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發現嗎?”我希翼地看着沈浪,雖知以來人的身手和謹慎,實在不大可能留有痕跡,但心中卻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沈浪搖了搖頭,熊貓兒則一邊濃眉緊皺,連酒也沒去碰一碰。
我頹然地坐下,但是想到老八,立時又挺直了腰,老八還等着我這個姐姐去救他,我不能自己先失去信心,必須得努力地振作起來才行。
房間內一陣靜默,大家都需要一點時間來好好地整理思路,誰也沒有搶先開口。
我咬着脣思索着,理智告訴我,不能單單看今夜發生的事,必須得把這段日子裡發生的事都串聯起來,才能分析出王雲夢擄走老八的原因。
要說這段日子的奇怪之事,除了沁陽古墓內發生的一切,就只有柳伴風交給我的那個裹裹厚厚層布的扁平盒子最爲古怪了。
回到鄭州安排好一切之後,我也曾仔細研究過那個盒子,那盒子寬兩寸,長三寸,高一寸,盒子上刻滿了奇異的花紋,更怪的整個盒子居然天然無縫,怎麼也打不開。
我本想再見柳伴風的時候去請教一下,沒想到在王憐花家中見到他們,他們的態度竟那麼前差後別,讓我更是疑惑這個盒子的來歷。
難道老八被擄走竟會和這盒子有關麼?
也不對啊,那日柳伴風將盒子交給我時,除了他們一家和我,別無他人。
我也可以斷定周圍沒有人偷聽偷看,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段小細節,那麼說,事情還是和古墓有關了?
望了望同樣在沉思的沈浪和熊貓兒,我先打破了沉默,道:“貓大哥,你們是怎麼追到洛陽來?”
熊貓兒擡頭道:“這多虧了沈兄地細緻。
那一**走後,我們大夥就開始四處地尋找蹤跡。
我和沈浪一組,仔細地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幾條通道,終於在其中一條道路上發現一些淺淺的痕跡,於是便順道追了過來。
後來在路上花四姑又接到了一個莫名的線報,說曾有人看見勝瀅、孫通等人奔往洛陽方向,我們便更加確定了先前的猜測,因此纔來到洛陽。
但到了洛陽之後,竟再無消息。
”
熊貓兒望了一眼沈浪,臉上露出敬佩的笑意,但望向我時,神色卻變的有些古怪,道:“後來我們經過那園子時,你突然間就不理我了,連晚飯也不同我們一起吃。
我正鬱悶,歐陽喜突然開玩笑說要帶我去見那——”
他說到這裡突然咳嗽了兩聲,見我們地都不接話頭,苦笑了一下,乾脆大聲地道:“說要帶我去見我以前的一個朋友,我本來沒打算去。
可是沈兄卻突然在一旁附和,我雖然奇怪沈兄地態度,但我也知道沈兄既然想去必有他的原因,沒想到歐陽喜那傢伙竟是專門拉了我們二人去見那個叫染香的**女人的,沒有狗屁正經事——後來,你——你被那丫頭帶進去,大家便散了——對了,七七,若說你的易容之術,實在不錯。
連我都沒認出你來呢!”
我見他說了一半。
突然叉開了話題,本感到有些好笑。
可嘴角未勾起又垮了下去,唉,我可沒有沈浪的本事,心裡頭壓着大事也笑的出來。
見熊貓兒有點扯遠,沈浪果然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地神秘微笑,接口道:“我們才從盈香閣裡出來,就發現了數丈外,有一人依在迴廊之上、獨自喝着悶酒,正是那日出墓之後再也沒見到的其中一位年輕高手:“銀花鏢”勝瀅。
他們等人已失蹤了多日,我們四處尋找也不見線索,乍見之下自然驚喜非凡,當下便呼喚了一聲,想過去問他近幾日的情況和其它人的下落。
”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橫地裡突然衝了幾個王八蛋出來,反說我們撞到了他們,竟胡攪蠻纏一通,我一生氣,就把他們幾個一人一個扔到一邊,可就那一忽兒的功夫,勝瀅突然就不見了,而後我們在追尋的過程中,就接到了那個送消息的紙團。
”熊貓兒插道。
“我們雖然急於想見勝瀅,當那字條上的消息卻委實過於驚人,竟說已在一處宅院發現了方千里等人,我們兩相權衡之下只得先按紙條上地地址去了那個偏僻的宅院,消息果然真實,雖然也費了點周折,但總算順利地救出了衆人,只是實在不曾料想,他們竟已變成了那般模樣。
”沈浪言簡意賅地道,想到客廳裡那些人的模樣,不由地嘆了口氣。
他雖然說的簡單輕鬆,但我知道這番營救必定沒那麼容易,只是以他的機智和聰明,再加上熊貓兒和歐陽喜,自然是難不倒他的。
熊貓兒接道:“關他們地那個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將十幾個高手變成如同白癡一般的傻瓜,真是狠毒兼備!”
