺了你的!”那個女聲更加憤怒地叫道,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就是咬牙切齒地恨不成鋼般地擠了出來,她地聲音雖然冰冷。
而我們卻一下子就聽出了她對金無望的關切之意。
“我的命既然是他救的,他要拿回去也是應該,何況我並沒有騙他,我問心無愧!”金無望毫無感情地道,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只要我有一口氣在。
我就絕不允許你回去。
”女聲堅持地道。
“你以爲我不會殺你嗎?”金無望冷冷地道。
“那你就動手吧,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你也隨時可以拿回去。
”女聲倔強地道,語氣中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接着便是一陣沉默。
我吃驚地微張着嘴,轉了轉眼珠,立刻把其中地對話聯繫起來,整理出三個意思:一,金無望好象被酒使韓伶在快樂王面前告了一狀,竟令快樂王相信金無望有背叛之意,主從之間已有隔隙。
而且情況還相當嚴重。
二、興隆山的寶藏原來只是一個傳言。
並無真有其事。
三、金無望曾經救過一個女子,而後這個女子似乎就一直跟隨着他。
並且很關心金無望。
我不由地微笑起來,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啊!我正在爲如何令金無望主動離開快樂王而頭疼呢,沒想到機會就送上來了,想到這裡,我不由地興奮地握住沈浪的手,眨了眨眼睛。
沈浪微微一笑,反握住我的手,示意我先繼續聽下去再說。
“你可以點我穴道限制我行動,不讓我再跟着你,可你莫忘了穴道終究是會解開的,到時候我一樣會去快活林找你,如果找不到,我就當你已經死了,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聲再度響起,語聲雖然平靜了一些,但任誰也聽得出其中地認真和決然之意。
“你又何必如此?”金無望澀然地道,“你應該遠遠地離開這裡,去中原去江南,天下這麼大,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總能找到一個真心疼你的男人,何苦偏要指望這樣的我?”
“不,這世上除了你,沒有第二個男人會對我這麼好!就算有我也不要,我於蝶的心既然已經給了出去,就絕不會再收回來!總之,你要也罷,不要也罷,我這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了,你生我才生,你若回去送死,我既無力阻止,那你也休想阻止我自盡。
”
原來這個女孩子叫於蝶。
“可我不需要你陪,我不需要任何一個人陪!”金無望的聲音忽然又冷硬起來,居然如鐵石,聽的我一陣惱火,這塊木頭,連我都可以聽出這個女孩子是真心的,他怎麼還能如此忍心地拒絕。
“你說謊!”於蝶彷彿有着百折不撓的精神,絲毫沒有被打擊到,反而似乎還在步步緊逼着金無望,“可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自己心裡知道就好。
”
於蝶地語聲頓了頓,突然又低了下去,我們必須窮極耳力才能大概聽出意思來。
“其實我們爭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後面地路早已堵下,幾百年前佈置這個所謂寶藏誘餌的人,擺明了是爲了吸引仇家才設了這種入室即關地機關,將後路徹底斷絕,我們帶的食物本就有限,也許過不了三天,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你無法回去見快樂王,也無法趕我走,我註定生死都要陪着你的。
”
金無望沒有作聲,洞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沈浪忽然放開了我的手,雙手在洞壁上四處地觸摸,目光銳利地不放過一絲可疑的異常,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檢查起來,從洞頂到洞底,並開始四處敲打。
既然我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這證明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而從於蝶的口中我們得知他們原來進洞的退路已被封死,無法再從原路退回去。
如果裡面再沒有出洞的機關,那我們將是他們唯一的救星。
“外面好象有什麼聲音!”當我們敲到洞角的一處時,裡面於蝶突然叫了起來。
他們也能聽到我們外面的聲音?我和沈浪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發現了欣喜的希望,既然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只見沈浪停止了敲牆,反掠到洞口處觀察了一會,纔有急掠了回來,再敲着洞壁沉聲道:“是金兄麼?”
“——沈兄?”金無望似乎極爲震驚地回道。
“還有我呢,猜猜我是誰?”發現了可以救人的辦法,而且救的又正是早已想拉把他拉離苦海的金無望,興奮之餘我反而泛起了調皮之意。
“朱姑娘!”金無望又是一聲驚呼。
“呵呵,是我們!”我笑得好不得意,能讓金無望連發出兩聲驚呼,真是不容易呢!
“金兄請稍安勿躁,小弟一定會想辦法救金兄出來。
”沈浪敲着方纔那塊薄弱之處,“金兄可感覺到小弟所敲打之處?”
“感覺到了。
”金無望也回以兩聲敲打。
“那好,那請金兄與我一起凝力擊打該處試試。
”沈浪退開兩步,意示我爲了安全期間先退到洞中央段去。
“你內傷還沒好,還是我來吧!”我責怪地白了他一眼,不但不肯退,反走到他前面去,內傷時最忌內力波動,還想逞強!你以爲我會允許嗎?
“七七,我不會發全力的,只是先試試深淺而已。
”沈浪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容,想把我拉到後面去。
“既是試深淺那就更該讓我來了,要是我不行,你再出馬也不遲,”真是個大男人,我故意反身挨近他,搭住他的肩頭,身子幾乎快貼到他的身上,口中吐氣如蘭,半是撒嬌半是委屈地,“難道,你連我的功勞都要搶麼?”
這招一出,沈浪果然立刻敗退,目光中含着一絲無奈關切地低嘆道:“那你小心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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