我默然,這樣的手段,目前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個雲夢仙子,畢竟原著裡,那些人就是落入她的手中,可是,若說是她,卻有幾個無法解釋的大疑點:
一、王雲夢爲什麼要把他們變成這個樣子?如果說她想殺他們,早在古墓外就可以動手,她既然能迷昏衆人,取了他們的性命自然很容易,可是她沒有,反而辛辛苦苦地把一干人等都秘密地全運往洛陽。
二、勝瀅爲什麼回出現在ji院裡?而且看起來人身依然自由?他又爲何要借酒消愁?爲什麼見了沈浪他們,立即又消失?三、那個給沈浪他們消息的人是誰?他還是她?其出發點又是什麼?是出於善意?還是另有惡意的陷阱?
想起那小乞丐的描述,抓走老八地顯然是個很美麗地女人?很美麗的女人——除了王雲夢還會有誰?難道是白飛飛嗎?
我心裡劃過這個猜測,馬上又搖頭否決,白飛飛如今正是拼命地裝弱以圖接近王雲夢地時候,而且與我也尚無恩怨糾葛,古墓中的事情的更與她無關,她就算有擁有一幫派的力量,不過這裡顯然不是她的地盤,她不會蠢到這個地步提前暴露自己,要知道現在的王雲夢應該是她的仇敵啊!
難道這個世界竟還有我所不知道的一方強大的勢力存在嗎?
“朱姑娘,在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朱姑娘?”我正在竭盡腦汁地猜想,沈浪突然問道。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觸到沈浪含笑的目光才明白他在問我話,“哦,你問吧?”
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了,之前爲了劃清和他之間的距離,我一直稱他爲沈公子,可今夜——我在心中暗歎了口氣,我竟無意中直呼了他的名字,還請求他幫忙找八弟。
現在如果再要改口回來,卻似乎不太妥當,好在他和熊貓兒似乎沒注意到這一點。
“花四姑接到的那個情報,敢問是否和朱姑娘有關係?”沈浪沒有客氣,目光直視着我,邊上的熊貓兒頓時挑起了一邊眉毛。
我腦子裡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還沒想好該跟他們透露多少我的秘密,頭卻已自動的點下:“是。
”
沈浪又道:“那朱姑娘今日去那園子,是否與失蹤的人有關?”
我再點頭:“是。
”
熊貓兒看了看沈浪,又看了看我,奇道:“難道七七你竟早已知道他們在洛陽?”
我微微一笑,突然感覺冷靜又重新回到我的腦中,只要所隱瞞地不是罪惡之事,該坦白的時候真誠以待即可,又何必發愁是否該全盤托出,再說,他們兩個的秘密不也是不少麼?
熊貓兒他的一身武功從何而來?他手下那人數已達數千的幫衆如何建立?倘若說這只是一個小混混靠着仗義的個**了一幫熱血朋友而已,殺了我也不相信他能有如此衆多的弟兄,更何況他的手下有許多還是昔年橫行江湖的獨角大盜。
還有沈浪,我雖然知道他就是一代大俠沈天君的後代,知道他有着過人的智慧和武功,但除此以外,我對他其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對於他的武功來源和之前的生活的瞭解,更是一片空白。
只要是人,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更何況是靈魂穿越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我,更何況,有時候天真的合盤托出自己所有的秘密,不一定是件好事。
既然如此,我只需要透露該讓他們知道的部分內情即可。
“不是早已知道,但也相差不遠。
”我雖望着熊貓兒,實際上卻是同時解釋給兩人聽,“我家的情況相信你們也多少有些瞭解,這裡雖是北方,朱家勢力難免單薄了一些,但我三姐夫在這一帶卻向來很有名氣。
”
沈浪點頭道:“在下也久聞‘陸上陶朱’的大名。
”
我道:“我三姐夫做生意喜歡遍開網點,莫說是較大的城市,便是連一些小城小鎮,指不定也有他的分店,因此許多地方都有一些根基。
我來北方原就是瞞着家人的,本不想與我三姐夫聯繫,直到聽聞鬼窟的消息,又知貓大哥決意要前往沁陽,爲了保護好我八弟,我才暗中與他們聯繫上,同時爲了以防萬一,我還讓他們埋伏在暗處以備接應,沒想到卻因此而無意地發現了那些秘密,只是那陰謀背後的人實在太過狡猾了,追了一半線索就斷了,想到你們正在追查此事,我便索性讓他們把消息送給你們。
”